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心疼地把苏琉璃抱到炕上,然后脱靴上炕,把她的双腿放到自己身上,为她揉腿,苏琉璃扫一眼窗外,雪停了,张清扬不知道是否脱离危险。
赵曜在她耳边突然道:“你担心他吗?我下旨撤回抓捕他的禁军,你该放心了吧?”苏琉璃心里一激灵,她一举一动瞒不过赵曜,赵曜怀疑她跟张清扬,看来对她说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苏琉璃小声在他耳边道;“我跟张清扬是清白的,臣妾敢发毒誓,只对皇上动过心,世间没有那个男子比得上皇上。”
赵曜动容,搂住她,“朕只对两个女人动情。”
苏琉璃心底冷笑,腹诽,你不会说另一个人是和淑妃,对你喜欢的女人尚且绝情至此,冷心冷面,我若不谎称张清扬是我救命恩人,你能放过我?计划要加紧实施,否则,义兄张清扬这次刺杀皇帝失败,依自己对兄长的了解,不会罢手,自己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赵曜当晚留宿苏琉璃宫里,皇帝身边的太监们看皇上和苏充容和好,都松了一口气。
郊外行宫,有数十个温泉池子,嫔妃们大冬天可以泡温泉,很惬意,苏琉璃手臂有伤,不能沾水,赵曜遗憾不能跟她一起洗温泉,这一带的温泉有药用价值,治疗许多疾病,赵曜打算让苏琉璃泡泡热泉,消除苏琉璃心里紧张情绪,自己有机会亲近她,两个人同泡热泉,没准就此治好苏琉璃的病,苏琉璃一日不完全属于他,他一日不踏实,患得患失,没想到出了这个意外,赵曜如意算盘落空。
初春,皇帝率后宫嫔妃动身回紫禁城皇宫,万幸,皇上从行宫回京城路上,没有发生任何事,苏琉璃心才落了地,皇宫大内,义兄进不去,不能行刺,张清扬暂时没有危险。
张皇后率阖宫人等跪迎皇帝,看赵曜身着明黄滚龙袍步下车,竟又回身从车里抱下苏琉璃,小心呵护,张皇后面色平静如常,充耳不闻身后嫔妃们小声议论。
苏琉璃搬到敏秀宫正殿,西偏殿暂时空着,三月,春暖花开,苏琉璃被一桩心事压着,始终不得轻松,金钗看主子闷闷不乐,以为一冬天闷在屋里,怕她闷出病来,道;“娘娘,御花园里花都开了,娘娘刚吃了晚膳,出去走走,看停食。”
苏琉璃想换换心情,愁闷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道;“好,更衣,去御花园。”
苏琉璃带着小六子和金钗,陈宝三个往御花园去了,苏琉璃有阵子没来御花园,草长莺飞的季节,御花园柳绿桃红,嫔妃宫女们换上的装,点缀在花树间,姹紫嫣红。
苏琉璃心里的郁结稍稍疏散些,突然,看见前面桥下,一个少年坐在地上哭闹,围着几个太监想哄着他起来,那个少年不但不起来,还满地打滚,苏琉璃看这个男孩足有十岁,行为举止不像正常人,后宫十岁以上的男性除了皇子之外,不可能有外人,这个少年一定是皇子,赵曜对皇子的教育极为严苛,怎么这番行径,不怕父皇恼怒,惩罚他吗?
小六子在身旁道;“这是毓贵妃生的大皇子,打下生起,心智不健全,智商都不如三岁的三皇子。”
苏琉璃想难怪毓贵妃为人低调,极少抛头露面,有这么一个皇子,够糟心的,毓贵妃跟皇后一同入宫,听说当年风光,没想到生下皇子,没母凭子贵,反倒失宠与皇上。
苏琉璃道;“没找天下名医看看。”
小六子道;“大皇子出生时,帝后和群臣寄予厚望,没承想……,皇上也曾召集太医院给大皇子诊治,没有起色,太医院的定论,大皇子在母腹中没发育好,胎带出来的病症,也就是先天不足,无药可医,还说,大皇子怕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个结论,无疑对毓贵妃是毁灭性的,毓贵妃再也没有机会接近皇帝,皇帝不会允许她生养孩子,弱智低能皇子,让皇家脸面无光。
皇帝三宫六院,她不合适生,还有别的女人为皇帝生孩子,但毓贵妃今生是没指望了,别的皇子长大成人不能继承皇位,还可封王,大皇子这样智障孩子,寿命不长。
宫里尽是可怜人,毓贵妃可怜,还有比她更可怜的,她好歹位份尊贵,养尊处优,苏琉璃摇摇头,转身朝东边去了,这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曜回宫的第三日,就翻了苏琉璃的牌子,当晚,苏琉璃沐浴后,更衣,乘上御撵往乾清宫,赵曜特传口谕,苏琉璃不用光着身子侍寝,且苏琉璃不用太监扛着送到乾清宫,而是体体面面地坐车,大摇大摆往乾清宫。
赵曜为苏琉璃连着破了祖宗的规矩,可见宠爱之深。
赵曜正在灯下看书,听见轻盈的脚步声,喜上眉梢,苏琉璃进殿,赵曜迎着她走过去,没等她蹲下行礼,一把扯住,“以后没有外人,不用这些俗礼。”
赵曜拉着她一同坐在卧榻上,“回宫真是行动不自由,不如在行宫,我跟你住的近,说去就去了,现在见你,还要翻牌子,我怕你心病未除,不敢让你赤身来见,特意吩咐人告诉你自己过来。”
苏琉璃垂头,佯作愧疚低声道;“皇上为臣妾破了规矩,让臣妾如何担待得起?臣妾不配皇上如此厚爱。”
赵曜道;“朕说你当得就当得。”
“宫里人背后议论臣妾不懂规矩,魅惑君王。”苏琉璃故作矫情。
赵曜捏了一下她脸颊,“你没魅惑君王吗?你吊我的胃口,又不让我吃到嘴,你这个小妖精,勾得我一刻离不开你,回来第二日就想去找你,多忍了一日,你不想我?”
苏琉璃摇摇头,赵曜脸上一丝失望,苏琉璃调皮地点点头,噗嗤笑了。
当晚,赵曜搂着苏琉璃睡,不过苏琉璃和赵曜都穿着中衣,次日,苏琉璃醒来时,天光大亮,苏琉璃急忙爬起来,穿衣,寝殿里有动静,惊动门外太监宫女,有两个宫女进来,“娘娘,皇上吩咐娘娘尽管睡,等皇上一会下朝一起用早膳。”
宫妃侍寝照惯例第二日要去中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苏琉璃没功夫吃早膳,穿戴整齐,直奔皇后住的坤宁宫。
苏琉璃来到坤宁宫门前,时辰已不早,打听皇后已用过早膳,坐在寝殿里喝茶,央一个太监进去通禀一声,那个太监不大工夫出来,“皇后娘娘请充容娘娘进去。”
苏琉璃便跟在这个太监的身后,往后院寝殿走,苏琉璃绕过通往后院的过道门,沿着抄手回廊朝正殿方向走,迎面走过来两个女子,低垂着头,衣着鲜艳,穿戴不是宫女服,不像是宫女。
苏琉璃经过时,两人赶紧闪身跪倒一旁,苏琉璃扫了一眼,继续朝前走,走出几步,苏琉璃站住,回身,看那两个女子还跪着,头低垂,苏琉璃走回来,站在两个宫女的身前,扫了其中一个穿杏黄衫女子几眼,面带狐疑,道;“抬起头。”
两个人领命把头抬起来,待苏琉璃看清楚当中一个女子,几乎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