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线的话,当然是一头热只知道前方的玩意,只要将脑袋送进瓶子里,它自己就会钻进去。”刘定嘉将瓶口塞住后将小巧的玻璃瓶放进了空间戒指中。
就在两人说话间,詹姆森的儿子沃克斯走了过来。他似乎有些恼火,而当他站在两人面前时,刘定嘉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来自这个青年的紧张与不安。
显然,他们出现在此处,让沃克斯十分的不满。青年毫不客气地狠狠地瞪了站在詹姆森身后的刘定嘉后,大声地指责他的父亲道:“父亲大人,这里是侯爵府的禁地,你不该在这儿。”
“抱歉,”詹姆森十分无辜却又坦诚无比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
沃克斯眯了眯眼睛,然后哼了一声“那么请尽快离开吧。”
沃克斯说的好似在命令人,但他的语气却在不自觉中微微地软了下来。被詹姆森挡住半边身子的刘定嘉看他一副故作倨傲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这个已为人父的家伙,不会在害羞吧?
“这儿子不错啊!”走在花廊下,刘定嘉扯了扯詹姆森的手臂,指了指走在前方的青年,悄声说道。
詹姆森瞅着前方沃克斯的背影,微微一点头,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像个听到别人赞美自己儿子的傻父亲似的。
刘定嘉哼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詹姆森被“年长”他许多的儿子沃克斯请走,去下战棋。而刘定嘉却被一个人留在了房中。他也没有让自己闲着,因为昨晚遭遇了女祭司的亡灵,让他对沃克斯口中的“禁地”颇有一些忌讳,十分想要了解它的秘密。
尽管他与生前的女祭司未曾蒙面,但是十年前那场长长的梦境却让他对这位以冷酷出名的祭司有着莫名的好感,他甚至还很可怜这个女人,同情她的遭遇。
而现在,他很怀疑,这位女祭司的灵魂之所以会被禁锢在侯爵府中,一定和那个禁地有着莫大的关联。
以刘定嘉看来,西苑中禁止入内的那座房屋,非常像古书中描绘的“献身祭坛”!
可是从咖啡豆那里得到的信息却让他很失望,就是侯爵府中树龄最长的巨橡树,也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何种原因才让西苑的华丽房屋变成了侯爵府的禁地的。
如此隐秘的情况,怎能不令人心生好奇,一探究竟?
半夜三更,明月皎洁。在睡梦中被人强行拉起的詹姆森睁着困倦的双眼陪着刘定嘉向侯爵府的西侧摸去。不想在班导上两人就遇上了四处游荡的女祭司的亡魂。好运的是这亡魂没有攻击性,而且十分的安静,只是因为好奇而一直跟在了他们身后,似乎想要看看这两个“贼人”想要干什么似的。
但是这一夜,并没有什么所获。两人在西苑中查探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而那间祭坛一样的屋子,进出的大门被人用附带咒语效果的铁链锁住,他们连破门而入都做不到。
刘定嘉探索侯爵府秘密的第一个夜晚只能宣告“任务失败”,不得不与詹姆森败兴而归。
第一个晚上如此,第二个晚上亦是如此,只不过终于证明了女祭司的魂魄确实是被这间房子所禁锢,清晨太阳将起的时候,他们亲眼见到惨白一身的女祭司悠悠荡荡地飘进了这间屋子。
到了第三天晚上,赫劳德夫人在一处别院中如期举行了庆祝晚会,作为主角的詹姆森自然被他的母亲叫去了别院,任凭拆迁。而刘定嘉则被“婆婆”留在了侯爵府中,陪在了沃克斯的妻子身边。
噢,还有一个名为照看实为监视的老嬷嬷守候在他们身旁。
老实说,刘定嘉十分不喜欢这样的处境,不论是床榻上面色蜡黄的贵族少妇,还是站在门边死板着一张脸的老太婆,都让他感到十分的讨厌和头疼。他要是不借机混出去,那才奇怪了!
利用魅惑菇的昏眩技能,将帕里伊讷和看守嬷嬷迷晕后,刘定嘉离开了帕里伊讷小夫妻两的卧房,最后就像往常一般向西苑走去。
此时夜色正好,气氛极静,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一丝频添花的香气。而半路遇上的女祭司,大概是因为连续三个晚上的相遇,对他的行踪已兴致缺缺,竟熟视无睹地从他的身边飘了过去。
但是就在这个花香微熏的夜晚,刘定嘉在侯爵府的西苑见到了一个黑色连帽衣的人。这个黑衣人就站在房屋之前,手上还拿着一根魔法杖。当看到那根魔法杖时,刘定嘉心下一惊:他自己就有一根用嘉他他神木做成的魔法棒,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手中拿着的亦是用嘉他他制作出来的魔法杖。
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手中的这一根外,仅有的嘉他他魔法杖不是一直都在奥南帝国的大祭司手中吗?虽然在十年前曾被人盗出,但是最后据说又被收了回来。
难道传言有误?
