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书海路人的打赏,此为加更,今晚还有一更。)
听到门外离去的脚步声,屋中的人特别是琅琊长叹一声。
“皇上您又……何苦…哎……”李相词不达意,满腹的才学却也不知道怎么组建构造言语来表达现在的情绪。
琅琊沉默不语,隐蕴的琥珀色明暗不定。
遥想自己本是想要拒绝的,是想狠心让她恨自己的,自古帝王本就无情,可临到头来,想着雪晴就在门外清楚的听着,一句不落,自己绝情的言语便是如鲠在喉,怎么也发不出声。
在外等候的玉兰绝对不会想到,这晚她自以为有机可乘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却是琅琊早就安排好的戏码,准备上演给雪晴看一副冷漠决然的戏码,谁知竟是活生生的翻转成了温情感动的告白。
错了,全错了,乱了套的计划,敞开了心的感情,自己又将如何面对雪晴?
好好的计划被自己打乱,琅琊内心闷气却又不知何处发泄,只能憋在心里。错失了原本极好的机会,要等到下次不知道要等多久……已是在脑海中酝酿下次行事的计划,这时一直隐没在黑暗中的最后一人徐步走出黑暗,进入大家眼帘。
“皇上。”黑暗中走出一道人影,微暗的烛光映照在来人的脸上秀色可餐。“皇上请听奴婢一言……”
小心的跟随在雪晴身后,确保雪晴安全无恙后,加快脚步几个轻功翻屋上顶,赶在雪晴之前回到了凤鸾殿。
雪晴一路小跑,惊慌失措的回到凤鸾殿,都已准备妥当的两人毕恭毕敬的等候在宫门口,静候雪晴的归来。
玉兰今夜一身月白色素长裙,配上一只简单的发簪,虽简,却是透着一股淡雅芳香。再看一旁的木棉,淡紫色的罗裙簇拥着她纤细的柳腰,只是用一根发带束主长发,更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时至今夜,雪晴才真正好好观赏过这两个每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侍女更是好友,整个后宫中唯一可以诉说的人。
“娘娘,您…怎么了?”玉兰满怀欣喜的上前,本想着看见自家主子眉开眼笑的归来,殊不知却是瞧见雪晴眼角一抹晶莹的泪痕。
娘娘哭过?
一瞬间闪过如此想法,玉兰正欲搀扶雪晴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小会儿,难道今夜娘娘并没有撞见皇上!?
木棉也连忙跟过来,嘘寒问暖。连忙恭迎雪晴先入殿再说其他。
“你们先出去,今夜我不需要服侍,你们都回房间睡吧。”忽然停顿在凤鸾殿华丽的宫门前,雪晴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谨慎跟随的两人说道。
“娘娘,这…”玉兰和木棉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眼,今夜的小主总感觉与往日不同,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还是让玉兰姐姐跟着娘娘吧。”木棉自知自己比上玉兰是差了一大截,这边也放心不下淑妃娘娘,开口试图劝说雪晴改变主意。
“木棉说得没错,娘娘,才是让奴婢跟着吧。”玉兰应声附和,低头鞠躬道。
“本宫说得话,你们听不懂吗?”
突变的称呼,坚决的气势,有那么一瞬间让玉兰和木棉同样失神。
许久没听见雪晴在私下里,在只有她们三人的时候称呼自己为‘本宫’,看着形势,娘娘是真的下了决心。
知道多说无益,两人到安速速离开了凤鸾主殿的寝宫,各自回归各自的偏殿。
奈何凤鸾殿大,却只有玉兰和木棉两位知心侍女,所以空出的房间有很多,雪晴也特别吩咐让她们两人各选一间,不必像其他宫人般挤聚在一间矮小的平房内。
“玉兰姐,你说娘娘这是怎么了?”离着凤鸾主殿也有些远了,木棉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今日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大婚,娘娘能好得到哪里去?”玉兰并不打算将夜半促使雪晴前往承德殿的事告诉第三个人知道。
“哦。”似是明了的样子,木棉长长的‘哦’了一声,倒是惹得玉兰斜眼不住的盯着木棉。
要说这小姑娘倒也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出身贫寒,若想攀龙附凤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即。
真不知道让她成长起来到底是好还是坏,玉兰心说。
随着宫门关闭发出的低沉闷响,雪晴再也坚持不住顺着高大的红木宫窗滑落于地。脑中不停回想着方才听到的言语,虽说琅琊没有直白的将‘我爱她’这三个字说出了口,但他的回答已是代表了一切。
自己没有爱错人,历经如此多的波折,终是让她遇见一个真心相待之人。
想着琅琊与李相交谈间透露出的有关南梁与北秦间胶着的关系,就像一张如同蝉翼般单薄的白纸,根本经不起大风大浪,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掀起轩然大波。
这样看来这个嫡生的公主便是萧皇后派来的间谍啊。
不过这样说得话,自己也是南梁的公主,为什么他又对自己毫无防备?
难道只是因为爱?
可第一次见面之际,自己又是南梁的公主,又是异界的亡魂,无论哪一条都足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可为什么……他会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
像是落进一个巨大的漩涡,雪晴使劲摇摇头,将自己的思绪脱离出来。看来还有很多谜团等着自己去解开。
不过眼下自己现在竟是成了他的包袱,遥想上次春游之际,若非自己,琅琊一个人是绝对可以逃离险境,而非跟着自己落入深渊。
是啊,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她本就是个要强的人,不喜欢别人的施舍,如今要她看着琅琊为她的存在对南梁暂且妥协雪晴就是一阵心痛。
梳妆台上,半开的百宝箱中,一支百花簪熠熠生辉,透着烛光闪耀了雪晴的眼。
起身上前,雪晴缓缓抬手抚上那支精美的发簪,还是那次和他第一次出宫,他破天荒的听了自己的话语,在一家店里转为她寻来的金玉百花攒珠簪。
极其爱惜的将它握在手掌中,扣着胸前,静静凝听,仿佛都能够听见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一直在这儿!
翌日,躺在豪华柔软玉床上的同昌缓缓转醒,微眯双眼迷糊的透着床边的幔帐看向床外的景色。
?的尽是穿衣整带的声音,同昌猛然回过神来,虽是奢华的宫殿,但非昔日的布置,也非她所爱的装扮。
是啊,她已是到了北秦的皇宫,千里迢迢离开南梁来到北秦,为得就是她母后那博大的野心…
“啊,你醒了?”几乎要传完衣服的琅琊回过身看见撑起半个身子的同昌,问道。
说不上温情的语气,也非厌恶的神情,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完全没有昨晚记忆的同昌后悔自己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死了?记忆的片段只能追溯到琅琊走进寝宫的瞬间,之后她与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刚下下床,顿时感受到浑身无力的酸痛感瞬间拉响了同昌的警钟。
难道昨晚?
同昌略带疑惑的看向琅琊,以待求证。
谁料琅琊大大方方的坐落在玉床上,“若是累了,再睡会儿吧。”言罢顺势将同昌支起的半身送回玉床上,为她捻好被子。
琅琊话里话外的含义都准确无误的传达给了同昌。确信两人昨夜之事后,同昌乖顺的躺下,氤氲的眼神带着水汽,烟雨朦胧的神情正是催情的良药。
可惜琅琊好像并不吃她这套,只是淡然一笑,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次让她好好休息,“景贤妃。”
“嗯?!”突如其来的称谓让同昌失神了半秒。
“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北秦王朝的景贤妃,和你的姐姐,也就是淑妃一同管理后宫。”说完,还未等同昌有所表示,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