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酒深点头,便朝着右侧喊了声:“七洺,将东西拿过来。”
他的话音落后,内阁里有人应了声,很快就有一个面目容秀的少年上来,从怀里拿出贺寿词放在桌前后行礼磕头:“七洺参见太后,这是妫宁姑娘的贺寿词。”
太后缓缓将寿词放入衣袖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庄七洺在一旁忙回答:“回太后,此时已快亥时了
齐成婉听后,眼中泛起幽幽黯然:“我该回去了。”
姬酒深站起,身姿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再抬起头来时,那张灼灼其华如秋水轻娆的面容保持着笑意:“太后,屋外寒冷,让婢女们小心伺候些,勿着了凉。”
梁上小楼送走了太后,七洺便连忙吩咐关上了大门,而此刻重新回到琴阁里坐下的姬酒深有些疲惫的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庄七洺走过去问:“主子要休息了吗?”
“休息什么,不是还早吗?”姬酒深又抬头问:“阿宁那边的消息还没回来吗?”
庄七洺看了看开着的窗户外的大雪飘摇,摇头:“—――还没。”
还未回来――姬酒深沉著了一会抬头问:“我煮的姜汤呢?”
庄七洺回答:“因为今晚太冷了,现在还在厨房里温着呢。”
面前坐着的人有些叹息的站起身来,手指拢进袖中朝着自己主室走去,边走边说:“今晚风雪是大了些,不过风雪再大,也冷却不了整个帝都的炙热啊。”
庄七洺跟在身后,试探性的问:“我可以去接应一下阿宁姑娘吗?”
姬酒深听后不由一笑,他继续走着:“要是去接应的话她指不定会生气的,这个合谋里第一次做事,她必定想自己来,你等会记得端姜汤来就好。”
七洺依旧担心:“—――可是阿宁――。”
姬酒深见他如此模样,便问他:“究竟她是你主子还是我是?”
七洺看着姬酒深的目光越来越犀利时,连忙说:“你是我的主子,我只会听你的,我想说的是她和太子关系匪浅,这样让她知道一切合适吗?”
姬酒深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最不合适。“
庄七洺撅唇:“主子,我可是从南疆一路跟着你来的,你可不能舍下我。”
“先下去吧!”
此夜的梁上小楼寂静无声,而伴随着漫天飞雪中,一身黑衣的人浑身透着皎洁的气息立在离梁上居街道的彼端,速度极快的一个翻身,飞檐走壁的向着梁上居的方向而去,纤细的身姿在风雪之中疾走,面上的黑纱因为疾风不断拂开,露出白皙的容颜。
她在行至梁上小楼屋檐最边缘处停下,身子旋转飞身而下,干净利落甚至没有一丝声响,轻盈落在庭中后,看着对面屋子敞开的大门,里面烛火通明,是久在风雪之中的人最渴望的温暖。
她几步朝着屋里走去,边看着那边站着的人,暗红衣袖上的凤凰花纹妖艳夺目,手指尖的温柔缠绵的仿佛能让她沦落陷入一般。
他说:“阿宁,你回来了。”
妫宁在黑色面纱下的唇微动想说些什么,耳边却再次出声:“李封解决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她眼中冷冽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你可以看看这个――。”面上的凉风一扫,黑色的面纱此时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清美楚翘的五官,秀雅乖巧的姿容。
他依旧眉间温柔笑意的说:“还是取下来看着顺眼。”
姬酒深此人风月妖娆极度危险,可以让人不自觉的便沦陷。
“从李封那里截获的吗?”姬酒深笑着将面纱还她,从她手里拿过信随意的往身后的桌边一靠,拆开看了看后,他唇角保持这笑意的说:“引诱太后,有辱皇家声望,勾结祸乱王孙人心,实乃居心叵测之人啊!啧——,每一条都写的有条有理,这个李封可是给我安了好大的罪啊!真是太不应该了。”
她看着他:“所以李封再也不会出现,因为往往敢说真话的人都没好下场。”
“是吗?李封的死是是他自己造成的,若他今日不多此一举,自己也不会有事。”他笑着将信扔入一旁的火盆中,神色悠然:“李封最近时刻都注视着梁上居,今日连夜写信进宫,看来是想将今夜的事闹大,让梁上小楼在帝都过不下去。”
她抱臂而笑:“他当然想闹大,太后为了你让宫里那么多身份尊贵的人坐冷板凳,他可是介怀的很啊。”
姬酒深听后,他苦笑,转了话题的说:“李封这个朝请大夫虽然是个从五品小官,但在帝都也是个人物,你是怎么处置他的。”
她神色不变:“给了一粒疯癫丸。”
姬酒深顿时忍不住想笑的责怪说:“我原来还想着你会将他打残扔出城!”
她嗤笑:“残废了依旧可以进城?让他神志不清是最好的办法,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别的高招,下次用。”
姬酒深眼中顿时无话可说,对于李封这人,他可没什么可怜之心。
见她一直抱臂站在那里,他便对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妫宁试探性的走上前去。
他说:“辛苦了阿宁,任务完成的很好。”
她无奈的一笑:“那你可以告诉我,想让这个帝都大乱后,你想得到什么?”
他听后,眉梢一挑的看着她:“不能。”
她听后,漠然回道:“是吗?”
极力的想要跟他靠近,无非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舍弃息国、改头换面,可他却不知道,就算有一日他化成灰摊在她面前,她也一样能清清楚楚的认清他。
而他呢?在这楚国两年,在梁上小楼两年,竟然都不告诉她。
可是偏偏在每次她危难之际又会适时的出现救她,他到底要什么,还是――只是为了复仇而已?
姬酒深看着眼前的她:“你只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事对你的太子有利便行,你要的不就是楚曦昭能早些登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