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炎澈像是被她的冷淡、逃避快逼疯了,他一遍遍不知餍足的要着她。
慢慢的,苏炎澈的愤怒、疯狂逐渐的平息下来时,他的理智也渐渐的回笼。
当他再次看向身下的她时,心像被撕裂一样痛。
身下的她很平静,除了刚开始时她流了泪。之后便没有任何反抗。
她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她没哭,没闹,只是曾经那双灵动倔强的双眸此时失焦了、空洞了。她表情木讷,双眸彷佛被人定格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双眸虽然睁着,可眸光却是死寂的,在她的眸底再也看不到原本属于她的气质,她的个性,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一点生机都没有。
“司琪。”
苏炎澈轻唤了她一声,他心痛了,看着这样的她后悔了,他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会失控,为什么就不能再多包容她一点。再多给她一些时间。
她没理他,彷佛没听到他的叫唤。依旧木讷、呆愣、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无论苏炎澈怎样心疼的唤着她,她就是不理。
直到,直到苏炎澈退出了她的身体,那空洞的眼神才颤动了一下,慢慢的,她眸光有了焦距,慢慢的,她看向了他。
视线依旧是那般平静。
苏炎澈以为她会哭,会闹,甚至会激动的打他,可是没有,她只是问了他一句,而这句比任何武器都锋利千百倍。
“不要了”
她语气平静到几乎没什么任何情绪。
此刻,苏炎澈竟然找不到任何话来回她。他知道,这次他伤了她,该死的,他怎么就忘了她的倔强,忘了她宁折不弯的个性,怎么就强来呢
这对她来说无疑就是强暴,就是屈辱。
自责、愧疚的他,想抱住他,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躲开。
她忍着痛坐起了身。苏炎澈这才发现她身上有那么多的伤口。
左手手臂上有一道大概5厘米长的伤口,手肘与膝盖处结着深褐色的血痂更是触目惊心。
他心痛的无法呼吸,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身上多了这么多伤。心疼的抚着她的左手的伤口,视线又扫过她受伤的四肢,眸光嗜血又阴寒,声音冷的像冬日里冰。
“谁伤的你”
司琪轻笑了下,平静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伤口虽然痛,却远不及现在的心痛。
她淡淡道。
“不关你的事,苏少爷不要的话,我去洗了。”
她欲下床,身子却被他从身后抱住,他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满是愧疚。
“对不起,告诉我,你身上的伤哪来的”
司琪突然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刻,心痛到她想缩成一团,那种窒息的感觉久久不能平息,她以为自己真的会哭出来。
可是没有,她从来不知道,她可以这样的坚强。
好多人都曾经这样评价过她,说她是一个心狠的人,可是谁知道,其实她对自己更狠。记岛纵弟。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苏少爷关心。”
她语气还是那般平淡如水,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着自己。
她的平静,她的冷漠,让苏炎澈有些慌,他想再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用拥抱来告诉她,他认错了。
可这次,她连挣扎都省了,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让他抱着。
卧室里,她的声音格外的清冷。
“苏大少爷,陪了您一天,请问您给我的嫖资是多少”
她把自己说成是妓女,彻底撕碎了苏炎澈。
他呼吸似是都有些沉,在她耳边说轻喃着。
“司琪,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那我要怎样说又有什么身份适合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这一生只会娶你一个,我爱你。”
这是苏炎澈第一次说这三个字,司琪听到这三个字时心痛抽了几下,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爱我,会不顾我的意愿强暴我你爱我却总是逼迫我,苏大少爷你的爱也不过如此,你知道你自己亲生毁掉的是什么吗”
她木然的看着前方“你亲手毁掉了我所有的挣扎,还有希望,苏炎澈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嫁给你,我也不会爱你,永远。”
泪水在这一刻,终是流了下来,她挣开他的怀抱独自一个人下床,可脚刚落地双腿间的痛意让她站不稳,本就伤痕累累的身子失控的往地上扑去。
腰间徒然多出一只手,接着她已经跌进他怀抱,一个腾空抱起,待她在眩晕中反应过来抱到浴室。
苏炎澈没再说话,他只是沉默,一手抱着她,一手开着水,等浴缸的温水差不多放满后,这才温柔的把她放进去。
这样的僵局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虽然上周也冷战过,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那时的她虽然没有去看他,可他仍是放心的,至少她还在澈园,还属于她。
