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淡的气氛在此刻烟消云散,苏白眉眼一弯,如清澈泉水般宁静而温和。他轻轻捏了捏陈一聆的手指,驱车回了医院。
早已等在三楼的陆听终于见到陈一聆与苏白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顿时松了一口气,快步迎了上去。
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被自己的表哥和陈一聆吓死!
见陆听站在病房面前,陈一聆眉毛一挑,开口问:“陆少爷,你演技很棒啊。”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在别人听来也许会不知所云,但陆听却是心里一咯噔,脸上顿时露出尴尬,“啊,上校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完了完了,陆听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陈一聆已经知道了停职的事,心里顿时哀嚎起来。
他表哥也未免太不靠谱了!
陈一聆静静的看着他,沉了一口气后,斥道:“陆听!”
这一吼,陈上校的气质俨然抖落了出来。
陆听急忙站直身体,冲着陈一聆敬礼:“上校!”
“老实报告,敢说谎,你自己看着办!”
陆听:“……”
苏白:“……”
家里有两个神经病的痛谁能懂?!
苏白一阵无语,看着面前两个人十分严肃的表情与对话,脚下一蹬,推了一把陈一聆的轮椅。
陈一聆顿时抓紧扶手,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背后暗算人,算什么本事!
“行了,没完没了了还。”苏白一手推着陈一聆的轮椅,一手拽着陆听的衣角,齐齐的将两个人推进屋内,并排放在了一起,自己慢条斯理的拍了拍手,站在了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俩人。
俨然一副要训人的样子了!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您有什么指示?”陆听默默的在心里盘算一番,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他表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事儿。”苏白言简意赅的说道:“第一件,盛老爷子已经向陈一聆摊了牌,盛维宇没多久就要登门了,你们最好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陈一聆与陆听心中一凛,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苏白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寒光一闪,咬牙切齿的说道:“盛维言回来了。”
“???”陈一聆顿时有些不可置信,一脸疑惑的问道:“谁回来了?”
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盛维言回来了?
苏白紧紧的盯着陈一聆的眼眸,再次确认,“对,就是他。你的初恋男神。”
乍一提及初恋男神,陈一聆顿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兴致盎然的抬头:“哪儿呢,他在哪儿?”
苏白脸色一变,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冷哼一声:“到了。”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三人同时向外看去,只见带着半面玻璃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从门外走进一人,白色医用大褂里是水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衬出他修长的腿,一头黑发显得对方十分精神,脸上浅淡的微笑与唇角边的梨涡如盛了美酒一般,顷刻间就击碎了陈一聆的心。
与盛维宇不同,盛维言从来都是陈一聆心目中男神级别的人物。
苏白对此,十分的嗤之以鼻。
先后收到三道藏着不同情绪的目光,门边的盛维言微微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冲着陈一聆淡淡一笑,道:“阿聆,你这很不乖哦。”
如同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听得屋内的两个男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陈一聆却仿佛已经迷醉在了盛维言的笑容中,拼命的点头。
“言哥。”陈一聆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软糯的语气让苏白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身旁,十分淡定的伸手,掐了她一把。
带着怨气的爱抚让陈一聆的脸色顿时一变,咬着牙在心里将苏白唾弃了千万遍!
什么人啊这是!
见盛维言已经跨进门,苏白冲着他微微点头,表情十分冷淡:“听许院说这周会从国外请来一位医生,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是你。”
如果苏白知道这所谓的主治医生就是盛维言,他说什么都不会让陈一聆待在这家医院。
“我听许院说患者是阿聆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盛维言冲着对方颌首示意,表情温吞,“不过,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时候苏白和陈一聆的关系都这样融洽了。
苏白镜片寒光一闪,直截了当的说道:“她是爬我家墙的时候摔下来的,我当然有责任照顾她,你说是不是?”
苏白露出招牌微笑,看向陈一聆。
“……”深知苏白手段的陈一聆正襟危坐,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
气氛在一瞬间变的微妙起来。
盛维言眸间蕴出一丝神色,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只在陈一聆的面前蹲下,开始他的本职工作,替她检查起腿上的伤来。
苏白默然无声的站在一侧,伸出手臂扶在陈一聆的肩上,看似安慰的动作却带着一丝宣布主权的意思,盛维言只淡淡扫过他的动作,随即就将头低了下去。
五分钟之后,盛维言站起身来,看着陈一聆的眼睛,说道:“腿恢复的很好,不过拆除石膏还要在等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做一些康复训练了。”
听到这消息,陈一聆眼前一亮,眼眸弯弯的带着和善的笑意,“谢谢言哥。”
“不用客气,我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有事儿随时叫我。”盛维言笑容宠溺,想要伸手去摸陈一聆的头,却偏偏对上了苏白冷淡如刀的眼神。
盛维言勾唇一笑,恰如其分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说:“白哥你多费心照顾她了。”
苏白没吱声儿,勉强点了点头。
盛维言冲着三人点头示意,转身准备离去,刚刚走到门边,脚步却忽然停下,转身对苏白说:“小白,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温年了,他应该快到了。”
说完,只留下一个不明深意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苏白皱眉,冲着陆听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去看看。
陆听心领神会,站起身出了门,沿着三楼的长廊一路寻找,却并没有看到许温年的踪影。
会不会是盛维言看错了?
但此时,原本已经身在医院的许温年因为接听电话而错过了陆听的寻找。在电话收线之后,抱紧了手中的花,可刚刚走了一步,背后就忽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许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