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埃尔莎是在中午的时候出现在蜘蛛尾巷斯内普的房子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去了巴布林小屋拿了一件礼服,还是斯特宾斯给她准备的那套莹蓝色的长礼服,只是早上的时候她让马里奥帮她把式样稍稍动了动,马里奥为她在腰上装饰了一个同色系的蝴蝶结,这么看上去基本上看不出那是一件旧礼服。
贵族们总是奢侈的,卢修斯马尔福可从来不允许自己不同的宴会上穿上同一件礼服。可这件长礼服只穿了一次,还是完全崭新的。嘉乐十分起劲地在她的鬓角别上了一支蓝色的绒布夹子,那是嘉乐自己织的花样,如果是以前埃尔莎一定不乐意戴,可现在看上去和协极了。
嘉乐抚着料子称赞,“这礼服的颜色很适合你,埃尔。现在我的埃尔是个大姑娘了。”
“这样好吗?埃尔莎。”马里奥指着礼服上的改动问,“我把领口这里加了一些贝壳色的亮片,不是很多,但起码看上去更生动一些。”
“很漂亮,谢谢,爸爸。”她真心的道谢,看到马里奥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修剪线头。
她走过去轻轻地拥抱了一下马里奥,嘉乐在边上差点又哭了出来。“快去吧,别让你的朋友等太久。”嘉乐一边哽咽着,一边帮她把礼服包起来,然后送她出门。
她走在路上,走了很久。她并没有在嘉乐面前叫骑士公交,而是一步一步走在路上,让嘉乐可以一直看着自己的背影,就像小时候那样。直到斯内普打开门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
“是谁欺负你了?”他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没有。”埃尔莎走进屋,问,“你的礼服准备好了吗?”
斯内普指了指扔在沙发上的那件式样简单的礼服,“为此花了我27个加隆币。”
这语气让埃尔莎笑起来,他活像守财奴。她还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专利。
斯内普到是毫不介意似的,他慢慢地关上了炉火,然后将药剂一边盛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得熬上一个月的复方汤剂,才可以得到将近60个加隆币的收益,再熬上一个月的福灵剂,再得到将近50个加隆币,那些小药剂可能只能分到几个纳特,可复方汤剂与福灵剂的出售如果没有魔法部的正式文件就只能偷偷的来,你知道翻倒巷有多混乱。”
埃尔莎当然知道斯内普的打算是正确的,她没有理由嘲笑他,他需要生活,还需要用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材料。
“卢修斯为我提供了大部分的材料,但那只是短暂的一个阶段。”斯内普挺起了背,恢复成了骄傲地姿态,“别人说什么不要紧,关键在于,我有他们都没有的价值。”
“别让自己的价值与付出不等价才是真的。”
斯内普将目光转向埃尔莎,就像她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带着明显地惊讶。“价值与付出不等价?”他复重道,就像在细细咀嚼她的话一般,他点点头对着她赞许地笑,“确实,这话不错。是谁教你的?”
埃尔莎尴尬起来,她扭过头漠然地将自己的礼服拿出来同样放在沙发上,“会有很多方式,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怎么选择的,西弗勒斯,关键是让自己和你在乎的人放心,你得让自己活着,活得很好。否则就是不值得的。”她没再说下去了,而是抬头看了那双幽黑的眸子一眼,然后抱着衣服上楼去换衣服。
马尔福庄园的聚会与往年一样热闹,华丽的礼服,香气扑鼻的美人,唯一不同的是大厅的装饰,去年是如同冰雪覆盖的世界,今年却是一片绿色,让人错觉如同到了春天一般,一排排的树篱都被装饰在墙边桌角,树篱边的木架子上放着各色的鹦鹉。有几个美丽的少妇正围在漂亮的鹦鹉面前逗弄着,时而发出低低的说笑声。就连侍女们也穿上了粉色飘逸的长裙穿梭在人群里给客人送上饮料与点心,马尔福家为这次宴会可动足了脑筋。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西弗勒斯准时参加宴会的,芭丝茜达。”自从埃尔莎和斯内普来到这个庄园开始,纳西莎布莱克就殷勤地过来打招呼,俨如女主人,她漂亮的脸上带着埃尔莎从未见过的笑容,那张与安多米达相似的脸。现在,她知道纳西莎的笑容与自己的姐姐安多米达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了。
埃尔莎也在笑,穿过纳西莎华丽的身影,瑟琳娜米切尔正和埃文亲热地说着什么,她看到了她并冲着埃尔莎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在这样的场合中自然而且非常得体,就像是必不可少的。
斯内普被卢修斯叫走了,临走的时候埃尔莎依依不舍的与斯内普的手慢慢分开,斯内普看起来挺配合的,在走进人群时他还回头看她。
“我可从未见过这样的西弗勒斯,这是实话。”纳西莎笑着说,“等你毕业后或许又有好事等着我们呢。”
“又有好事?”埃尔莎回以笑容,“别取笑我,纳西莎。还有什么能比布莱克家族与马尔福家族联姻来得更好的事呢?你们什么时候举办结婚仪式?别让卢修斯等太久。”
纳西莎习惯性骄傲地抬高了头,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也做到极尽优雅,“我妈妈觉得一定要选择一个好天气,而且千万别那么冷,我妈妈不喜欢冬天。卢修斯也认为这个提议不错,到时候你一定要参加,芭丝茜达。”她亲热地拍了拍埃尔莎的手。
