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1 / 1)

她去菲若素处两个多时辰,齐王若是回府之后来的她这儿,岂非是待了两个时辰?苏袂敛了敛眉,“知道了。”

进屋,齐王一身藏蓝色云雷纹袍子,眉如墨般浓稠,低着眸,一手翻着一册书卷,一手抱着那只白鸽。听到门开的声音,他也没抬头,棱角分明的侧面映在烛光中,显得如同雕琢过一般立体。

“王爷安好。”苏袂福了福身子,垂眉低首,一贯的恭敬。

这时辛煜才抬了眼看她,换了旁人等了这么久,自该是要郁燥不安,他却镇定得如同深井底的井水,嘴角悠扬起一丝摄人心魄的笑意。把手里的书卷推到了一旁,那是一卷《史记》。他手轻轻地抚着白鸽的头,白鸽很是安生,顺从的靠在他宽大的掌心中。逆着烛光,他笑得如蛊惑般诱人,“王妃回来了?”

他没问自己去哪里了,也没惊讶她这身打扮,就连眼底都是波澜不惊,只是玩味的凝着她。苏袂起身,到现在她还摸不准辛煜到底为何来找她,“这般时辰,王爷可是用过晚膳了?”

辛煜从不与她用膳,所以她这话,其实是催着辛煜离开。谁知辛煜起了身,“王妃不说,本王倒忘了。”对着门外吩咐一句,“张齐睿,传膳到王妃殿里来。”

他这是要与自己一同用膳?苏袂睁着眼没来得及隐藏自己的惊讶,可见辛煜看向自己时,她赶紧敛了敛神色,顾左右而言他,“白鸽爪子利,恐划伤王爷。”跟绫罗轻声道:“你把珠璿放笼子里去吧。”

辛煜把白鸽给了绫罗,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给白鸽取了名字?珠璿?”

“珠露春华返,璿霜求照晚。”苏袂也没多想,可说出来之后却觉得不该多言,她见到了辛煜眼中别样的神色。

这句诗是南朝齐王融的《青青河畔草》。此时二人正在书案前,辛煜提笔蘸墨,草纸上留下一行字,“介马渡龙堆,涂萦马屡回。前访昌海驿,杂种寇轮台。旌幕卷烟雨,徙御犯冰埃。”

这几句诗看上去是和珠璿的名字来由毫无关系,可苏袂却如同心有灵犀,辛煜所书的诗是晋代傅玄的《饮马长城窟行》。而乐府诗中亦是有《饮马行》,“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这句青青河畔草,正是齐王融整首诗的诗名。辛煜是由此及彼,所以才书了那首傅玄的诗。

辛煜放下笔,抬头看了苏袂,“雪参的事,是本王违背了你的意愿。不过你诳了褒皇贵妃一支雪参,本王也没揭穿你。算是两讫了。”

苏袂再次睁圆了双眼,他竟是知道自己算计了褒皇贵妃。记得绫罗说过,当时在盘龙殿时,是辛煜执意要把苏袂带去褒皇贵妃的蕊珠阁。那个时候他是否就已经看穿她在算计褒皇贵妃的雪参了?还是他不过是猜测,此时正在试探自己?

他墨黑深邃的眸子里,看不穿他的心意。

这时张齐睿带人进屋来布菜,屋内人一多,也容不得苏袂多想其他,只得跟辛煜到了桌前坐下。苏袂却是不自在偏多,手里拿着瓷勺有些无赖的搅动着粳米粥。辛煜只当没有看见,反是问道:“张齐睿,凌太医明日什么时辰来?”

“回王爷的话,凌太医该是上午辰时过来。”因当天是凌远给苏袂看诊,皇太后去海会寺之前便吩咐下来,让凌远每隔三日来给苏袂请脉,务必让她痊愈,不可落下一点儿病根子。

“凌太医来的时候和本王说,本王过来陪着王妃。”辛煜说的时候神情自然,像极了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但苏袂眼角眉梢都警惕了起来,实在不解辛煜这是在唱哪一出戏码,她赶紧落了瓷勺,“王爷事务繁忙,实在不必亲自过来。再者嫔妾身子好了许多了,凌太医过来也就是请平安脉的。”

“王妃身子好了许多?”辛煜眼中跳跃着一撮狡黠的火光,“张齐睿?”

“王爷。”张齐睿赶紧上前。

辛煜放下食箸,“上月府里的账本是不是还搁着呢?”还不等张齐睿作答,辛煜又拿起了食箸,若无其事道:“把账本送王妃这里来罢,王妃这身子好多了,该是可以看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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