可是现在,即使她在他面前,他们赤诚相对,亲密相拥,做了情侣与夫妻之间最最亲密的事,可他却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心,她的热,他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就快要失去她了,这种感觉让他心慌,让他害怕。
这种不安和忐忑的心情,就像一只利爪一样深深的死死的紧拽住他的心脏,第一次,他觉得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你慢慢洗,洗好了再叫我。”
他慢慢起来,长叹了一口气,最后视线定格在她身上的伤口上,眸底一抹刺痛,拉开门离去。
僵直坐在浴缸里的司琪,这才有些反应,低头双手掬了水往脸上泼了几次,这才用毛巾在身上擦了起来。
除了他刚进入的时候弄痛了她,后来他都很温柔,几乎没再把她弄伤,她身上除了之前留下的疤痕,就是吻痕,全身上下都是,尤其是上半身,更密更多。
司琪的表现也没有太过激烈,她只是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一遍遍的擦。
这些留在她身体上的吻痕时刻都在提醒着她刚才的屈辱,她被人当作了妓女,被当成了泄欲工具。
可是,明明想平静以对,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好痛,比什么都候都要痛。
她在心里痛吼。
苏炎澈,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动摇了,你只要再等等我,就等那么一下,也许我就会不顾一切扑进你怀里,可是为什么,偏偏在最后关头,你放弃了。
你的包容、你的忍让、你的温柔、你的宠溺为什么在那一刻都没有了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是我啊,是我这颗漂浮不定,冰火挣扎的心。
司琪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再想,她身子往后躺,头慢慢的往水里滑了去,最后整个身子都没进了水里,浴缸中只能看到飘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
苏炎澈也快速的在另一个浴室把自己清洗了一遍,他再次回到卧室,站在浴室门前时,却没有听到浴室时里发出半点声音。
以为她又在发呆,好在浴室里有空调,苏炎澈并没有担心她会凉到自己。
可是足足又等了两分钟,里面依旧没有动静传来,苏炎澈便觉得不对劲,立刻推开浴室门。
他只看到了一浴缸的水与花瓣,并没有看到人,以为她是洗好出去,转身之际视线扫过了衣柜上还好好放在那里的浴袍。
猛然心间一颤,惧怕的他已经蹿到了浴缸前,大手一伸把水里的她捞了上来。
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软软的身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苏炎澈脸色巨变,轻拍了拍她的脸,声音轻颤。
“司琪、司琪、”
可连唤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他抱起她,让她平躺在床上这才疯怕的用食指去探她的鼻息。
当感觉到她轻盈的呼吸,失魂的他这才慢慢的回魂。
而司琪此时也睁开了眼,她淡寞的看着他,语气似乎有些嘲意。
“你以为我想不开寻死”
“”苏炎澈没立刻回答,脸色依旧肃穆,沉沉的看了她几秒后,这才道。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他以为她会再刺他几句。却没想到,她只是轻淡的点了下头,回了一个字。
“好。”
她又闭上了眼睛,似是要睡了,苏炎澈定定的站在床前看着她,直到听到她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弯下腰把她的被子盖好,抱歉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好看的唇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苏炎澈出去关上门的那刻,司琪睁开了眼睛,额头依旧残留着他吻下的温热。
她有些呆愣的盯着天花板好了许久,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再动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侧身,手肘支起上半身,前倾,另一只手打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自己包。
包里,她翻出了手机和戒指。
她痴痴的又看了一会儿,眸底满满的愧疚与自责,最后她戴上了戒指。
这枚戒指她从来都没有戴过在手上,每次都是当项链戴在脖子上,可自从宋毅彻出事后,便也摘了下来,一直放在自己包里。
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微微一笑,小时候总觉得这个戒指大,每每连套在大拇指上都会掉,可现在尺寸却刚好。
这是不是老天也在暗示她,她必须只能选戒指的主人,嫁给戒指的主人呢
渐渐的,眼皮怂拉了下来,她真的好累,好困,身心俱疲。
她沉沉睡了过去,沉睡中的她左手无名指上依旧戴在那枚戒指,手机也被捧在心口
“夏哥,少爷在书房等你。”