埃尔莎当然知道纳西莎为什么对自己变得亲热的原因,原因还需要说吗?巴布林家族的女儿,再加上斯内普是卢修斯需要牢牢抓住的非常有价值的同盟伙伴。纳西莎布莱克才不会管真正的她是谁,她真正的名字又叫什么,几乎所有斯莱特林们的想法都大同小异,只做对家族有利益的事,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这都快成为一种信仰了。
“我会亲自给你寄去请柬的。”纳西莎继续非常得体地表示着友好。
“哦——我真荣幸。”埃尔莎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不过这种笑容将继续延续下去,因为瑟琳娜米切尔正款款走向她们。
“我能加入你们吗,两位美丽的小姐。”瑟琳娜说。
“当然。你好,瑟琳娜。”纳西莎回头看了一眼瑟琳娜,又转过来看向埃尔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是同学吧。我们正在说西弗勒斯很在意他的女朋友,卢修斯告诉我,西弗勒斯完全被芭丝茜达迷住了。西弗勒斯很认真,而且对任何事都很谨慎,这样的男人最迷人。”
“当然,他们是公认的一对。”瑟琳娜笑着附和道。
“快别说我了。”埃尔莎摇着头推辞道,“我告诉纳西莎,其实大家更关注她和卢修斯接下来的婚礼,那一定是场世纪婚礼。”
“当然,当然,谁说不是呢。”瑟琳娜当然会同意这样的说法,她的神情看上去就像她也在向往一般,“等到那时候我期待能做你的伴娘,亲爱的纳西莎,求你了。”
“那么说定了,瑟琳娜。”
“是真的吗,纳西莎,你同意了!”瑟琳娜看起来高兴极了,“我要告诉埃文去,他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瑟琳娜转身走了,就像能做纳西莎布莱克的伴娘是一件多么重要的头等大事一般。
“西茜。”
埃尔莎与纳西莎同时转过身去,卢修斯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向她们走过来,他看着埃尔莎浅浅地笑了笑,并且行了礼,“欢迎你,美丽的小姐。瞧我,这里有两位西茜,可我显然是太偏心了。”他感叹着伸手执起纳西莎的手,放进自己的臂弯里,“来了几位外国朋友,他们急切地想要认识一下我美丽的新娘。”然后,他转头对埃尔莎又笑了笑,询问道,“借用一下我的未婚妻,不会有意见吧?”
“当然不。”面对卢修斯故意表现出来的生疏,埃尔莎居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难过,她的反映依然是得体的。可他更应该把她的男朋友早一点还回来,她在脑海里不客气地想。
“不去和你哥哥打声招呼吗?”瑟琳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埃尔莎身后。她的手里拿着甜酒,慵懒地靠在一棵用魔法变出来的大树下,埃尔莎还记得正常的情况下这里是马尔福客厅的柱子。
“我哥哥?”埃尔莎佯装不解地问。
顺着瑟琳娜的目光可以看到埃文罗齐尔正坐在角落的藤条椅上,周围有一些埃尔莎不认识的少女,他们看上去相谈甚欢。
“我哥哥已经把我赶出了家族,而我现在的哥哥已经死了。”埃尔莎说,“你确实有着过人之处,如果是希西尔,说不定雷古勒斯瞥向哪个女孩都会让她生上好半天的气。”
“人与人是不同的。”瑟琳娜浅浅地笑了笑,“幸好你还承认宾斯是你的哥哥。”
埃尔莎盯着瑟琳娜看,她脸上的笑容正逐渐收拢起来,或许她确实不喜欢瑟琳娜米切尔,但她起码可以不用在她面前不用假装一定要笑得很得体。
“我只会承认宾斯是我的哥哥,这辈子都是。”她看上去可不是在说笑。
“西茜!”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埃尔莎皱起了眉头,她为什么要和纳西莎布莱克有同样的昵称,这让她很不舒服,就像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她转过头去,但愿别让她知道那个人真正要叫的是纳西莎布莱克,而不是她。
幸好,没让她失望。
培提尔格林格拉斯就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地方,他拿着酒杯带着微笑走进了一步。
“没料想你会出现在这个宴会上,我还以为看错了背影。”他快速地从头到脚看了她一眼,就像他们真的有多久没有看到一般,可他们昨天才见过面的。
“您好,先生。”埃尔莎同样很礼貌。
“我刚收到消息,你父亲在今晚午夜时分会和黑魔王一起过来。”培提尔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无上的荣耀。有些事情总是能让人妒嫉成狂的,在黑魔王厌烦了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太一样。”他的眼神都没有分给边上的其他人,不论有多少羡慕的目光都落在埃尔莎身上,就好像承接荣誉的不是理查德巴布林而是埃尔莎本身似的。
她看着培提尔,有些困惑培提尔为什么要在这种环境下和她说这些,他不会不知道周围这些人会怎么看怎么想,他最了解什么是表里不一。
“我父亲对我提起过黑魔王赞赏他的过人之处,相信任何事情都无法成为他的阻挠,忠诚是最好的保障,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可她依然需要摆出姿态来说这些话,是不是?她满是笑意地盯着培提尔看。
“确实如此,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有聪明的头脑来得重要。”培提尔笑了。
