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云想了一会儿,好像还有什么目的没有达到,即漫不经心的说:“今天上午举行婚礼,时间太仓促了!”
杨柳青闻听李霞云嫌仓促,即把责任推给她,“还不是你妈和俺妈商量好的,两亲家着急了,提出;当晚见面,第二天打结婚证,中午举行婚礼。八一≦.”
“嗯!”李霞云点了点头,并没提出反对,倒是说:“老人家为儿女操心,可以理解,再说,双方都不小了,就是有点仓促,只因工作忙丢不开。可是,结婚是大事,丢不开也得抽时间啊!都准备好了吗?”
杨柳青见李霞云问起,愉快的回答:“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在乡政府前面那个最大的餐厅,全方位服务,婚礼的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包括婚礼主持人,都是他们提供。”
李霞云点了点头,好像再想想还缺什么,还有哪些没想到的,过了一会儿,问:“伴娘找好了吗?”
“没有!”杨柳青摇了摇头说出原因,“伴娘是女方的事情,男方不能找,难道你还没找好啊!”
“没有!”李霞云装作着急起来:“哪个想到呢,举行婚礼时间这么仓促,回家寻找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事情又多,工作又忙,现在到哪儿找伴娘呢……”
杨柳青见李霞云着急,举行婚礼过后就是夫妻了,自己怎能眼睁睁的望着媳妇着急,理应帮忙寻找。他看了看杨小叶,当即出主意说:“伴娘倒是有个现成的。”
李霞云闻听杨柳青所言,清楚是指杨小叶,还是故意问:“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看妹妹杨小叶当伴娘怎么样?”
“她当伴娘……”李霞云故意扭扭捏捏,好像怕别人听到似的,即悄悄地向杨柳青说:“我和杨小叶不熟悉,恐怕提出当伴娘,不会答应,要不,你帮忙邀请,求求她当伴娘如何。”
杨柳青闻听李霞云要自己帮忙邀请妹妹,即愉快的走向杨小叶,喊叫一声:“妹妹!请帮个忙。”
“帮忙……”杨小叶心不在焉,“哥哥今天倒客气来了,快说帮什么忙?”
“帮嫂子当伴娘。”
“当伴娘……”杨小叶心里正在难过,心爱的男人被她人夺去了。人家商量如何办喜事。不关自己的事,懒得听他们叨叨。再说,爱只能埋在心里。此时脑子正想着乡政府找自己什么事情,当即推辞:“我还有事情要办。”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得今天办理?”
“去乡政府啊,他们通知杨小叶来的,俺要去问问啥事情?”
李霞云闻听杨小叶还惦记着通知,那是自己怕她不来,故意让嫂子告诉:“乡里来人通知,到乡政府去一趟,有人找。”其实,根本没人找。当即阻止说:“别去了!那个通知你的人不在家,到县里开回去了。”
杨柳青闻听不在家,继续邀请:“妹妹帮帮忙吗,常言道;帮忙帮到底,请妹妹再帮一次忙。”
杨小叶不好意思再推辞,还是找个理由,“既然如此,妹妹就答应哥哥给嫂子当伴娘。可是,这浑身脏兮兮的,如何当伴娘!俺要回家换换衣服。”
“还回家换什么衣服,我这儿有,”李霞云赶紧阻拦,一边说,一边打开那靠墙处的另一个柜子,拿出几套花花绿绿的衣服,“这是乡政府宣传队的衣服,就是有一点不好,新娘和伴娘同一个颜色,难以分辨。”
“哪有什么!”杨柳青看了看,十几套女装全部一样,说明是跳集体舞穿的,随劝说杨小叶,“哪有那么多讲究!我杨柳青能分辨出来就行了,新娘就是新娘,伴娘就是伴娘,不会混肴的,管他客人分清分不清呢!”
