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聆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苏白的包围圈。
“您要是能帮我把阿宁从曾家要回来,任君喜好,悉听尊便。”陈一聆此时双手不再狠推苏白,反而勾住了他的肩膀,眼眸一弯,带了点笑意,“怎么样?”
任君喜好,悉听尊便。
苏白松开她,直起腰来,仔细打量一番陈一聆。
怎么办?
这个条件听起来还挺让人心动的。
苏白虽然此时脸色平静,但黑眸中隐隐翻滚着的情绪也不是假的。
陈一聆知道他心里正在权衡,干脆趁热打铁,“绝不反悔。”
“成交。”
苏白爽快答应,不安分的手指仍然在她的脸上到处揉揉摸摸,惹得陈一聆不胜其烦,“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苏白唇角一勾,露出一丝看似善意的笑容,“虽然陈上校一向言而有信,但是我得先收点定金才行。”
还要不要脸了?!
陈一聆气不过,抬脚就要踹他,苏白轻巧一躲,反而十分容易的抓住了她空闲的那只手。
两人正在屋内打闹之际,病房的门再度被打了开来。
二人动作齐齐静止,转头去看,只见陈一宁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尤其是在接收到苏白冒着十足的怒火的眼神儿之后,陈一宁更是被吓了一跳。
他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但为什么苏白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吓人?
“为什么不敲门?”苏白有些不满,站起来看着陈一宁。
他喜欢陈一聆,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但这其中却绝不包括眼前这个臭小子。
至于为什么?
苏白懒得回答。
“凶什么凶?!”陈一聆白他一眼,抬头对上陈一宁的眼眸,变脸比翻书还快,“阿宁过来。”
“……”他还是不要过去的好,陈一宁心想。
“你,出去。”陈一聆朝苏白努了努嘴,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苏白拳头紧握,仔细听似乎还有咔咔作响的声音。但随即,苏白就面色平静的走了出去,高贵冷艳的模样儿差点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陈小弟惊掉了下巴。
“白哥他……”陈一宁心中忐忑,“他没事儿吧。”
“没事,欲/求不满而已。”
“……”
“你最近都在幕唱打工?”陈一聆并不避讳,语调严肃的问:“你去那里打工做什么?”
陈一宁心虚,尤其是在陈一聆的目光注视下,心理防线并不稳固,干脆承认:“我缺钱。”
“缺钱?”
“姐你也知道,曾爸身体不好,他的私生子已经登过曾家的门了。”陈一宁一扫面上的瑟缩,声调虽软却十分坚定:“曾鸣凤这几天闹的很凶,我为了躲她,就先暂时出来了。”
“那个私生子你见过了?”
“嗯。曾爸带他回来了一次,算是见了家里人。我觉得,差不多了。”
“曾叔叔什么病?”
“肺癌。”陈一宁面色镇定,并没有显出一丝悲伤,“我在他书桌上见到了确诊书,应该不会有假。”
这一点,陈一聆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她先前以为曾老头找回自己的私生子,只是为了培养一个竞争对手。可没想到,他是想培养一个继承人。
这未免有点太亏心了。
“曾鸣凤没什么表示?”
“她先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和曾爸闹了几天。但曾爸这回的态度十分强硬。”陈一宁思索一番,回答道:“不过看她的样子,也并不像是放弃。这几年她插手了不少公司的事情,眼线总还是有的,至于下一步会是什么动作,暂时还不知道。”
“你不要管她,无论怎么闹,都和你没关系,记住了吗?”陈一聆一字一句的告诫陈一宁,对她这个傻白甜的弟弟十分不放心。
陈一宁心中暖流四溢,向前挪了两步,圈住了她的腰,软糯的声音响起,“姐,我好想你哦。”
陈一聆的心顿时化的不成样子,轻轻抚了抚在自己腰间趴着的少年软绒绒的黑发,眼睛中闪过一丝冷冽,说:“阿宁放心,有姐在,曾家不算什么。”
陈一宁从小就将他姐的话奉为真理,哪怕他姐想要杀人,他也能毫不犹豫的递上刀去。所以对于他姐说出的保护自己的话,陈一宁自然百分之百的相信。
“还有,那个郑家。”陈一聆想起幕唱里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有些后怕,“从明天起,陆听会教你散打,不学成不要来见我。”
“……”陈一宁猛地从她腰间撤出,表情惊恐的看着她,“姐,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拜呀!”
说完,陈一宁两耳一闭,再也听不到陈一聆说什么,背起包直接跑了。
陈一聆朝着敞开的病房门狠狠的瞪了一眼,但早已人去楼空,她这眼神也没有起到任何威慑力。
啧,真是不争气!
而此时,与陈一聆的气愤所不同的,苏白一脸沉默的坐在医生办公室。目光肃静中带着丝丝严厉,俊美的脸上飘着若有似无的寒气,更衬得他眼眸幽深不见底。
饶是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的二院院长,在面对这样的家属时,也不免替自己捏了把汗。
二院院长与苏家是世交,苏白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这几天看着他对病房里那位的上心程度,也不难猜出那位在他心里的地位。
“您的意思是,如果她再受到什么外伤的话,腿就彻底无法复原了?”苏白手指无意识的自唇间擦过,开口问。
院长点头,捏着病例又翻了一遍。
“陈小姐已经是二次受伤了,第一次的伤在没有完全复原的情况下就遭到了外力的撞击,腿骨是没有办法承受的住的。您也知道,人体总会有一个承受的极限,如果反复的受伤,不要说复原,恐怕站起来都是件难事。”
“……”苏白此时恨不得将姓郑的脑袋狠狠的扭下来,但这说到底,还是陈一聆自己莽撞闯出来的祸!
如果无法复原,那对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不行,这一切决不能出现!
苏白沉默了几分,问:“您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许院您知道的,她是个军人。”
“陈小姐目前的伤情很稳定,只要好好恢复,绝对没有问题。下周我们医院与x国的一个医学中心有医学交流,到时可以为陈小姐做一个更详细的病情恢复计划。”许院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苏白的脸色,见他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浮动,才稍稍的放宽了心。
“好,就按您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