沈狱若是死了,这是周馥最乐于见到的事情。說,,最新章节访问:。毕竟如今北洋的整个体系都失势了,且全部都是因为沈狱的两场大胜引起。
他也不想想,自己北洋的人在朝鲜败了,却不给别人赢,这是个什么道理?不过从他北洋的角度去考虑,其实并没有错。只不过沈狱是从国家民族层面去考虑事情,而他却在为其利益团体去考虑罢了。
李鸿章一直纠结的徘徊在两者之间。既希望沈狱打胜,也希望北洋得势,但世间的事情并没有如此的两全其美,当沈狱大捷传回,不可避免的,北洋真正的失势了。
当初周馥的提议李鸿章也很恼火,却又不能怪周馥,毕竟周馥是为北洋的大局考虑。幸亏袁世凯并没有按照其计划去办,要不他这个老头子便会成为千古罪人,受到后世千万人的唾骂了。
其实刚才听到沈狱被杀,李鸿章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果真应了那句老话;狡兔死,走狗烹。放眼整个大清,能与他李鸿章相提并论的人唯有这个才冒出头的沈昆仑。
作为对手也好,盟友也罢,沈狱被刺死的话,他都会有一种兔死狐悲感觉。李鸿章相信宿命,知道凡事都自有轮回。且他也清楚自己这辈子的宿命就是属于大清,哦不,是属于北洋的了。
得到‘女’婿的肯定,沈狱并没有死,才稍稍的放心下来。京师的水很深,他也猜不到是谁下的手,按照其光明磊落的‘性’格。能作如此下作、蝇苟的事儿的人,必定离不开那些宫中的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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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清首位太监,李莲英真的是被冤枉了。由头至尾李莲英都没有参与进来。无论提议到执行都是荣禄一个人单独一手‘操’办。
当日荣禄与老佛爷对话李莲英是听在耳中。虽然是个阉人,不说高风亮节,但如荣禄刺杀如此下作的手段他是很不屑的,要整人就来别的手段,直接刺杀有伤天和且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啊嚏。”李莲英‘摸’了把鼻子,今日老是打喷嚏,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受了风寒的缘故。对于沈狱被刺他昨晚就已收到风声。荣禄的方法姑且不论对错,就这样都能刺杀失败,办事能力可见一斑。
今日特意出宫是受了老佛爷旨意,慈禧又戏痒痒了,打算几天后在宫中‘操’办一场大戏,戏台都是现成的。请京城名角儿杨小楼过来就可以。
本来如此小的事,大可派一个小太监去办就可以,但回头想想,一来嘛,是老佛爷特别的喜欢杨小楼的戏,自己去也是有些个诚意,二嘛,自己许久没有回家,今个回家看看“妻子”。
京城是他地头,自打当了首领大太监,不仅敛财的手艺了得,其搜刮房产的功夫更是无人能比。除了彩和坊李宅,其余在京城,大大小小都分布有他的房产,而且多打上百处,且都不用自己‘花’钱置办。
如今的这些房子占地面积大,最小的都是四合院,比后世那些个房-叔、房婶算起来,李莲英才算真真正正的一方土豪。
李莲英前半生简直是一部传奇奋斗史,他入宫前名叫李进喜,进宫14年后才由慈禧起名连英。其先后在奏事处和东路景仁宫当差,直到同治三年,16岁的他才调到长‘春’宫西太后跟前办差。
那时太监安德海正得慈禧宠爱,是老佛爷跟前的大红人。两人虽同时进宫,地位却差得很远。后来安德海因过分张狂,终于以“违背祖制,擅离京师”的罪名,被山东巡抚丁宝桢砍头。
李莲英打小就是个及其聪明乖巧的人,从安德海事件中明白一个道理,所以一直在揣摩如何摆正主子与奴才之间关系临界点。
他不仅学会了揣摩主子的脾气和喜好,且千方百计地讨主子欢喜,还能时时处处谨慎小心。他认字不多,然而,家中却一直摆着一副字。“事上以敬,事下以宽,如是有年,未尝稍懈。”
意思大抵是对主子恭敬,对下属宽厚,多少年来不敢松懈。这也算是李莲英成功的秘诀吧。李莲英能做到这一步可谓是前无来者,比起太监位极人臣的前辈魏忠贤,他低调、隐晦许多。
作为首领大太监,同治十三年便任储秀宫掌案首领大太监。这个职务一般需进宫服役30年才有资格担任,而李莲英此时进宫刚满17年。
光绪五年,李莲英出任储秀宫四品‘花’翎总管。随着慈禧日益大权独揽,李莲英的声望地位也变得显赫起来。李莲英31岁时,就已经可以和敬事房大总管平起平坐。
慈禧爱听戏,李莲英就使尽全力去逢迎,老佛爷最喜爱听《霸王别姬》,可谓到了百听不厌的地步。要说这杨小楼也是一个妙人。
艺术上继承了家学,师承俞菊笙、杨隆寿,同时博采众长,逐渐形成独树一帜的“杨派”。杨小楼的嗓音清脆洪亮,唱念均遵“奎派”风范。且咬字清楚真切,间有京音,行腔朴直无华。唱念注意准确表达角‘色’的感情更是细致入微。
代表更有《霸王别姬》《夜奔》《野猪林-结拜》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戏曲名作。其中《霸王别姬》最可以领略到他唱念的神韵。杨小楼武打步法准确灵敏,无空招废式,更能恰当贴切地表现人物的‘性’格,着力体现意境,追求神似,也即“武戏文唱”的杨派特点。
