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提尔的房子周围安静极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塞亚开的门,她出奇的平静,干净的深色皮肤上看不到惊恐的表情。埃尔莎很想开口问塞亚关于培提尔是否有消息的问话,不过她没有真的开口问,而是沉默地看着她把她理所当然地让进了屋子。
屋子的陈设依然是干净而古朴的,茶几上随意地放着今天的,埃尔莎能想像莎拉一定会对这份报纸爱不释手,因为可以想像今天的头条以及所有的内容都几乎是被喜讯覆盖的,当然还有傲罗们的战绩。
塞亚端上了茶水,不过埃尔莎的目光被第二版的版面吸引过去,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让她惊讶无比的拿起了报纸靠近自己的脸想把照片上的人看清楚,上面的标题很醒目:战后阿兹卡班的第一位住客——小天狼星布莱克!小天狼星布莱克被逮捕了,他被逮捕了!
他不是邓布利多的人吗?他不是凤凰社的人吗?可通篇的报道围绕着一句话:纯粹的信任和真诚的友谊都被辜负了……他背叛了朋友与自身的信仰,实际上疯狂地追随着神秘人,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杀害了无数的朋友,而在战争胜利结束后,他的精神支柱完全倒塌了并且惨忍的杀害了他的死党好友彼得佩迪鲁,那个只留下一根小指头的可怜男人……
被捕时间是11月1日凌晨2点……
小天狼星布莱克是黑魔王的人?她不信!他曾经亲口对她说‘无论如何,只有打败伏地魔,才可以让雷古勒斯得以解脱,才可以让更多的人的灵魂以及都从恐惧与不安中解脱出来。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他是那么的嚣张和自信,他是那么深爱着自己的弟弟雷古勒斯。
这是个谎言,这份报纸撒了谎,或者说魔法部撒了谎!
突然,她听到楼梯口有了一声奇怪的声响,那不是塞亚发出的,塞亚正安静地站在她的边上,她应该也听到了那个声响,只是抬起眼皮安静地看了埃尔莎一眼。
埃尔莎站起来,往楼道上看了一眼,塞亚并没有阻止。楼道上空无一人,尽头就是培提尔的书房以及他的房间,那里一一被打开,空无一人。拐过弯是她住过的房间,那里紧关着门。
埃尔莎下意识地走过去,就像门里有着某种吸引她的魔力一般,她用魔杖点了点把手,那扇门‘咔嗒’一下被打开,依然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房间里似乎还有着她自己的味道一般。可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只有培提尔才会带给她的真实的气息,如同他身上常年有的好闻的薄荷气味,她回身将门关上,并且施了免加扰魔法。
“培提尔?”她不确定又神经质地轻声呼唤,希望自己的感观并没有产生错误。
没有人回应,没有一丝声响,直到她再次出声,“培提尔,如果你真的在这里,请别出现。我知道局势变了,你很危险……任何人都有可能因为生存而出卖对方,人们疯了,新一轮的疯狂将要出现了,请别出现,请别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我不想你的名字出现在上……”
可她无法再说下去了,因为培提尔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她的眼前,他褪去了幻身咒,优雅干净的长袍下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埃尔莎无法控制地快步走上去拥抱住他,让真实的气味以及触感包裹住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出现。”她急切地询问,却又用力拥紧他。
“我在这里不会很久。”他同样搂住她,就像久别重逢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
“你要去哪?”
“还有很多事要做,对于我这样的人,哪怕把是我扔进阿兹卡班都不为过。”他还在笑,深深地嘲讽自己,他放开她一些,手指无比爱怜地抚触她的脸颊和下巴,“而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我该怎么做?”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无助的。
“去古灵阁,去你的金库,你会发现金钱依然是人们最为需要的物质来源。”他说,“别去管任何事,那些事都与你无关。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顿下来,别再像受惊的小鸟无助彷徨的日复一日。”
这是他要离开的表示吗?埃尔莎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害怕地发抖,或者培提尔早就为自己想好了最坏的结局,哪怕他说的话都像是——遗言。
她不敢继续猜测下去,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你不该回来,培提尔。报道上说之后的一周时间都会用来审判和抓捕,审判的结果未知,只要你不出现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抓到你,我可以去请求邓布利多……”
培提尔用力抓紧了她的肩膀,他摇晃着她,试图把她摇醒,“清醒点,小姑娘,在你面前的不是童话故事!小天狼星布莱克为什么会被捕?在他被捕后为什么没有见邓布利多亲自站出来说点什么?你我都不是傻瓜,可我们都在被报纸与魔法部的说法愚弄!”他完全是警告的语气,只有在她小时候她怎么都不肯配合他的教习时或在极其愤怒的时候他才会对她用这样的语气。
他命令道,“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至少巴布林家族很清白,也幸好斯特宾斯巴布林死得早,没有人会坦然接受一个母亲的毒害……听着,利用邓布利多心里对理查德的愧疚,你会安全的。好好想清楚,然后好好的享受生活。”
埃尔莎感觉到全身都在疼痛,她的心从担心的发狂到现在听着培提尔类似于交待遗言一般的说词,短短的几分钟内他总在提醒她接下去该好好生活,一个人,他就是这个意思。她总以为自己无法真正做到与培提尔配合默契,她总是慢半拍的,总是假装自己无辜又笨拙的跟不上节奏或不理解他的意思,可这次她认为自己读懂了。
“你要离开我了?”她无力地站在那里,任由小腹传来一阵阵阴冷的酸痛。
“孩子总要离开父亲自己生活。”他平静地看着她说。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是我的父亲,你爱我,正如同我爱你一样。”她终于说出来,她以为这样的话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
可培提尔看上去平静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他依然平静。或许他认为自己罪不可赦,他无法给予埃尔莎未来,又或许他已经下下了某种决心,他要离开了,离开很久,与情与理她都要放他走,只要不是那个可怕的阿兹卡班。
正当她想对他微笑时,正当她想对他说‘快走吧,别再回来。’时,培提尔已经放开了她,他对她首先露出了一丝熟悉的浅笑,还带着该死的愧疚,他说,“可我自始至终都爱着你的母亲,我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忘了那个叫娜塔洛娃普鲁维特的女人了。”
心就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万箭穿心的痛楚没有期然而至,她的心还在跳动!
“谎言终究是谎言。”
“你走吧。”他说。
“没有人能伤害你。”她说。
“我一定没有告诉过你是我把娜塔洛娃送到埃尔维斯床上去的,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子嗣,流着罗齐尔与普鲁维特血缘的孩子。我也清楚的记得是我把你送到西弗勒斯床榻间的。你甚至在自己无比清醒的时候选择去做卢修斯马尔福的情妇……你是一个不怎么听话又任性的姑娘,卢修斯马尔福让你学会了如何在床第之间取悦一个男人取悦自己。有时候我们会发现,爱并不存在。”
他的声音是那种轻轻柔柔的,如同砸在埃尔莎心上的巨石,万箭穿心算什么……
埃尔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培提尔的房子里走出来,她只知道源自身上撕扯着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真实。可她还是要离开,无论培提尔说出那些话时的目的是什么。那些话着实地扎进了她的心脏里,她试图伸手去拔,却发现胸口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