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步入一个空间,四周皆是茫茫虚空,前方竖立着四根柱子,一粗三细。
粗的柱子足够十人合抱,柱身有无数阵纹,缠绕着九根碗口粗的玄铁锁链,一名老者被捆绑于柱子底端,平静地望着方华。
其余三根柱子竖立在老者后方,约五六人合抱粗细,柱子底端各有七根玄铁锁链,捆绑着三人,两名男子,一名女子。
老者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穿黑色大袍,深陷的眼眶中有一双格外明亮的眸子,似乎能一眼看到方华的灵魂深处。
后方三人中,左首男子身材高瘦,肤色暗红,左眼已瞎,戴一个眼罩,独目向方华看来,却不甚凶狠,有一种亲善味道。
中间男子高大魁伟,体型强壮,五官颇为俊美,头顶光光,脑袋上纹着一条蛟龙,龙口正对脖颈,格外醒目。
右首是一名女子,拥有极为美丽的容颜,身材更是热辣惹火,宽松的袍子难掩春光,露出雪白的胸脯和肩膀,令人心摇神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脸上有一条刀疤,从眼角挂至嘴角,触目惊心。
这就是弑魔狱底层最可怕的四大魔头。
方华强抑恐惧,对老者道:“你是天机鬼士?”
老者点头不语。
方华转向那女子:“你是鹿紫月?”
女子咯咯笑道:“没想到是个高大健壮的帅小伙,真让姐姐高兴。”
方华又看看两名男子,道:“光头是万圣盟狄炫,独眼龙是赤魔宫巫血原,对吧?”
独目男子道:“小家伙手脚都在发抖,还装出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你累不累?”
他的嗓音十分难听,正是之前那破锣般的男声。
这几人似乎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方华略微放松几分,道:“我发抖是因为摔伤,可不是怕了你们。”
光头男子不屑道:“一个锻体期的小爬虫,也敢在老子面前咆哮,真笑掉老子大牙。”却是之前那冷酷粗豪的男声。
方华不服道:“本少爷锻体八重,你十六岁的时候还没我强呢。”
光头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六岁才锻体八重,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老子六岁修至锻体九重,八岁练气,修成一星气罡,你说我强还是你强?”
妩媚女子瞪眼道:“狄炫,在小孩子面前吹牛很有意思吗?老娘六岁突破锻体九重,七岁练气,有种跟老娘比!”
光头男子狄炫对她颇为无奈,只好向中央老者看去,苦笑道:“祖师爷,这女人老是跟我做对,您也不帮我说两句。”
老者看看方华,微笑道:“方小哥儿十六岁仍未练气,可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你们没看出来?他全身经脉都被封闭了。”
独目男子巫血原点头道:“我也发现这小子经脉受阻。他体质极好,远超同龄人,恐怕已在锻体期修炼多年,这未尝不是好事。”
方华向老者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眼光就是好。我被静王暗算,封闭丹田,这些年始终无法练气,只好反复锻体。”
他故作镇定,说话老气横秋,眼神却明明白白透着紧张。天机鬼士也不点破,微笑道:“错了,老夫已苟活一千零八十年,进入这弑魔狱便已超过三百年。”
“你这么老啊!”方华心念一动,道:“你反正没几年可活,不如把你的神功秘籍传授给我……”
“闭嘴!”狄炫怒喝道,“休得对祖师爷胡言乱语!”
“无妨,”天机鬼士呵呵笑道,“方小哥儿似乎有些诧异,不懂他为何叫我祖师爷。那我便告诉你吧,万圣盟的前身叫万圣门,开创者正是老夫。”
方华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他的开山祖师。嗯……让我想想,莫非他失陷弑魔狱是为了救你出去?”
天机鬼士道:“正是如此。二十年前炫儿故意被捕,想把我救出弑魔狱,可惜功亏一篑,深陷牢狱,在此白白耽误了二十年光阴。”
狄炫面有惭色:“是我学艺不精,行事鲁莽,让祖师爷多吃了二十年苦。”
方华看看巫血原,道:“巫老兄,你又是怎么失手的?”
巫血原叹道:“说来难为情,当年我听说弑魔狱关押无数强者,心想他们身上一定有宝贝,不如偷来玩玩。于是潜入狱中,正偷得起劲,突遭一群高手围攻,用阵法将我困住,一只眼睛也被打瞎,真是衰到了极点!”
方华想笑又不敢笑,转向那刀疤美女鹿紫月:“美人姐姐,你呢?”
鹿紫月忿忿道:“说冤枉谁也比不上我。二十年前太宗夏旬驾崩,神宗夏柯继位,我来天京游玩,有个公子哥当街调戏我,被我揍了一顿,谁知就成了侵犯小王爷的女魔头,莫名其妙被人抓起来,脸上也挨了一刀,真把我活活气死!”
“小王爷?”方华问道,“那人是谁?”
鹿紫月没好气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该死的静王夏钧!”
方华大喜道:“你的仇人是夏钧,我的仇人也是夏钧,真是太巧了!所以你们别忙着杀我,不如合计怎样报仇!”
四人好整以暇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方华急道:“杀我没任何好处,合作才有意义,你们都是武道前辈,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天机鬼士道:“我们是臭名昭著的四大魔头,你难道不怕给自己和家族惹麻烦?”
方华道:“姓夏的巴不得弄死我,不惹麻烦是死,惹麻烦也是死,我怕什么,就要让他们全家老小不痛快!”
鹿紫月怪有趣地问道:“你真那么恨夏家人?”
方华咬牙切齿道:“我恨每个夏家人,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鹿紫月笑道:“说得好严重。夏家难道没一个让你心存好感的人?”
方华道:“姓夏的一个没有,姓夏的老婆倒有一个。”
“她是谁?”
“西宫贵妃穆紫薇,夏滟小娘皮的亲妈。”
鹿紫月眼底闪过一丝异彩,淡淡问道:“为什么你对她有好感?”
方华耸耸肩,道:“她和我娘关系很好,不过这是次要的,最关键的因素嘛,她是天京第一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