杨小楼本来是升平署的人,如今却自己出来开了一家戏班,作为京城名角儿,只要有他的演出,几乎场场爆满,外地来的的票友更是一票难求。
杨小楼的梨园正好坐落京城前‘门’外的大栅栏,今个恰逢杨小楼有一场《夜奔》的大戏要上演。碰巧的今日得了五哥的照应,给沈狱‘弄’到了几张杨小楼梨园的‘门’票。本来他对京剧不是特别的感冒,但拧不过想看新鲜玩意儿的石水淼,只能点头答应陪她去。
五哥是老熟客,与杨大家是莫逆之‘交’,领着沈狱与石水淼一路畅通的进到了后台。五哥指着在化妆的男子说“那个就是杨小楼杨大家了。”
杨小楼见久未逢面的京城大侠五哥到来,匆忙的站起,迎了上来。“五哥,许久不见您,今个怎么得空来咱这帮衬……”
杨大家自然有其傲气本钱,连慈禧都宠着、捧着。他看到沈狱与石水淼,以为是王五的小跟班,并没有太过在意,主动的忽略掉了。
“……呵呵。”王五爽朗的一笑,“今儿还真不是来帮衬你的,只是带了一个朋友过来给你认识认识。”说着五哥罕见的、且调皮的对着杨小楼眨了下眼睛,“你不是一直想见咱们的民族英雄么?……来,今个伫在你面前的可是活生生的沈昆仑哟。”
“……啊。”杨小楼的眉头一挑,倒是没有什么。旁边一个唱虞姬的男子倒是失声“啊”了一下,自知失态,他急忙的用手掩住嘴,一副小‘女’儿姿态,那姿势之风情万种比‘女’人还要狐媚几分。
掩住的男人伸出手,又收了回来,然后拱手:“沈大人好,小人程蝶一拜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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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不冤枉李阉人,中堂大人并不是太过在意。而他知道,无论如何的党争都可以,沈狱此时此刻不能死。他最清楚不过,日本人近段时间又开始蠢蠢‘欲’动,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
虽然他也希望北洋能成为国之栋梁,但只是希望而已,北洋内部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其他人不了解,他可是最清楚的了,与日本人一战的能力并不是没有,可大家都忙着拉山头,吃空饷的事儿,心思压根都不在这儿,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经过朝鲜一役,北洋的实力与日军的差距可见一斑,更别提沈狱的黑旗军。按照李鸿章的念头,自己的北洋不行,但还是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毕竟这是兵事,来不得半点儿戏。
“……周馥。你刚才幸灾乐祸些个什么劲?沈狱死了你以为咱们北洋就能上位?你这样的思想就是一个卖国贼啊。等那天国家都没了,等你守着北洋当亡国奴吧。”张佩纶指着周馥怒骂了句。
两人因上次的事情干了一架之后,平日里口头上早就不对付,这会儿张佩纶更是寸步不让,特别是刚才瞧到周馥的嘴脸,旧日的压抑情绪立马间便释放出来。
“怎么的?”周馥不屑的瞪了眼张佩纶,“你丫管得够宽的,我爱怎么着你管得着么?别扯那些家国大事的。……张佩纶,我早就知道你一直看我不爽,但你又能对我怎么滴?”
李鸿章还在陷入沉思,而这两书生却开始斗起嘴来。李鸿章被两人吵架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狠狠的瞪了两人各一眼。他非常清楚两人的‘尿’‘性’,再说下去,必定又是一场撕‘逼’大战。
李鸿章可没有坐山观虎斗看笑话儿的心思。“你们两个再吵吵,以后就别进我这个房。”见刚才的瞪眼没有用,马上便大声的呼出这句话来。
这话一出,两人便安静下来了。要知道,能进这间房的人都不简单,不是心腹就是高层,如果被逐出这里。那么就代表被李鸿章彻底的放弃,在北洋被李鸿章放弃,想想都知道是什么概念。
这两年李鸿章的日子并不好过,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都被黑旗军稳压一头,北洋的声势可谓是一落千丈。这些时日也是李鸿章这辈子最清闲的时候了。不要说京师诸位大佬们不找他了,就连北洋内部的人都隐约的想独-立出去,各自成军。
所有一切李鸿章都懒得关心,不关心并不是不知道,情报一样都会收集上来他这里。北洋有分崩瓦解的时候,但他积威很深,一时半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日本人闹腾就不一样了,今时今日有沈狱在前边顶着,暂时轮不到自己‘操’心。
如果沈狱被刺杀在京城,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被杀,但保不住还有第二次,当前李鸿章就是想着怎么保下沈狱的计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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