“为此,我一点都不担心,先生。”她说。
“需要喝点什么吗?”他又问。
培提尔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他做得太明显了,好像将周围的人都视作了透明,他从不会这么做。而且,在瑟琳娜米切尔面前这样的表现未免太过殷勤了些。埃尔莎并没有回答培提尔的话,而是回过头去看瑟琳娜,她看到瑟琳娜冲着她笑了笑并举了举杯子。
“谢谢,先生。”埃尔莎这才回过头去不自在地面对培提尔。
“我记得你喜欢蜂蜜葡萄酒。”培提尔喝了一小口自己杯子里的酒,然后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到她面前,“今天的葡萄酒味道不错。”
这样的举动让埃尔莎尴尬极了,那是培提尔自己的酒,而且他刚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小口,又这么直接将手里的酒杯递给她。培提尔从不会对她做这样的举动,哪怕是……在他吻了她后,他们在一起渡过的圣诞节期间。
“芭丝茜达——”埃文带着拖音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很顺手地搂过瑟琳娜纤细的腰肢,“好久不见。”还好,这仅仅只是打招呼。
埃尔莎下意识地往人群里去找寻斯内普的身影,他应该在那里,刚刚卢修斯带过去的位置,可那里并没有他的身影。周围的人与气氛都让她有些烦燥起来。
“你好,埃文。”她机械性地打招呼。
“我想你会愿意接受一个你并不欣赏的人带给你的一份好意。”埃文叫住了正走向他们的一个侍女,拿走盘子里的一杯蜂蜜葡萄酒递给埃尔莎。
埃尔莎显得更尴尬了一些,她都不敢把目光看向培提尔,埃文同样要把手里的酒给她。可是,她接受哪杯都好像不怎么合适。她忍不住还是要瞥向培提尔,希望他别太介意,可培提尔这次并没有看向她,他正低头喝着自己手里的那杯酒,好像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太好的情绪。
“谢谢。”埃尔莎接过埃文手里的酒杯,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幽默一些,“希望那些女孩们不会太伤心。”
埃文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刚刚还围坐在他边上的女孩们,得意地笑了笑,又搂了搂身边的瑟琳娜,“只是基本的礼仪,让女孩们伤心是男士们的罪过。瑟琳娜最了解我,她知道我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亲爱的,别这么说。”瑟琳娜娇笑起来,她凑到埃尔莎身边亲热地说,“芭丝茜达,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接受埃文的好意。这是他一直想做的,毕竟……你们有着另一层亲密关系。来吧,和我们一起坐着说说笑笑。”瑟琳娜热情地邀请她。
他们好像都遗忘了培提尔格林格拉斯的存在,培提尔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只是抬起眼皮看着他们离开,瑟琳娜亲密地揽着埃尔莎朝另一面走,埃文跟在她们身后。
直到埃尔莎感觉自己有些头昏脑涨她才想起来自己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太阳穴两边突突地跳着让她很不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木制秋千让她有一种欲呕的晕眩感。
“对不起……”她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立即,更明显的晕眩感向她袭来,她的脚步都有些站不稳了。
“你怎么了?”瑟琳娜在她边上扶住她关切地问。
“西弗勒斯呢?”埃尔莎扶着额轻喘着,眼前有些模糊不清,她看不到斯内普在哪,更看不到培提尔在哪……可她为什么要想起培提尔呢……
“亲爱的,我想芭丝茜达是喝醉了,我带她去休息。”瑟琳娜对埃文说。
埃尔莎并没有听到埃文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到自己被人扶着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走,脚下软棉棉的就像踩着棉絮一般。
“我没什么。”她嘟哝着。
“你需要休息,卢修斯会愿意给你一间专属的休息室的。”瑟琳娜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听上去就像在远离她的地方,“你们曾经关系亲密,哪怕是他会迎娶的人最终不是你。”
她这是什么意思?
可埃尔莎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多想些什么,快点让她睡一会儿吧……她更不耐烦了,难道没有人发现她醉了么!迷迷糊糊中,埃尔莎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扶着走进一间房间。然后身边又有人影在她面前晃,接着是一股薄荷叶的味道,她突然感觉那股味道很好闻,迫使她凑得更近一点,变得更贪婪一些。好像要把那种味道全都吸进肺里——
作者有话要说:有朋友认为作者有话说里得加点暗示或剧透什么的。【望天】这样真的好吗?
但是我可以温馨提示一下:下一章有肉汤喝,太纯洁或不喜的请勿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