那么眼前这个黑衣人,是不是就是当年盗走神木,累得奥尔森背上小偷之名的贼人。
“嘿!”刘定嘉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冲到对方面前,扒开罩在他脸上的帽子,看一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但是最终他忍住了,反而大大方方的走进西苑,露出最诚恳的笑意,向对方打了一声招呼。
那个人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发现自己,微微一愣后却转过身来,面向刘定嘉的方向,只是他头上的兜帽却没有被摘下来。
黑衣人虽然转过身来,但是并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对着站在门口处的少年。刘定嘉忽然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不禁咳嗽了一声,问道:“咳,敢问阁下姓名,还有你手中的魔法杖是用蓝木制成的吗?
黑衣人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依旧沉默了许久后,他突然将罩住面部的兜帽摘了下来。借助月光的明亮,刘定嘉总算看到了对方的长相:尖尖的耳朵,黑色的头发与眼眸,证明对方是一只暗黑精灵,样貌在精灵族中算不上出挑,但在人类眼中大概算是俊美的少年。
就在刘定嘉打量着对方样貌的时候,游荡在外的女祭司忽然从南侧的墙面中穿透了进来。当她看到身材瘦削的暗黑精灵时,顿时一改茫然散漫的状态,急切地冲向了他,但是在距离对方半米处又猛地停住身形,不敢靠近。
刘定嘉见此心中一惊,他知道能够令女祭司无意识的亡魂有所反应的人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那个未曾蒙面、似乎一出生就已经死亡的儿子写利恩。
难道眼前的这只暗黑精灵是女祭司的儿子?那这个人会不会是那个传闻中的顶级法师——弗利冬的未婚夫写利恩?
“你是不是游荡法师写利恩?”刘定嘉冲动地出声问道。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很不礼貌,如果对方真的是游荡法师,身份自然不同常人,他这样直接地问对方姓名绝对是很不稳妥的行为,要是对方的脾气跟自己的导师谢培伦一样糟糕,那他岂不是要完了?
但是显然,沉默的精灵对此并不以为意,不仅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出声反问他的姓名。见他如此随和,刘定嘉暗暗吁了口气,然后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佩戴着的玉石吊坠:“我叫康吉,是弗利冬的朋友……”忽然他低下头去看了一眼挂在胸上的吊坠,立刻脸红了起来,向对方解释道:“因为我曾经被黑暗魔法所感染,所以弗利冬才将这条项链送给我,他只是在帮助我而已,请你不要误会。”
沉默的精灵摇了摇头:“你不用这么在意,它……并不值钱。”写利恩咬了下嘴唇,说道。
刘定嘉自然知道这件项链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它的价值,而是它的来历、纪念意义,如果写利恩是女祭司的儿子的话。
但是刘定嘉没有傻得继续追问对方是不是女祭司的儿子,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猜想即使是真的对方也不会承诺的。
然后他又想到了前往奥南帝都,等着未婚夫出现的弗利冬,不禁悲从中来,为之无限可怜:“你有见过弗利冬吗?他听说你会去布雷斯特,所以特意跑去了哪里,想要见你一面,据他说,你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面……”
果然不出刘定嘉所料,写利恩摇了摇头:“如果你见到弗利冬的话,代我向他问好。”
刘定嘉点头,然后向前跨了几步,离写利恩稍稍近了一点后,他看着对方手里的魔法杖,小心地问道:“嗯,你的魔法杖是用蓝木做成的吗?”
写利恩将魔法杖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后又放下,然后点点头道:“据送我的人说,这是嘉他他神木做成的,我想应该就是奥南大祭司丢了的那一根。”
“呃……”写利恩的坦然“承认”令刘定嘉有点难以“承受”,只觉得这只暗黑精灵老实坦诚得过分,难道是因为自身实力强悍,所以对这些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反而不怎么在意?
刘定嘉忽然起了一种名为羡慕嫉妒恨的复杂情绪,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提升到如写利恩这样的人生境界。
写利恩却忽然对略失神的刘定嘉说道:“你认识弗利冬的契约主人吗?”
“你是说奥尔森?”刘定嘉奇怪地反问道。
“是叫这个名字吧,”精灵法师的眉梢微微挑起,“就是他送我的。”
“什么?”突然而来的信息令刘定嘉措手不及,脑子里一下子被打懵了般陷入混乱状态中。
“这个东西。”写利恩仿佛未见到刘定嘉茫然惊讶的神情,将魔法杖举了起来,“他告诉我,有了这样东西我就能找到母亲了,他说的没有错。”写利恩偏过头看向半米之外仿佛静止在半空中的亡魂,神情上有着一瞬的茫然。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