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羽儿惊呆地看着那个踩着三寸金莲小步的,打扮的比自己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花枝招展的——媒婆?孟婆?
此孟婆满脸白色粉末,露出两只小眼睛,贼兮兮的摇着手里的那把折扇,色眯眯的看着百晓生!
“吆,好俊俏的公子哥,这不是英年早逝吗?瞧瞧这身板,这胸肌,这模样。前世没投个好人家吧,”
“吆,姐姐,你说的哪里话啊?人家可是投了个不错的胎的。”说完冲羽儿抛了个媚眼。
那孟婆被百晓生那一句姐姐叫的甜到心里,酥到骨子里。眉眼中竟是赞许的看着百晓生,“吆,你小子眼光不错,看你这媚样怕是投错了胎。今儿个姐姐替你向管事的好好说说,让你投个美美的女儿身!”
“那小百在这里就谢谢姐姐了。”
“你呢,看你这丫头,一股营养不良的样子,怕是被上面虐待了吧。吆,裙子上那是什么?血吗?怎么这么厉害,也是个苦命的人,上世怕是做了不少坏事吧。”
百晓生看着孟婆指着的方向,这才发觉羽儿的双腿居然伤的那么严重吗?血迹都浸染了出来。“把你的裙子撩起,”一反常态的沉声命令道,百晓生此时给羽儿非常不舒服的压迫感,让她有些排斥。
“做什么,你一个小姐——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用百晓生的话反击他,是羽儿最先的反应。
“撩起来,”一股不容别人抗拒的逼迫感让羽儿极为反感,“已经好了,刚刚幽儿替我治疗了。”
“羽儿姐姐,你才是营养不良,羽儿姐姐最漂亮了。”幽儿像是及时雨一时解了羽儿的尴尬,此时的百晓生太过强势,即使是因为自己的伤,羽儿还是不太喜欢被逼迫的感觉。
“是那个人做的?”百晓生沉声问到,
“嗯,”羽儿只是轻巧的回了一句,“我还不愿招惹太多事端,娘亲一天未找到,我就一天不能安稳。”恳切的看着威压释放出来的百晓生,羽儿声音柔和的说道,就当她恳请他安分一些。以她的能力,还有鬼谷凤教她的传送阵,她完全可以避开那些攻击,可是她不愿意做那愚蠢的出头之鸟。枪打出头鸟可是她最初从先生那里学到的,说道先生,羽儿不禁想到装作瑾姨娘的囚弩,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好了,你们腻歪个什么劲呢?一个营养不良的小丫头,一个娘娘腔调的,过来尝尝本孟婆的手艺。喝过孟婆汤啊,你们就得踏过那往生池去投胎了,谁还认得谁呢?是吧!”
“你真的要喝?”百晓生看着此时态度极为坚定的羽儿,完全将在一旁叨叨不休的孟婆忽略掉,有所深思的问道。
“喝!”这是最为温和的离开办法。
这丫头,还真喝了?百晓生看着羽儿不做迟疑的端起孟婆汤就喝。呃呃呃,他也要喝吗?
“羽儿,孟婆汤什么味道的?”百晓生眨巴着眼睛与幽儿一起盯着此时不知怎样的羽儿——
一条宽广的碎石路上,一辆马车徐徐的行驶着,马车里的人因为颠簸,迷糊的醒来,摸了摸自己被撞起的无数个小包,有些吃痛的收回手。
公子那个家伙又做了什么好事!此人正是一路被百晓生陷害的想要钻地洞的清水。
“你醒了?昏迷了两三天了,先吃点东西,喝点水吧。”一个极为清淡的声音自马车外面传来,从门帘处伸进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个水壶,“吃的在你右边。”
不是自家公子?是谁?
“我与你家公子认识,所以顺带着将你捎了过来,你家公子在哪里我现在也不知道。”声音清淡而缓慢,给清水一种可靠的感觉。
“我家小丫头可能与你公子一起,你不如先同我一起走。”羽儿消失前,嬴立有看到她与百晓生靠在一起,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被他称为他家丫头的羽儿应该和百晓生在一起。
“哦,那就多谢公子了。”清水一副坦然的口吻,让与羽儿分离的嬴立稍稍感到一丝宽慰,这个人还算不错,坦然。而且那一日只有他与嬴立自己安然无恙的留在那一片狼藉之中,唯一不同的是,他一直昏迷。
“我们这是要去谪仙峰吗?请问这位公子。”
“叫我嬴立就好,我们先去,他们不就自会前来,这一路少了不少的人。”的确,因为虚幻兽的缘故,那一片废墟仍旧残留致幻的气味,后来的可能一时半会赶不上,前面的也都不知何故消失于无形,嬴立这一路上只是偶尔遇到几个奇怪的人,大都将自己用兽皮裹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嬴立这一路却走得极为顺畅,并没有遇到什么奇事。
既然没有,自然是好的,嬴立就这样慢悠悠的走着,一面观察,一面等着。
果然,
来了吗?