李霞云笑了,心想,没见过这对恋人,亲亲热热,还让别人当新娘,谁不吃醋。她见目的达到,即看了看那墙壁上的石英钟,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三十分,即向杨柳青说:“这儿有套新郎装,你快换上去婚礼现场吧!我们还要打扮打扮,随后就到。”
杨柳青接过新郎装,当即穿到身上,跺了跺脚,照了照镜子,简直美极了,黑色西装,内里陪衬V领黑色羊毛衫,并且别出心裁的打了一条今年流行的金色领带,当即向李霞云说:“我先去了,你们快点,离约定的开始时间还差十分钟。”
“快去!快去!”李霞云推推手。
杨柳青高兴的出了民政办公室,往乡政府前面的大酒店走去,因为是郊区,可以看到远处茫茫无际的棉田,像盛开在郊野的马蹄莲,白得不搅一丝杂质,白的迷人,白的圣洁;高粱愈来愈红,像一把把火焰,熊熊得燃烧着,高粱地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高粱们随着风荡漾着;苹果树上,苹果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脸;黄澄澄的玉米捧子笑破了肚皮。
李霞云是有意的,杨小叶是无意的,二人化妆打扮完毕,同一色的衣服,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真真假假,还故意戴上假面具,这些全是宣传队的。一切完毕,当即离开了民政办公室。
二人不是与杨柳青走的一条路,因为,没有组合成夫妻,不是一家人,所以,不能同一条路。再说;等于女方出嫁,她们望着街道两旁的树木,全是秋叶的“乐园”。快乐地感受着人们脚踏上去的亲切,感受着地面带给的温暖。相信它们最愿意的还是飞扬在天空,像起舞的蝴蝶,像燃烧的火焰。
突然“啪”的一声,不偏不斜,一物体砸在杨小叶头上,她抬头看看,原来秋叶轻轻与树枝道了声告别,开始了短暂的旅行,虽然飞翔是美妙的,但也会很无奈,毕竟树的年轮又多了一圈,离生命的结束近了一圈,它们不能总呆在树上,而树也无力支撑它们了!看着树叶想着自己,实在无奈:“完了,完了,自己与那树叶一样,即将离开这个还没完全熟悉的家。”
李霞云见杨小叶伤心,即劝说,“瞎想什么,结婚大喜的日子,怎能愁眉苦脸,应该笑逐颜开。”
“笑逐颜开……”杨小叶闻听所言,只好把委屈压在心里,即使笑不出来,也要强装,随改变面容:“恭喜嫂子,贺喜嫂子,找了个称心如意的好丈夫,怎知妹妹的心情,也只能强装笑脸当伴娘。”
李霞云心里明白,就是不能说出,即安慰说:“委屈是暂时的,黑暗过后是光明,妹妹应该高兴。”
“高兴什么啊,”杨小叶哪儿知李霞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妹妹能高兴起来吗!不谈这些了。没想到,嫂子当新娘也是这么草率,工作那么忙,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
李霞云点了点头,“是啊!那是害怕有人前来打结婚证,能在办公室里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
杨小叶说出心里话,“嫂子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作为妹妹,理应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二人与往常一样,说着,聊着,看着,不知不觉来到婚礼大庭。谁知,婚礼已经开始了,二人的出现,让观众看来,真是与众不同,因为新娘伴娘都是一样的衣服。
大家只有猜想,其中一位肯定是伴娘,按照古代娶亲,新娘理应蒙着大红盖头。可是,今天的婚礼却很特别,新娘和伴娘都没红盖头,而是带着假面具,看不到真正面容,分不清哪个是新娘,哪个是伴娘。
客人们理解,移风易俗,新事新办,用假面具代替大红盖头,关键时刻撕下假面具,给客人们一个突然惊喜。
