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理事长办公室内,面对着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维克托和奥维尔,安菲罗这个基民党的理事长原本应该拿出属于党派高层的威严,狠狠的训斥这帮无法无天的党派中层干部,让他们记得对于上层领导权的尊重,团结一致的重要性。
但是最终,理事长并没有这样做,至于为什么,安菲罗表示他另有打算,当然,这种事情就不是维克托同奥维尔这种层级的人应该知道的信息了。
他只是以一句软绵绵的话语,询问维克托和奥维尔是否就反对党的进攻已经有了对策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想让党派高层听他们的,那么就先将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看看是否能够打动他这个老家伙先。
维克托同奥维尔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起身将一个大大的黄色马尼拉纸袋放在了安菲罗的办公桌上。
理事长饶有兴趣的看着维克托打开文件袋的封绳,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叠照片,然后右手上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菲罗接过这叠照片,然后从旁边的眼镜盒里摸出了他的阅读镜,维克托看着理事长专心的一张一张的细细品味那些照片透露的信息,然后在一旁开口道:“罗伯特·达布松一定想不到,他的新闻发言人兼政治顾问,同时还是他多年密友的布尼塞尼奥·塞萨尔先生居然是个同性恋。”
“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布尼塞尼奥先生出入一家同性恋酒吧,这又不是什么犯罪!”手上的一张照片正好是布尼塞尼奥埋头冲进“play男孩”这家同性恋酒吧时候的样子,从照片上看起来,我们的新闻发言人先生一脸的急色,任谁看到这张照片,也不会相信他是误入之类的这种侮辱人智商解释的。
“是啊,在你我看来,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很可惜的是,外面那些媒体可不这么想。
想必你也知道那么媒体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本事,当他们得知这样一个消息的时候,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将布尼塞尼奥先生摆上案板大卸八块,他们一定会把他弄得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是犯了其他的罪行,这样还能死的痛快些。”
维克托现在理事长的办公桌前,掰动着自己的手指数道:“首先,他背叛了自己的家庭,他的妻子,那个可怜的女人在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面被欺骗了二十多年,而且最终还要赔上自己所有的名誉为这个让人觉得恶心的男人陪葬,而布尼塞尼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毁了这个女人的所有,想一想可真是残酷啊……”
维克托脸上挂着微笑,却口吐绝命之言,“其次,我们还可以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深入的挖掘一下,想想吧,布尼塞尼奥先生一直处在政坛的中心,每天要接触大量的机密信息,其中不乏一些国家的机密情报。他可是政坛的重要人物啊,居然在各种严格的背景信息审查中隐藏了如此重要的个人信息,谎话连篇,想一想这种情况多么可怕吧,如果有其他的个人或者组织以此来要挟这位新闻发言人兼政治顾问先生,那么可以预见的是,这个蓄意欺骗国家和组织的小人为了继续掩盖他的这个小秘密,一定会不惜透露国家的机密的……”
安菲罗没有吭声,到目前为止,这些理由都是说给外面那些人听的,如果维克托认为他安菲罗和外面那些喜欢追逐政客丑闻的记者一样,那么他感觉可以结束今天的这场谈话了。
维克托当然注意到了安菲罗理事长脸上的神色,他话题一转,说出了一个安菲罗无法拒绝的原因。
“……还有,最严重的是,对反对党领袖罗伯特·达布松的欺骗和背叛。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罗伯特让布尼塞尼奥待在他的身边,信任他,给了他如此重要的职务,他却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选择了欺骗自己的老朋友。而且,我们还可以假设一种情况,那就是罗伯特一直都清楚布尼塞尼奥先生的性取向,但是不知出于各种原因,他却选择了替这位“老朋友”遮遮掩掩。噢,这种情况就更乱套啦……”
安菲罗理事长终于提起了兴趣,他坐直了自己的身体,“你的意思是,罗伯特也是个……”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那是媒体应该干的活,”维克托回答道:“不过我可以做一个大胆的预测,那就是在这个消息放出去一个星期左右,那些媒体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且深以为然。”
安菲罗默然,维克托对于人性中的阴暗面把握得非常的精准,外面那些接受他们这些精英领导的民众都是愚昧的,也是无知的。
政治人物的高高在上和不可接近,让类似于罗伯特这样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大人物的一切新闻都会激起民众的兴趣,而且这种兴趣中,恶的一面要远远的大于善的那一面,他们总是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些政客们的私生活,面对丑闻总是喜闻乐见并且孜孜不倦的讨论。
现在维克托摆在他面前的照片,足以让那些媒体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将基民党最大的政治对手,同何塞主席争夺总统大选的罗伯特·达布松描绘成一个同自己的老朋友,新闻发言人兼政治顾问的布尼塞尼奥·塞萨尔先生长期保持了一种肮脏的,违背了整个社会伦理观和道德观,甚至违背大多数人信仰的“同性恋”。
能够对敌人一击毙命,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都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安菲罗理事长却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冷静和控制,脸上一点神色也不露,让维克托不禁为他的控制力感到大为赞叹。
“我现在只希望罗伯特主席已经接受过包皮手术了,否则当他发现,民众们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再给他的下体割上一刀的……”维克托戏谑的说道。
“不,这个消息我要你们保持沉默,在党派的命令下来之前,我要你们保证,绝对不能够透露出去。”
“为什么?”维克托有些不解。
“时机,维克托,时机非常重要,”安菲罗难得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用意,“布尼塞尼奥只不过是一个小山丘,我是不会让罗伯特从一个小山丘上面滚落下来的,就算要将他推倒,也要等到他快要爬到最高峰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再狠狠的从他的背后推他一把,这样才能让他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可以等……
我们都可以等,对吗,维克托议员,奥维尔部长……”
略微思索了一下,维克托同奥维尔都一起点头,“是的,理事长,我们都可以等。”
“不过乌尔齐亚诺议员的事情……”
“什么乌尔齐亚诺,让他去死好了……”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