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熙看着方神医颠倒疯狂的神色却是没有笑出来,修道之路又何曾不是这山上山下,相信对方口中的那位樵夫定不是普通之人。?八<一中文〔 <( w)w]w?.
果然,方神医笑罢,又接着讲道:
“樵夫之言对我来说无异于醍醐灌顶,那一刻仿佛有一种东西在我心中滋生,渗透我整个血液!我为何要寻死?难道是怕了山下的那群“凶兽”?还是说我根本没有一颗向道之心?但等我清醒之时樵夫早已不知所踪,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把铁锈斑斑的砍柴刀!”
“当时我只是一介凡躯,五天五夜不吃不喝按理来说早该渴死饿死,但却奇迹般的生存下来,尽管如此,我也只是苟延残喘,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老天似乎总是爱开玩笑,往往在你绝望之时给你希望,希望之时却又给你绝望!一只吊睛白毛大虎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我能看到它饥渴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不放,那眼中的凶残之色我至今还记得,可笑的是那一刻我似乎与它产生了共鸣,我知道它也饿了五天五夜,我知道它看似威武的身躯此时也是虚弱无比,我更知道我与它之间只有一位能够活下来,而另外将成为对方活下去的希望!”
方神医说道此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田文熙也是屏住了呼吸,眼前似乎真有一只白虎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呵呵,我赢了……我从未如此渴望过活着,以至于某种力量驱使着我拿起地上的柴刀将对方的肚皮划开,泼洒在脸上滚烫的鲜血更像是甘露,我贪婪的吮吸着对方的血液,啃食着世间最美味的血肉,我活了下来!你知道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吗?”
田文熙于心不忍,在她眼中似乎真有一具森森白骨,一旁血腥的场面令人作呕!听到方神医的问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方神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突然高声说道:
“我想的是那无数的冷眼与嘲笑,无数道貌岸然的嘴脸!”
田文熙眉头一皱,对方如此作态恐怕离入魔不远了吧……
方神医见田文熙闪烁不定的目光,突然神态一变,又回到了之前高深莫测的神色,咧嘴笑道:
“你一定认为我一定会入魔吧?”
田文熙尴尬的笑了笑,目光颇为惊奇的看了看对方,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哪有半点入魔的迹象,暗暗心惊之时却不知该如何圆场,毕竟那些违心之话她还真没说过多少……
“呵呵,你无需介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等修道之人难道还放不下这些脸面,你就算承认老夫也不会拿你怎样,毕竟当时我也的确是差点遁入魔道……”
方神医说道此处叹息一声,田文熙眼睛更是睁的老大,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
“当时我一心想着的就是将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踩在脚下,险些误入歧途,幸亏那位高人出现,否则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方断尘”了!”
田文熙还是第一次到“方神医”的真名,平常同道都以“方神医”相称,甚少有人知道其真名真姓,只因这位“方神医”从未向外透露过真实姓名,久而久之世人便以“方神医”相称以示尊敬。
“前辈口中的那位“高人”可是之前的那位樵夫?”田文熙问道。
方断尘点头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林雨身上,良久才叹息一声道:
“原来从始至终只是那位前辈设的一个“局”,目的便是点醒我。我早该想到那山上怎么可能五天五夜没有凶兽出现?”
田文熙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修士多是心寡意凉之辈,又有谁会浪费五天五夜大费周章的去救一个毫不不想干之人?
方断尘似乎看出了田文熙眼中的疑惑,解释道:
“我也是最后才知道那位前辈乃是一位金丹大修,而且只是极为普通的双灵根,资质更是奇差无比!”
“这怎么可能?!”
方断尘话音刚落,田文熙便一脸不信的说道,事后才现自己失言,连忙闭上了嘴巴。
方断尘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呵呵,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但这的确是事实,我还记得他当时对我说:“修真贵在修心,修的是一颗向道之心,心到了,何愁大道不成?所谓灵根资质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田文熙所有所思,方断尘的话可谓是颠覆了她有史以来对“道”的认知,但她却不得不信,因为眼前便有一尊活生生的例子。
“既然先前都是那位前辈的安排,那为何最后又要安排一只饿了五天的白虎?要知道那时你也只是凡人之躯,他就不怕你葬身虎腹?既要救人,又为何要杀人?”
方断尘哈哈一笑,却是笑而不语,见田文熙还不开窍,这才提醒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刚跟你说过的话?”
田文熙想了想,眼中一亮。
“你是说……”
“不错,我刚刚跟你说的话正是那位前辈所说“救人唯有自救,我能救得了你一次却救不了你一世,唯有自救你才懂得珍惜,否则再多的贵人也只是路人罢了”!”
田文熙恍然大悟,难怪这“方神医”之前会说出那番言论,原来都是别人教的啊……
不过她却还有一事弄不明白,此时若是搞不清楚,就算对方答应出手相救林雨她也是不放心的。
“前辈恕罪,晚辈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田文熙闻言,深吸一口气道:
“前辈先前的故事却是令晚辈动容,不过这件事又与林公子有何关系?为何您看到那截枯木之时便改变了主意?”
方断尘一愣,看着地上的林雨又露出之前复杂的神色,与之前不同,这次在他复杂的神色之中明显夹杂着些许伤感之色。
“唉!此事我本不想说,但看在你对此子如此上心的份上我便与你说上一说,其实那位前辈的髻之上也同样带了一截与此子头上一模一样的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