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宁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蹲在这破败的门外,一身玄衣深红被微红轻轻吹拂,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猜不透。
许久后,姬酒深起身回头看她:“这门太旧,我怕你一推就倒了,还是走暗道吧!”
妫宁点头,拿出手帕走到他面前替他把手上的灰尘擦去:“我听说,七洺让人暗中开设的密道,你一次都没有来过。”
姬酒深黯然,,进入祈王府一旁的无人居住民宅里后,在其打通密道里进入,走到头步上台阶上去,就从祈王府后院的一口枯井里出来。
如今的祈王府,残破不堪,荒草凄凉,还有烧焦的残木随处可见,从枯井出来后站着,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恍若隔世今生一般的闭了闭眼。
在一旁依旧给他撑着灯笼,问:“朱代瑄被绮罗带到月照台,那边有人看着他,你不现在过去吗?我让墨尤将衡阳郡主也带来这里了,至少这里比帝都安全些。”
姬酒深苦笑了一下,看到一处灼灼绿叶,有些惊异的说:“没想到还活着。”说着,走到那正在发绿丫的梨花树下,怔怔的看着。
妫宁说:“一树梨花,曾经我都没有看过她开花。”
姬酒深唇角淡笑的蹲下,看着树下的一堆杂草,找了个位置后便将这处的杂草都扒开。
她随着蹲下,冷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宁,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这下面是有一个东西的。”他边说着便找来一旁的木棍开始挖土。
时间一点点过去,妫宁由着他费力的挖着,自己在一旁面不挂色的看着,直到好一会后,木棍挖到的一个闷声让她一滞:“真有东西?”
姬酒深看向她:“把身上的匕首拿出来。”
她听后,将腰间的匕首拔出递到他面前,姬酒深将匕首伸到土里,轻轻一撬,一个快腐烂的盒子就被提了出来。
妫宁的灯光往土里一照,竟是一个破旧木盒,里面有一块圆月状的玉佩,玉佩的穗子早已污烂,这块白玉也被常年埋在土里掉了光泽。
姬酒深将玉佩拿出,白玉上还刻着嫦娥奔月的图案,他苦笑:“这是大概是四岁那年,因为被罚背书,所以我生母亲的气,就把她最喜欢的这块玉佩给拿了,后来因为楚国制造的那场宫闱之乱,让我远赴便将,若不是风华,我也不能回来,后来建立祈王府,我便将这块玉佩埋在了梨花树下。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还在这里。”
妫宁握着灯笼的手微震,她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告诉他,他的母妃其实还活着,在千佛寺里。
看他面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便说:“姬酒深,起来吧!”
他手指轻握着玉佩,抬眼看她,淡笑的问:“可不可以喊我一声?”
妫宁:“—――”
他依旧说:“一声就好。”
她看着他的目光,心中微滞的喊他:“赢越。”
一声赢越,仿佛就将他带入了过去的幻影里,母亲穿着一身朱红的衣衫在身后追着他:“越儿,你再跑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母妃,我不想背书了,都背一上午了,我想出去玩。”
“越儿,你是息国太子,要多,你父皇对你的期望很重――”
那些昏暗的回忆画面,让他顿时失神。、
妫宁见他怔怔的不说话了,连忙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喊他:“赢越,赢越――”
“嗯――”他回神的一笑,默然叹息的把玉佩的穗舍掉,又将玉佩放进她的腰间:“替我收好它。”
妫宁淡淡点头,在他一脸无事的要起来时,自己放开灯笼也跟着站起来,却一下抱住了他,说:“到如今没什么比你计划更重要的。”
姬酒深依旧笑着:“阿宁,你知道我当初会取姬酒深这个名字吗?”
她皱眉,抱着他纹丝不动的说:“为什么?”
“上古八大姓,唯妫与姬是本家,当初你为自己取名妫宁,我便取自花容月色宁酒深。”
她淡然:“哦。”
回答的这般淡然—――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头发:“阿宁,你是在乎我的。”
她听后,无奈的想立马放开他,身前的人却笑着将她抱紧:“别动。”
他看着她,虽然是笑着的,眼中却落寞着也带着悲凉。
他低头俯身在她唇角轻吻,微凉的气息仿若在寻找一丝温暖一般,看着这样的他,她发现自己做不到推开,环着他腰的手缓缓放下,无力的握了握,任由唇边的温度肆意。
一个轻微带着凉意的吻后,他淡笑抬头:“好了,我们去看看朱代瑄缓解一下心情。”
月照台,这或许是整个祈王府保存的最完整的屋宇,这座府邸当年息国被灭后便没人打理,却只有这月照台还干干净净。
此时的朱代瑄正被手脚绑在椅子上,还是往昔俊逸少年的样子,只是这神态黯淡了许多,再看到姬酒深进来时,又激动起来的喊道:“放开我!”
此时的屋子里还有两人,一对年老的夫妇,在见到姬酒深时,都恭敬的行了礼。
姬酒深笑着点头,看着朱代宣好奇的问道:“小郡王这是怎么了,被绑了?哎呀,这绑的也太难看了,完全体现不出来小郡王的英姿煞爽,我觉得应该绑好吊起来,然后呢下面再放一盆火,像那个熏腊肉一样,小郡王说对吧!”
妫宁在门口听着他这幸灾乐祸的口吻,扶着额角一揉,觉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姬酒深。”朱代瑄看到他居然也来了这里,还是一脸茫然的说:“我跟着绮罗到这里来,她说让我在这里等她出去打探消息,我在这里等着等着,这两个老家伙就把我给绑了,我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不说话,你们到底想干嘛!把我关起来报复我当初伤了你,还是把我交给朝廷领赏。”
姬酒深不动神色的说:“林叔和林婶是哑巴,你让他们怎么说话。”姬酒深冷然而笑:“林叔林婶,你们把小郡王的绳子解开,好歹,他曾经还是身份尊贵的。”
朱代瑄听后,目光一紧:“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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