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看你面有难色,可有什么用得着老汉的地方?”
老乞丐见着几个小乞儿吃的欢,也为他们高兴,听大的说他们家乡遭了水灾,全家人为了让他们活都不在了,这才跟着逃难的来西京寻个活路,偏没了身份文书,富贵人家哪里敢要,穷人却是连自家都照不过来,一连三四日,活计没找到,倒是让黑心的人牙子给盯上了,他好心提醒了一句,只跟着他喊爷爷,不肯走。
郝菊花听他这么一说,傻傻抬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本来没有,我也是见他们可爱,才愿意买东西给他们吃,现下经你一提还真有一事需要帮忙,不过,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他们为难!”
老乞丐见郝菊花不富裕本来心有愧疚,顿生了报恩的心思,“你说吧,要我们做什么?”
郝菊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老乞丐,老乞丐听了走过去,示意吵吵嚷嚷的小乞儿安静,吩咐了一下,专寻了别人扔的烂菜叶子捡,小乞儿也不怕脏,不一会儿一人身上包了一大包。
这时候也就是早膳时分,是集市最为热闹的时候,路人将郝菊花却是认得的,早有那好事的三姑六婆,跟在他们身后看热闹。
百里府,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搬着大框大框的食材往院儿里走,见着郝菊花浩浩荡荡领着一帮小乞儿,来势汹汹,早有那机灵的丢了手里的活儿,往主屋通风报讯。
也正是巧了,前儿辱骂杨郁芳的赵三家的也正在这些人之中,见着郝菊花上了台阶——
“百里兰,你这个伪君子,人在做天在看,你真以为你做的龌龊事,没人知道吗?”
郝菊花话音刚落,一阵臭了的烂东西直直飞过她,一把把砸在了大框子上,连着百里家那大门没能幸免。
赵三家的只觉脑门子一痛,只闻地满鼻子的恶臭,睁眼,周围哪里还有个干净的,这框框新鲜的蔬菜全被糟蹋了,怒道:
“快来人,将这些贱种——全都敢走!”
“狗仗人势的东西,遭瘟的蹄子,真不知道老娘出身!”郝菊花正为小乞儿担忧,可一回头,那些小子早跑的无影无踪了,这才放心,步步走近,朝着气的脸色青紫的赵三家的骂道。
这赵三家的怎会真的不知郝菊花定国公长孙嫡女的身份,那可是真正的高门大户千金小姐,不由得有些心虚,要真让定国公府知道她骂了人,她就是有一百条命怕也没了,可真让她跟郝菊花服软,万万做不到,这便笑道:
“哎呀,杨夫人,真是可惜了(liao),恐怕你们杨家现在连升斗米都买不起吧!”
这不就是贱吗?再说了,她说的可是杨家,要真追究起来也跟定国公府没关系,总能蒙混了过去。
“郝菊花这又唱的是哪一出?”旁边,那不知情的人,问。
“你可不知道,原是百里兰设计杨郁芳,污蔑人家失了清白,我要是郝菊花非闹的百里家寝食难安,好好地闺女就这么毁了,管他天王老子呢!”早有那好事的,愤愤不平。
这厢郝菊花被人揭了短,面色发红,直接道:
“不与畜生说话,叫百里宏来!”
赵三家的虽然愤怒,但好歹躲过一劫,没好气的接道:
“你且等着,我给你通报!”
哪里需要等,这不几个丫鬟扶着一身锦缎新裳的李氏就出来了,这李氏一见郝菊花那鼻子是酸了又酸,想当初两家关系多好,百里兰和杨郁芳那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奈世事无常,偏生坏了好姻缘。
“郝姐姐,您这是怎么了,我百里家又哪里得罪你了?”原来李氏并不知道坊间传说是百里兰设计的杨郁芳,只见得自家大门全是稀稀的烂菜,语气自然不善。
“好妹妹,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方便我进院子给你说个清楚吗?”见她这副理直气壮,郝菊花眼眸一抬,冷笑道。专做些腌臜的事,还要装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百里家果真都是些烂人!
“姐姐,有话好说,且进来吧!”李氏一听,牵扯到百里兰,自不敢怠慢忙邀郝菊花进了院子。
院子里近处价值万金的假山美石,远处精致大气的亭台楼阁,郝菊花是一样都不看在眼里,经过几个弯弯绕绕,总是到了正厅。
李氏缓口气,指着服侍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下去,这才说道:
“姐姐,有话请讲!”
“你可知道八年前,是百里兰亲自设计郁芳失了清白?”
郝菊花一想到这点就生气,你不娶可以,但你也不能心思歹毒的,让郁芳嫁不了人啊!
“啊,真有此事!?”
李氏一万个不相信,想想当初直到他们替兰儿下聘,兰儿都是愿意娶了杨郁芳的,只是后来兰儿听说杨郁芳失了清白,兰儿跑到杨家大闹,亲自取消了婚礼。
“兰儿真的喜欢郁芳,我们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这就是你儿子高明之处,甚至连你都被骗了,而我们家郁芳自从取消婚约,日日不敢出门,夜夜伤心,你们定要给我一个公道!”一说到百里兰的喜欢,狗屁真心,郝菊花立刻警惕。
李氏知道郝菊花是没有理由撒谎骗她的,以她的单纯耿直,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儿子是一个下作的,这之中定有什么误会。
“姐姐,你且等着,我定要百里兰给你一个说法!”
李氏着急往外走,正碰上来人进门,两人撞在了一起,被撞得头昏眼花的李氏,抬眼,正好,这个不孝子来的还真是时候!
“百里兰,你倒是说说,郁芳娘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