夏寒刚进主宅就被一名保镖喊住了。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回。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这才刚把白霖那位祖宗求走,还没等他松口气呢,少爷又找上了他,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抱怨是归抱怨,夏寒还是认命的朝书房走去,该来的躲是躲不掉的,就是不知道少爷知不知他踩了少奶奶脚,观世音菩萨保佑,千万不能让少爷发现,不然他一双腿就要废了。
书房门前,夏寒胆颤心惊,还是推门进去了。
可扑鼻而来是一股酒味,夏寒有些愣,少爷极不爱喝酒,要不是重要的场合他几乎是滴酒不沾,更不是一个会借酒消愁的人,可是,眼前的少爷是怎么回事
他脸色凝沉,只穿浴袍的落坐沙发上,视线看着窗外,一杯酒一饮而尽。
“少爷。”
夏寒担心的喊了一声,他明白能让少爷失控反常的人除了司琪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就连阴狠的老爷也没有那个能耐。
苏炎澈不语,他回身把空杯倒满喝了一口这才问。
“把人送走了”
“是。”
“你能耐到是越来越大了,我要的人你也敢送走。”
那微眯的眸,寒光凌厉。
夏寒早就见惯这样的少爷,他真怒假怒还是看的出来的。
“少爷,你明知道霖少爷是故意气你的。”
琥珀深眸的寒光收回了一些,声音依旧冷。
“故意气我就可以吻我的女人”
夏寒默,绕来绕去怎么还在这个话题上。
“少奶奶说是不小心摔在一起的,我去把监控调出来。”
夏寒转身,又被少爷叫道。
“回来,司琪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次,夏寒是真的感觉到一股强烈阴风吹过,即使他现在背对着少爷都能感觉到那强烈的杀气。
“少奶奶身上的伤”夏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可面对少爷嗜血的眸光,再想起当时场面,直至现在都能被感动到。
“是为救你而留下的。”
“救我”苏炎澈惊问,他还没来的及多想白霖为什么会来澈园,又如何与司琪认识的,而且关系好像还不错。
现在听到夏寒这么说,所有的事情像是明白了,握着酒杯的手更紧,心间有些颤。
“是白霖给我做的手术”
“是。”夏寒应答。
白霖对他的恨,苏炎澈心里一清二楚,早在两年前白霖就已经发誓这辈子不救苏家人。
他是一个固执又有原则的人,唯一可以让他改变决定的,只能闯下他的三关。
可是那三关的恐怖血腥程度他是知道的,等于就是一命换一命。
平时白霖几乎不会用到,除非对方与他有仇。
“司琪去闯关了”
苏炎澈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心被撕痛的厉害,那个傻女人,去找白霖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也许会搭上自己的命吗
“是。”看到苏炎澈此种反应,夏寒心里也好不到哪去。
“我要听全过程,一个字都不准给我漏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寒一字不漏的把当时的情况细说了出来。
可每次看到少爷那彷佛要痛死过去的表情时,他都犹豫要不要再说下去。
最后总是一个不忍再说,一个隐着剧痛催促,半个小时后,夏寒说完,人也觉得被书房里这压抑沉痛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来。
“喝酒,割伤自己,追车到吐血,被男人打到吐血,惊魂解剖室,跳伞坠机”
苏炎澈痛苦的重复着,每说一个字就像刀在剜他的肉,有人在喝他血。
此刻他是疯怕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二十五年来面前怎样的生死决绝,他不曾有一丝惧意,可如今他怕了,处于疯怕的状态。
原来他在澈园躺着的时候,她却在为他一次次经历生死,每一次都是凶险万分,他就差那么一点,就失去了她。
坠机,好痛的两个字,有几滴温热从眼角滑了下来,心就像被割成一片一片,他痛到快无法呼吸。
“碰”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
夏寒看到少爷把手中的酒杯砸到茶几上,碎裂的玻璃被他死死按在掌心之下,立刻鲜血把透明的玻璃渣染成刺目的红色。
“少爷。”夏寒惊的叫了一声。
“是这样吗她当时这样砸碎了酒瓶,割伤了自己的手臂,流了这么多血”
“”这一刻夏寒不知道该说什么,早知道他会心痛,但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就该隐会的说。
“在她为我做了这么多,伤痕累累时,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埋怨她的冷血心狠,我有什么资格埋怨她。”他一个用力,碎玻璃刺进他的掌心更深,血流的更多。
夏寒不忍再看下去,出声劝到。
“少爷,事情都过去了,少奶奶也好好的,你别自责了。”
苏炎澈有些失神,他问着自己“过去吗”
随后一抹悔痛的涩笑勾起“没有过去,因为我又伤了她,伤的很重。”
夏寒不知道少爷所说的又伤了少奶奶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再多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没一会儿,他见少爷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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