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叶阑珊立即走过来,问:“我在这里不认识人,那我还要去官府吗?”
“你既然说官府直接将你撵了出来,你再去也会撵你第二次的,我虽有心帮你,可无奈我只是一个女子,不是有官职的公子,有心无力。”
叶阑珊咬了咬唇,目光顿时黯然起来:“那我该怎么办?”
妫宁想了一下:“嗯――我从小就在帝都长大,但也没怎么接触有权有势的人,但我想若你要有人为你伸冤,那必定是要有一个肯相信你,并且喜欢替人打抱不平的官员为你做主。”
叶阑珊听后,目光顿时可怜起来:“姑娘,那你告诉我到哪里去找有权有势的官员好不好。”
“我既然说要帮你,我就替你想好了。”妫宁一笑:“你去梁上居吧,那里每日来来往往的官员少说也有十来个,不管是大官小官都喜欢聚集在哪里?”
叶阑珊疑惑:“梁上居?这是个什么地方。”
“姑娘没有听说过梁上居吗?”妫宁看着她还是一脸茫然,便笑:“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帝都的一个歌舞坊而已,只不过它十分有名。”
“我去哪里就可以了吗?”
“对,你去后,最好找一个叫姬酒深的乐坊坊主,他最爱帮人了,尤其是像你这种善良的姑娘,若可以的话不妨问一下帝都的那些官员里,哪一个是肯为别人打抱不平的。”
“哦――”叶阑珊似懂非懂的点头,反正她理解的就是去梁上居,不顾一切的都要让姬酒深告诉自己谁能帮自己伸冤。
第二日,叶阑珊还真就一大早来到了梁上居,这让开门的庄七洺差点吓得坐到地上,嘴里结巴的嚷着:“你,你,你。”
幸亏身后还来了一个竹绡,竹绡一把就推开了他,淡定的问:“姑娘,这么早就到梁上居来听琴吗?”
叶阑珊看着眼前这个好看又有些潇洒冷冽的男子,笑着摆手:“不不不,我是来找你们姬公子的。”
“所为何事。”
她踌躇着也不知道说什么,便直接奔目的:“你能不能先让我见到他。”
竹绡看着她,想了一下后说:“姑娘请。”
这么好说话吗?叶阑珊顿时心中窃喜,没想到这个看着冷冷的美男子,竟然这么好。
――
楚曦昭这日去往薛府里看望了一下薛宸,那摸样,简直颓废的像滩烂泥了。
躺在地上的人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应该是很久没换的了,楚曦昭也不想过去闻味道,所以站在门口就说:“薛宸,你都快入土为安了。”
躺在地上的人半眯着眼说:“我真想挖堆土把自个埋了。”
“那你尽早,本太子怕你再等下去连挖土的力气都没了。”
“太子殿下—――”地上的人顿时哭了:“你既然不是来安慰我的,就别站着咒我死啊!”
楚曦昭不屑的抱臂而笑:“本太子要是真想你死连这一趟的都不会来。”
薛宸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叹:“家破人亡,看不到希望,我这和死了有何区别。“
“你觉得你死去的父亲叔伯他们很冤吗?”
薛宸却不说话了:“—――”
“你觉得不冤是因为你父亲所做之事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我不想回答。”
“薛宸,帝都是个伤心地,本太子建议你离开这里去散散心比较好。”
“去哪里散心――”
楚曦昭笑了一下:“关外,南疆之地异域风情景色宜人,你薛大公子若是去那里走一遭必然能心胸开阔。”
听到这里,薛宸一下坐了起来,看着门口站着的这个眉目清华跃然高贵的人,有些微颤的问:“太子殿下是要做什么!”
楚曦昭懵然顿了一下,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聪明啊!他笑:“薛大公子在游历之际,可否帮本太子一忙。”
“—――”
将近黄昏时,姬酒深独自坐在房间里的静看着桌上的一张字条,眼眸里的淡然像是水波不惊,可眼底却蕴含着波涛汹涌。
妫宁从窗外进屋的时候,看他此时的模样,神色自然的走过去:“你似乎心情不好。”
他闻言却并未抬头,只是开口淡淡:“这个时候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是啊,我把你们最宝贝的叶姑娘请来了帝都,这个惊喜真是太大了对吧!”
“妫宁,你到现在还敢跟我说你最终的目的只是保楚曦昭的皇位吗?”
她笑着叹气,俯身到他眼前问:“你是觉得我另有目的?”
娇俏无辜的面容,无邪质问的语气,这些年来,终是让她融汇了这样的表里不一,与她无邪的眼神相视。
他冷冽:“叶顶在哪里!”
妫宁摇头:“叶顶,哦—――叶阑珊那个养父—――不知道啊。”
他一时间苦笑:“叶顶在杨府病死的事是一个局,一个让叶阑珊步入帝都的一个局,阿宁啊――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她笑:“可是不管怎样,她现在是不能全身而退了,除非,你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自己是熙王的女儿,也不用让她去找高阳旭,不用参与我们的计划替她父王报仇。”
姬酒深眼底悲哀的一笑,看着她:“你明知道,不该让她知道真相毁了她的天真。”
天真――叶阑珊,不,是楚阑珊――她若是当年父亲没死,现在不是楚国公主,也该是个郡主了。
她可真幸福,既然那么多人都想保护她。
那她偏偏要拼尽一切的让她掺和进这些事来,只有这样,她才有胜算。
妫宁淡笑了一下,看着他放在桌上的那张布条:“她呢?”
“今日之后,她会留在梁上居。”姬酒深说完,看着她凉薄的笑了一下:“如你的愿。”
这句如你的愿,带着讽刺和冷漠,是否决了从前所有的温柔,有那么一瞬,妫宁想,自己竟然是害怕他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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