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江辰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虽然见过不少异灵，但如此大规模，还全都是女异灵的情景，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震惊之余，突然瞳孔一缩。
这才注意到路面前方，那个一直牵着两人锁链的人。
或者说...是异灵更为准确。
只是现在它两脚站在地上，身体也更加实质，并不像四周飘浮的异灵显得那样虚幻。
从背影上看，应该也是个女异灵。
高挑，但不健壮。跟手中粗大的链条形成极致反差。
而且...她身上散发出的灵异波动，也让江辰感到十分熟悉...
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注视，那女异灵居然慢慢转身，回过头来。
“闭上眼睛！是无面姬！”
一直在旁的杨锋突然发生，立马引起了江辰警觉。
这...就是刚刚与自己交手的无面姬？无面灵中的特殊存在？
回忆起隧道中，对方硬抗了自己两记镇皇钟和被竹木刺伤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挣脱并把自己强行拉到这幻境里。
他赶忙闭上眼睛，不去看。
“不必如此，无面姬大人不会夺舍你们。”
卢瑕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毕竟...你们马上就要成为姬陵的一部分...”
铁链重新被扯动，江辰反应不及，差点往前一摔。
无心之下，他睁开双眼，看到了那位无面姬的真容。
这是一幅怎样的美丽脸庞啊。
不禁感叹，江辰两世以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精致的面庞上并没有什么邪气，只是一抹淡淡的忧伤。
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仿佛...
她眼角还有泪痕？
“哎...”杨锋也同样见到了对方的脸，奇怪的是，他叹了口气。
正疑惑间，无面姬又转身回去，继续拉着他们向前。
不远处的姬陵宫殿，正门已经被打开。
往里看不到什么，只有一片漆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辰此刻心中的疑问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问起。
“无面姬...姬陵...”
杨锋喃喃出声，似乎心中一片惆怅。
“无面姬的真容，很美丽吧？”
突然没由来的一问，让江辰怔在当场。随后他就点点头，实话实说。
“美丽之下，又藏了多少哀怨和歹毒。”杨锋摇摇头，继续解释。
“爱美之人皆有，女人更是如此。
人活一张脸，从来都不是假话。很多人，女人把面容看到比什么都重要。哪怕...
成了异灵。”
杨锋顿了顿，习惯性的去掏烟，才察觉过来自己的手已经被捆上了。
“这就是她们的执念，相比一般的无面者，无面姬的执念更重，甚至...必须要挣个高低。”
他继续解释。
“高低？”
江辰皱起眉头。
“是的，作为无面者中唯一的存在，爱美的女异灵执念会越来越强。于是她们就不断去寻找新的面孔。
夺舍五官，把世间美丽的容貌变成自己所有，直到满意她们才会停手。可是...
总是会有不断的新异灵加入，新的面孔诞生。也就总有新的美貌超越她们。
于是，更为残酷的夺舍开始了，而且是在异灵之间。
被夺舍的无面女异灵，灵体将受到大损，恢复到自己生前的容貌，并且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无法再夺舍。”
他说着，突然指了指天空。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逗留在附近的，都是。”
江辰再次抬头看向四周的天空。
那些女异灵，不断的飘浮飞舞。如果不是她们此刻狰狞的神情，看的出她们都有一副算的上清秀的皮囊。
“那前面这位无面姬是...？”
他指了指拽着铁链的女人。
“这一任的无面姬，已经有近百年没有新的女异灵能够超越，或者夺舍她的容貌了。”
江辰倒吸一口凉气。
这说明，这位无面姬，无论是外表还是实力，都已经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
“只可惜...当年...她是多么善良贤惠的一个女人。”
杨锋苦笑着摇头，似乎回忆起什么。
“红街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说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也是听老一辈的灵官说起过。”他耐心的给江辰解释。
“这个女人，初到红街时，生前只有20岁，正是大好年华，可惜出了意外，事故中整个半边脸被烧伤。
死后，她也是带着那扭曲的半张脸来到这里。
但出人意料的是，没有消沉和颓废，她只是简简单单，乐观的生活在这里。
要知道，死人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而且还是花样年华的美人。
所有人都很喜欢她。直到...
上一任无面姬，惦记上她那精致的另半张脸...”
杨锋吸了口气，望者前方那人的背景，久久叹息。
“两个女异灵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斗了几天几夜。最终，回来的只有她一人。”
他指了指前方。
“并且原本扭曲的半张脸也变了，变成上任无面姬的模样。
同样是美丽，精致。但是终究不属于自己，跟自己另半张脸长在一起，是如此的诡异...甚至是恶心。
终于，她再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样貌。大肆夺舍别人，无论是红街里，还是外面的。
可爱的女孩，就这样变成这一任的无面姬。
夺舍的越多，距离她原本的样子就越远。
现在的她，恐怕已经记不起自己当初那个乐观、向上的模样吧？”
言毕，江辰也是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世间的因果，总有些东西会改变一个人，也会毁灭一个人。
哪怕是她变成了异灵，也无法逃脱，最终迷失了原本的自己。
或许...这就是她脸上挂着泪痕的缘由吧。
看着半空中无数飞来飞去的女异灵，依旧在不断发出戾吼与狂啸。
这才发现，那对象不是他和杨锋，而是前面的无面姬。
极致的美容，对于她们这些无面灵，确实是无法忍受的存在。
就是沙漠中脱水到极限的人，见到绿洲也无法忍受一样。
然而还有多少人，可能理智去看看，绿洲的水源里，还流淌着花蛇的剧毒。
无面姬已经走进了正门，消失在黑暗中。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宫殿，江辰心中泛起一片紧张。
这一切究竟如何，王城又做了什么手段，自己将面临什么。
都不清楚。
“待会见机行事，记住！保护好卢瑕！”
这声音，的确来自杨锋，但令他震惊的是，也如蓝礼一样，出现在脑海里。
什么？！
江辰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话的意思，接着便被扯到大门内。
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