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星期日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声到来,清晨的报纸随晨光飞向了千家万户的门口,为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的大选敲响了胜利的钟声。
每家报纸,每个编辑都排排站在何塞的背后,成为他的坚强后盾,这其中不仅仅包括博萨诺·布尔内斯旗下的新闻集团。
其他大多数的报纸同样如此,有时候编辑也会选择小心为上,随波逐流,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个风水无情的拒绝了罗伯特·达布松,一路欢歌一无反顾的向着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冲去。
重要媒体当中,只有两家特立独行,一家是《观察家报》,十分坚定和固执的选择支持罗伯特·达布松。
其实并不是《观察家报》的总编不想改换阵营,只不过是因为前期得罪基民党太狠了,就算现在支持何塞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观察家报》的总编干脆一咬牙,继续选择支持罗伯特,博一个忠臣的名声算了。
还有一家是《圣萨尔瓦多日报》,想得太多,无从下手,于是没有表达对任何人的支持。
两个竞选阵营的士气也大相径庭,何塞的支持者发现自己信心膨胀,藏都藏不住。而罗伯特的“亲友团”则已经绞尽脑汁在想失败的借口了。
于是在周一投票的时候,一大群议员聚集在海顿大街上的投票站,每一个都想成为第一个投票的人,好在历史上留下点蛛丝马迹,但是这注定是一种奢望。
随着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在一片刺眼的闪光灯下,将自己手中的选票投进了票箱,代表着这场设立在全国143个投票点的全国大选拉开了帷幕。
十几个小时之后战斗就要结束了,宣布结果后就会是握手言和和热烈祝贺了。即使是私下里胜利者准备着得势后的清算,失败者准备着绝境中复仇,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维克托也在第一批投票的人群中,他将手中的选票丢进了票箱之后,就擦了擦手退到了一边,瞄了一眼长长的投票队伍之后,就准备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回头一看,是博萨诺·布尔内斯这个传媒大亨。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马海毛外套,手上叼着一只硕大的雪茄,看起来志得意满。
“维克托,哈哈,战斗终于结束啦,”博萨诺大笑着说道,他当然有值得高兴的理由。
随着反对党的败退,他名下的新闻集团收购圣萨尔瓦多第二电视台的障碍也一下子被扫清了,这是一场资本勾结权利的巨大胜利。
“是啊,终于结束了,”维克托同样感叹。
“我的编辑告诉我,这一次的大选投票率大概有80%,看起来何塞胜券在握,”博萨诺突然凑近了,低声在维克托的耳边说道,“这会是一次压倒性的胜利。”
不知为何,维克托突然感觉到有些意兴阑珊,谁也不会知道他在这场大选中干了些什么,他几乎是一手击败了非常有可能左右这个国家的最重要的人物,但是他的内心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喜悦。
随着罗伯特身边的重要幕僚,新闻发言人兼政治顾问布尼塞尼奥·塞萨尔的同性恋丑闻一步步的发酵,媒体很快将罗伯特与自己的这个从血气方刚的时代就是朋友的布尼塞尼奥联系了起来,并且有意无意的暗指布尼塞尼奥之所以这么多年,在各种严格的官方背景调查中,能够隐瞒自己真实的性取向,同罗伯特的帮助是分不开的。
甚至有几家街头小报干脆直接指责罗伯特·达布松同样也是一个“同性恋者”,多年以来他和布尼塞尼奥一直保持了一种超出了界限的,纯粹的肉/体关系,所以他才会不顾自己的前途帮助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这些小报描写的情节之离奇,感情冲突之强烈,其中的爱恨情仇,恩怨情怀足以作为剧本拍一部电影了。
圣萨尔瓦多的民众一边用批判的话语评论着这些小报的报道,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罗伯特的声望就在这种不负责任的报道中一步步的下跌,并且离那张宝座越来越远。
而引起这场风波的布尼塞尼奥呢?
阿托已经向维克托做了报告,那个被他派到布尼塞尼奥身边的巴尔卡已经向他汇报过了,新闻官先生要带他离开萨尔瓦多,远离这一切的纷纷扰扰。
因此,巴尔卡祈求阿托向上面的大人物求下情,放过他们,让他能够和布尼塞尼奥一起离开这个国度。
阿托在向维克托报告以后,就看见自家的老板长时间的沉默了一下之后,点头同意了巴尔卡的这个请求。
不要问为什么,在这场政治斗争中,维克托感觉,布尼塞尼奥才是最有勇气,最成功的那个人,虽然对他和巴尔卡之间的关系不置可否,但是对他们之间的那种真实的感情维克托还是感觉到佩服的。
索性现在维克托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布尼塞尼奥已经没有了用处和威胁,放他离开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了。
…………………………
中央大教堂的钟声敲响了代表十点的钟声,结束了。
投票站关闭了,无论怎样的宣传,解释,攻击,暗讽,诽谤和错误都无法再影响投票的结果。
随着最后一声钟声消融在深沉的夜色中,一些政党要员都满含尊重,沉默而坚定的握了握对方的双手,表示大家干的漂亮。
究竟有多成功呢?四十五分钟之后就知道结果了。
他们的目光转向自己面前的电视,准备聆听久负盛名的主持人弗瑞德·伊格纳兹伍兹主持的大选直播节目。
“晚上好,观众们,”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浑厚,“投票在几秒钟前结束了,随着全国143个投票站的关闭,最终的选举结果将会在45分钟后公布,让我们期待民众的最终裁决。
我们会很快直播对在苏拉科选区进行选举活动的政府主席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的采访,也会直播在萨卡特科卢卡,对反对党领袖罗伯特·达布松议员的采访。
但首先请让我们稍等一下,接下来将会宣布在选举投票之前,新闻集团委托著名的艾德里安数据研究机构在全国143个投票站外采集的调查报告,根据调查报告显示,选举的预测结果如下……”
弗瑞德打开了自己面前的一个大大的马尼拉纸袋,动作轻柔,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的,好像手中捧着的是一个圣物。他捏着洁白纸张的一角,将它轻轻的从袋子里抽了出来,迅速的瞥了一眼,然后抬起头面对镜头。
这个时刻是属于他的,将500万国民的目光吸引在自己的身上,手中拨弄500万人的民意,是他最为荣耀的时刻。
电视机前的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位年轻的绅士扯开自己喉间系得紧紧的领带,放声大吼,“你这个该死的老混蛋,”他好像以为自己的声音能够穿过电视屏幕,让弗瑞德听到一样。
“……根据最新的调查预测,”弗瑞德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纸,好像生怕自己念错了,他的这个停顿让众人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代表基民党参选的候选人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一共获得了50.6%的支持率……”
够了,完全足够了,所有人没有心思在看接下来的屏幕中何塞听到这个消息时,带着满意的微笑点点头的画面,也没有心思再看反对党的领袖罗伯特·达布松面带苦涩摇头的表情。
随着某个人朝着天花板喷洒的香槟,所有在场的人都发出了胜利的疯狂吼叫声,好像整座总部大楼都颤抖起来。
他吗的50.6%啊,这是什么?这就是胜利啊!
在这样事关生死存亡的竞争中,唯一关键的就是胜利,不管过程如何,也不管结果如何接近。
胜利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