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使劲敲打着他手的白菲微顿了一下,有些怀疑的望向南宫泽:“你想问什么?”突然这么郑重其事的,她都觉得有些适应不
良了。
南宫泽松开白菲的手,双眸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我就是想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劝说我妈和我爸离婚?”
白菲使劲挣脱了他的手,反问道:“你不是说,天天看着他们吵啊,闹啊的,心里烦躁的要命吗?这两人离婚了,你心里还是难
受?”
南宫泽没敢再看她澄净明亮的没有一丝儿杂质的眼睛,偏头,他声音闷闷的道:“我难受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你和我妈,竟
然会说出那种话来。”
“什么话?”白菲越发迷惑起来,她有和南音说什么吗?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怎么看南宫泽这样子,倒像是她做了什
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呢?
“你说,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多呆一分钟都是煎熬。与其每天都活在煎熬中,让神经紧绷着承受太多,还不如勇敢一点,彻底的
与过去断绝了往来,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南宫泽声音微哑的说完,才又偏头望向了白菲。
白菲微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说过这话吗?时间太长了,我也忘记了。不过,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白菲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觉得这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呀。可南宫泽这脸色黑得比外边天幕都要黑乎乎的模样,到底是那里出了错
了?白菲不好意思的笑笑,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南宫泽使劲的磨了磨牙,敢情他这两天气的和什么似的,在白菲眼中看来,根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南宫泽觉得他的肺都快要
气炸了的,磨着牙,他一字一顿的道:“白菲,你说,彻底的与过去断绝了往来。”
她什么意思?觉得她的过去中有他们,所以就想要都远离了吗?
白菲依旧一脸的懵:“对啊,不和过去的不幸说再见,怎么去找到新的幸福?”提到新的幸福,白菲脑子里恍然闪过了南赫凡的
身影。她的心微微一窒,为这自然而然就出现的反应。
脑子里再度想起许风岚所说过的话,白菲一时有些晃神,难不成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情到深处总是不自禁的就会想起他来?不
论何时何地,也不分时间对错,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会浮现他的身影?
见白菲似乎有些恍惚,南宫泽更是来了气,伸手,使劲的在白菲面前挥了挥,他大声道:“白菲,你到底是来劝我的还是来气我
的?”
有这么来劝人的吗?南宫泽觉得他心底的烦躁又被白菲勾了起来,那股烦闷的感觉无处可发泄,南宫泽气的使劲抓了抓头发,
狂躁的站起来,朝着一个角落走了过去。
不多一会儿,南宫泽便从角落一个抽屉中拿出了一包卷烟来,烦躁的点火,又吸上了。
白菲被一股烟味呛得回神,扭头,就看到南宫泽斜靠在墙面上,一脚抬起抵着墙面,神情落寞的仿佛全世界都遗弃了他似的模
样。
白菲嘴角轻抽一下,原本飙升到天灵盖处的火气缓缓压了压,她起身,走到南宫泽身边,用不太温柔,但却并不显粗暴的动作
夺过了他手中的烟:“刚才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南宫泽你还能再反复无常,出尔反尔一些吗?”
看着那支烟被白菲扔到烟灰缸里,掐灭了。南宫泽瞪着白菲,使劲的呼出了一口气。
白菲也使劲的瞪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南宫泽率先收回了目光,抬手使劲的抓抓脑袋,他孩子似的重新坐到沙发上,憋闷的道:“白菲,你到底知道不
知道,你说的那些话,会让我心里很烦躁的?”
南宫泽觉得和白菲这种情感神经明显短路的人来说,他还是直截了当,挑明话题的好。要不然,怕是他人被气的嗝屁了,白菲
都是一副无辜的清冷模样。
白菲明显愣了一下,澄净的眸子中也微微闪过了不解:“我说的什么话?”见南宫泽一个劲的瞪着她,恨不得用目光把她抽皮拔
筋了的模样,白菲微窘。微垂一下眸光,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有些明白的望向了眼前快要濒临崩溃边缘的男人:“南宫泽,
你不会是因为那些,可能并不属实的话,才这么自暴自弃的放弃你的大好人生的吧?”
南宫泽心口的郁气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冲着白菲狠狠的剜了一眼,他没好气的抬脚使劲的踢了眼前看着碍事的桌子一下:“
不然呢?你觉得谁还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我要死不活的?”
这意思,南宫泽是因为她对南音所说的话,所以才变成这幅颓废样的?这罪名不要扣的太大了呀。白菲咽了一口口水,坐在沙
发上,和南宫泽对视:“南宫泽,我觉得咱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的说说清楚了。”
南宫泽凉凉的看她一眼,但那意思明显的是等待着白菲的继续。
白菲抿了抿唇,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到什么了,你爸妈感情不和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那时候我和南钰
清也刚刚提出了离婚……”
南宫泽没好气的打断了白菲的话:“我都说了,我不是因为她们两个才生气的!”语气相当的不爽。
白菲噎了一下,瞪南宫泽一眼,她脸色清冷的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南宫泽,有没有告诉你,在听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中途打断
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她才刚开始说了一个话头,什么实质性问题都还没有说到呢,南宫泽就气急败坏的冲她吼了起来,这谈
话还要不要继续下去了?白菲火气也很大。
本来,她就背负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还不许申诉了不成?
看着白菲手疼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南宫泽瞪她一眼,嘀咕了一句:“你这人,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好了。”他使劲的摆了摆手,
带着几分无奈道:“你说,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了还不成吗?”
白菲莫名觉得她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被人包容宽慰了似的,别扭了一番,她才揉着手道:“本来这事情就是你多想了的。”
见南宫泽没有反再吭声,白菲才又道:“南钰清是我这一辈子遇到的最大不幸,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了,但他所造成的伤害却远远
不止这些,南宫泽,这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我的孩子,我的人生。”
白菲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孩子是她心中永久的痛,即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曾淡去分毫。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太过剧烈,白菲微闭一下眼睛,深深的调整了一下呼吸。
南宫泽看着这样的白菲,突然觉得他有些过分了。白菲的那些伤痛过往,是她最不愿提起来的,他这样做,何尝不是在撕扯她
已经结痂的旧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