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今天正好是上旬最末的日子,依照太华山的规矩,每旬的最后一日是休息日,弟子们不用练功,可以尽情去做自己自己想做的事,昨儿青离就跟陆师兄、阿宁姐、舒大哥还有文泽师兄约好了,要去金剑峰采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让师父喝上自己亲自采摘和炒制的茶,那可真是荣幸之至,一想到这里,青离就满心欢喜。
由于四人中有三人尚不会御剑,所以他们早早地就央在了一处,向金剑峰进发。陆海川也同他们一块走路,能和小师妹一块走,多远的路他都不会嫌长的。
等到达的时候,舒大帅早已经在山门前等候,相互问了好,大家背着竹篓便往山上去了。陆海川算是这里的常客,每年的这个时节,他都会前来为师父采茶,对山上状况的了解比在金剑峰呆了十年的舒大帅还要熟悉得多。
山间雾气缭绕,云涛雪浪徐徐翻滚。清澈的溪流自上而下往鉴湖的方向流去,到处传扬着叮叮咚咚的水声,各色鸟儿的鸣啼声,甚是怡人。
由于山中终年云雾缭绕,上山的石径苍苔点点,倒是有些湿滑。陆海川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叫他们小心着点,虽然大家都是修行之人,这点困难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快到山顶的时候,大风吹来,云雾渐渐散开,金色的阳光如轻纱般洒落,笼罩着层层梯田。逆着光望去,墨绿色的茶园被渡上了一层暖暖的金黄,竟是那样的无边无垠,气势磅礴,给人以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感动。
这便是金剑峰弟子世世代代耕耘出的茶山,每年,除了修炼,他们还会花费些时间去经营茶树,和十里桃林一样,茶山是金剑峰的骄傲,云雾茶也为太华山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像陆海川这种修为到了凝丹高阶的修士,可以利用法术采茶,效率那是一等一的好,而凝丹级以下弟子,由于内丹尚未修炼成形,法力稍差,只能靠自己动手了。
田埂上,陆海川双手运作,玄力缓缓释出,如一层薄雾笼罩住一畦茶树,轻轻一声脆响,无数嫩绿的芽尖脱离枝头,像长了眼睛似地朝他飞去。陆海川举起竹篓,将茶叶一一接住,动作潇洒飘逸,一气呵成。
待众人上前查看时,均是一芽二叶,品质如一,青离对师兄的采茶术赞不绝口,果然修为高些就是不一样。
可惜,我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不过青离还是觉得蛮高兴,毕竟每一朵茶芽、每一片茶叶都是自己亲手摘下来的,里面饱含了浓浓的情意,相信这样的茶,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她双手在茶树上来回拈动,手法快得很,在这件事上,阿宁、舒大帅还有文泽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收完一畦,陆海川又往另外一畦施法,如此反复好几次,直到身后的竹篓到了七分满时,他才停了下来,转为用手采。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陪师妹,不然早收工回招摇峰了。
若是单凭他们自己的喜好,稍微采个几钱尝个新鲜劲也就够了,毕竟他们都不好这些。但师父爱琴,爱剑,也爱茶,这是众所周知的,不然青离和陆海川也不会这么拼命,虽然师父从来没有要求他们这么做过。
树林隐蔽处,曹丽娟偷偷拿出了炼妖葫,准备打开葫塞,秦燕和小梦轻声问道:“老大,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您上次才刚被罚,要是这事再让师父给知道了,那岂不……”
“你是属乌鸦的吗,还不快给我闭嘴!放心吧,里面装的只是只低级小树妖,才二百年道行,不会伤了她们性命的,更何况还有陆海川在,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只是想给那两个小贱人一点教训而已,又没人看到我们,谁知道是我们放的。”曹丽娟回过头来,睬了一眼二人。
哦了一声,秦燕和小梦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着,不然待会老大又要说,你们是猪吗,怎么脑袋瓜子都不会转弯。
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曹丽娟晃了晃手中的炼妖葫,轻轻将葫塞打开。顿时,一股淡若轻烟的绿气冒了出来,她往前吹一口气息,那绿气便朝着青离和阿宁所在的方向去了。
田垄上,青离一边飞速地采摘,一边往前挪着步子。突然,身前的茶树微微晃动了下,立马伸展出无数道细长的茶枝,不断交缠互拧,霎时间,整个将青离束缚了起来。
四肢被茶树枝死死捆住,身上也到处绕满了藤蔓,青离越是挣扎,茶枝和藤蔓就收的越紧,她的身子像快被缴碎了一般,疼痛至极。
救命啊,救命……青离拼命地喊着,不敢再胡乱使劲。
阿宁就在她身边,见状,立马冲了上去,想要拨开妹妹身上的藤蔓,可没想到,自己才刚一接触到,便被这些游丝般的茶枝给锁住了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她拼命地反抗着,但无济于事,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更为艰难的处境。
“阿宁姐,不要挣扎,越挣扎便会缠得越紧,忍一忍,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青离强忍住身上的剧痛,对阿宁说。
阿宁点了点头,这才停下了动作,任由藤蔓摆布,果真如妹妹所说,藤蔓的收缩没有之前剧烈了,身上的感觉也稍微好了些。只不过,这等怪物,出现在山下河边或树林里也就算了,竟然连太华山上都有,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须臾,二人感觉浑身一阵刺痛,像被千万只蚂蚁咬噬一般,原来是茶枝的尖端如同针一样扎进了她们的皮肤里,开始酣畅淋漓地吸食起二人的血液来。
这些动作,都只在一瞬间,等陆海川发现的时候,青离和阿宁早已经被束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开始泛白,神色也比之前差了好多。
看到如此狼狈的二人,树林子后面,曹丽娟、秦燕和小梦笑得人仰马翻,但又害怕被人发现,只得悄悄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