嬴立紧紧盯着前面不远处与之前见到的那些人极为不同的黑衣红发老婆婆?此时手里拿着一根看似极为粗壮的墨色拐杖,就那样坐在一边。
嬴立若有所思的放缓了速度,从那人身边经过时,突然拉住了缰绳,在车内正在喝水的清水被嬴立突然拉住的缰绳呛得咳嗽不停。
“小伙子突然在这里停下做什么?难不成想要带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一程?”连头也不抬的盯着地面一直看,那老婆婆只是用拐杖不停地敲击着地面。
“老婆婆你觉得前方还有路吗?”一副反问的语气盯着不断敲击的老婆婆,听到嬴立反问,那老婆婆稍稍停顿了一下,反问嬴立:“什么叫有路,什么又叫无路,你一个好好的大个子青年,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吗?做什么反问我一个瞎眼老婆子。”
“老婆婆,这路可不止需要用眼睛看的,是用心看的,您觉得晚辈说的对不对?”嬴立一反常态的恭敬让一直憋在马车里的清水,坐不稳了。这嬴立做什么在这里和一个老婆婆纠缠,而且明显那老婆婆态度不好,他却如此礼待,若是自家公子早早就出口成章憋死这老婆婆了,不对,怕是自家公子不屑理会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婆婆。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好毒的一双贼眼。我老婆婆在这做了几日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傻子、狂妄之徒跌下百绝崖,你今天倒是好好给我老婆子说说如何看出这其中蹊跷。若是说不出,我老婆子可不会饶你。”
说着,刚刚忍耐不住探出头来的清水惊讶的看着周边猝然变化的景象,离马车前十来步的距离赫然出现了一个悬崖,清水惊异的看了嬴立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悬崖,这——
“老婆婆,不知你可认得这个。”说着从羽儿换下衣物的那堆中拿出一个木牌,没错就是羽儿娘亲留给羽儿的那块木牌。
“万年楠木碑?”那老婆婆一看到那块木牌,立即从地面迅速站起,速度快的连嬴立都看不见,待清水回过神,刚刚嬴立手中拿着的那块木牌,显然已经到了那个怪婆婆手中。
“明明是个牌子?”清水小声嘀咕,
那老婆婆瞥了清水一眼,“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懂个什么!”继而转向嬴立,双眼空洞,好似真的是个瞎子,不过头转向的方向正是嬴立的位置,一丝不差。“小伙子,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块万年楠木碑?”
“前辈可知凤氏族人?或者百莫辩老前辈?这万年楠木碑上刻着的纹饰,晚辈猜想与谪仙峰有什么关联可能,所以冒昧问一下。”
“你怎么就知道这万年楠木碑上的纹饰和谪仙峰有着什么关联?而且这纹饰只不过是一个——”红发老婆婆警惕的看着嬴立。
“障眼法对吗?”嬴立轻笑一声,柔声说道。一阵劲风吹过,吹动嬴立白色长袍,恍若仙袂,让清水看呆了眼。“这能够产出万年楠木的地方,除了迷惘之森,与千年雪山,怕只有谪仙峰了,所以晚辈斗胆了。”
“不错,还能认得出万年楠木,你小子不简单啊,你们随老婆子来吧。”
瞬间变幻的场景,让清水一时适应不过来,手中的水壶洒了自己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嬴立就那样站立在自己一侧,让清水心中有些踏实,一座巨大道场模样的建筑突然出现在面前,若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嬴立怕是也要吃惊一番。
道场中央位置一个老道装扮的中年道士,正在打坐冥目。“你是来寻人,还是寻物?”
“两者皆有。”
“做人大可不必那么贪心——”
“不为贪心,人我是必定要寻的,而物则是用来救治所寻之人。两者并非称得上贪,且万物皆有定数,说不定那物便是为那人而存在。”
“好一副大道理,贫道今算是见识到了,你且看那里有没有你所寻之人。”
“公子——”
清水的叫声将正在观察那位道士的嬴立吸引了过去,不知何时道场中间一个巨大的水晶球中慢慢呈现了一些画面。那丫头——喝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