可知,解说是婚礼主持人的职责,全靠买嘴皮子吃饭,虽然看不到新娘,还得照样解说夸奖,因为,是早已编好的解说词:“你们看那新娘,恍若仙女下凡。美丽漂亮,脸似芙蓉,眉长入鬓,一颦一笑,就将众人的光彩悉数夺去。特别她们那无双的仙姿,体态匀称,杨柳细腰,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你们看那伴娘;乌黑又明又亮的秀上别着卡,卡是两片天蓝色的,卡着两边鬓角,好似花瓣舒展,细细的花蕊高高地翘起,淡黄色的蕊头微微晃动,多像翩翩起舞的小蝴蝶。再配上那杨柳细腰的身段,好像盛开的荷花挺着碧绿的茎杆,亭亭玉立,眺望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李霞云直到为新娘戴婚戒时,感到不能再隐瞒了,必须告诉杨小叶,“你是新娘,我是伴娘。”
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出,还得想个办法隐瞒,即悄悄地劝说:“妹妹!先把红包替嫂子收着,项链也收着。”
“那怎么行啊!”杨小叶当即推辞,不愿像按指印那样,继续代替了。
李霞云见此情况,急中生智,告诉杨小叶,“嫂子有工资,不缺钱,项链有好几条,说不定统统送给妹妹了。”
“送给妹妹!”杨小叶闻听所言,说实话,自己缺钱,连买手纸的钱都没有。别说戴项链了,连见过都没有。可是,即使想要,还得客气客气,“那妹妹只能暂时替嫂子收着。”
李霞云点了点头。这时,主持人喊叫一声:“夫妻对拜!送人洞房……”
哪儿有洞房?客人们前后瞅瞅。没洞房就不能揭开红盖头,揭不开盖头,就不能看到新娘的面容。
客人们立即轰动起来,“我们要看看新娘!”
主持人只好满足大家的要求,向新娘说:“新事新办,没有洞房,不需要进入洞房后再揭红盖头。既然新娘和伴娘都是一样服装,又都以假面具代替红盖头,那么,就请新娘和伴娘撕下假面具,让大家一睹真容,看看哪个是新娘,哪个是伴娘。”
新娘和伴娘在来宾们的强烈要求下,才不得不撕去假面具。
这时,民政干事李霞云感到不能再继续隐瞒了,才急中生智,当即掏出两张结婚证,洪亮的声音宣读:“现在我宣布!新郎杨柳青,现年二十八岁,新娘杨小叶,现年二十二岁,经审查;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特颁此证,从即日起结为合法夫妻。我代表竹根县城郊乡政府,颁给杨柳青和杨小叶每人一张结婚证,自己带回去保管,放到哪儿自己选择。”
新郎杨柳青和新娘杨小叶终于清楚了李干事的用心。随双手接过结婚证,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们双方都哭了,二人结合十分不易,
老妈妈坚决反对,饭桌上追查,尽管唠叨说些难听的话,已经晚了。
突然,传来喊叫声,“李干事!有人等着打结婚证。”
“好的!”李干事当即放下碗筷,工作第一,站起身来:“快回话,现在就回去办理。”
“李干事别走!”杨小叶哭啼着,“纵有千言万语,归纳一句话,谢谢李干事的成全……”
“不用谢!恭贺你们,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位民政干事的职责。”李霞云道声恭贺,接着是一番安排,“希望你们要珍惜得来不易的结合,伴娘要走了!在百忙中挤出一点时间当伴娘,顺利的完成任务。”
“吃完酒席再走。”新郎杨柳青和新娘杨小叶继续挽留,“好菜还在后头,等到散席再走啊!”
“不行!不行……”李霞云摇了摇手,径直往民政办公室走去。
“再见!”二人送到门口,望着远去的身影,“好人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两名警察出现在眼前,一名警察询问:“你叫杨柳青吗?”
“对,我叫杨柳青!”他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那是激动的心情还没平静下来,随道了声:“感谢警察同志前来捧场!”
一名警察亮亮逮捕令:“你被捕了。”
“什么!”他闻听被捕,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位警察以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铐铐住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