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盛维宇再度站定,原本已经平静的内心更是在这一刻被燃到极点,似持了一把钝刀子一般在他的心上狠狠划过,将那些原本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瞬间倾泻而出。
“盛明叔叔就躺在病房里,无儿无女无人照顾,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这样。”盛维言的声音在一瞬间有些心疼,“他原本不必这样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盛维宇并不打算多做回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没有好处。
“你不知道?”盛维言轻声反问,似乎对于盛维宇此时的表情满意至极,他转身走到盛维宇的面前,直视对方的眼神,说道:“你们欠我的,你们整个盛家,都欠我的。”
“那你就来拿,如果你能拿的走的话,就都是你的。”盛维宇对于他这种看似威胁的话丝毫不感兴趣,只淡淡说道:“盛明的命,你最好尽你最大的能力保住他,如果他死了或者是将证据交到了别人的手里,那盛家,可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盛维言顿时沉默不语,只管冷冷的直视对方,却并不知其中深意。
“你再不喜欢盛家,也是盛家的人,骨子里留着的也是盛家的血。”盛维宇抬头,扶在他的肩头,替他轻轻的拍了拍落在白大褂上的灰尘,道:“难不成,你要跟苏白一伙儿?或者是陈一聆?”
见盛维宇提及陈一聆,盛维言的眼眸在一瞬间就带了一丝亮光,忽然意识到他此刻出现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陈一聆?
见他黑眸中情绪翻滚,盛维宇笑:“别担心,说不定没过多久,她就是你…嫂子了。”
这一句话说的极为暧昧,将盛维言原本平静的心海在一瞬间搅得天翻地覆。
“盛维宇,你这种流氓,别想动陈一聆!”盛维言怒急,死死的盯着对方,丝毫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没有一个人可以配得上陈一聆!
没有!
“呵…”盛维宇扶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顿时狠狠一捏,捏的盛维言脸色都起了一丝变化,“你怎么不去查查,她跟苏白是什么关系?恐怕连床都滚过了吧。”
砰的一声!
盛维言狠狠的踹在了盛维宇的腿上,毫无防备的对方被这猛然的一击踢的向后退了几步,面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就微微弯腰,拂去了裤子上的灰尘。
“一报还一报,没有下次了。”
盛维宇嘴角露出一丝冷漠微笑,径直越过他的身侧,朝前走去了。
盛维言却是久久的站在原地不曾动弹,被搅动的情绪在此刻狠狠的叫嚣,根本没办法平静下去。
似乎连手指都有些颤抖了。
盛维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急忙扶在了一侧的栏杆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眼眸也愈加的变的幽深起来。
他绝对不能输!
目睹了整场经过的苏白手中捧着苏宪送来的饭,大大方方的站在一旁的拐角处听的一清二楚。
三楼人烟稀少,除了必要的护士和医生外,就是躺在床上的病人了,像苏白这样身体健全还可以随意走动的编外人员,只此一个。
所以他能听到两个人在走廊拐角门后的对话,丝毫也不稀奇。
他早就料到盛维宇和盛维言必然会大吵一架,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盛家家母……
虽然知晓这是个秘而不宣的话题,但是苏白还是兴致勃勃的回了病房,抄起手机就给许温年拨了电话。
此时许温年正悠哉的窝在床上闭目养神,接到苏白的电话,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挂断,但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
“喂?又有什么事儿?”
“帮我查查,盛阿姨是怎么死的。”苏白眼神幽深,放下手中碗筷,瞪了一眼正在挑食的苏宪,随后道:“这事儿恐怕是有些难查,尤其是盛家的人对这事守口如瓶,你可要小心点。”
许温年顿时来了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盛阿姨的死,不是意外?”
他和苏白一起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对于盛阿姨自然是有印象的。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眉间天生的一抹哀愁给她的美更添了几丝柔弱。
只是在他们十二岁那年,盛阿姨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虽然盛家对外宣称是意外而死,但是苏白却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有人从盛家带走了她。
久远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这并不会影响许温年的兴趣,和苏白闲聊了两句之后,他刚刚准备挂电话,却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林语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要动手吗?”
“是吗?”苏白表情在一瞬间变的轻松的多,说道:“不用,她还有大用处。”
“那就好,挂了。”许温年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招呼着手下进来,和他们交代事情去了。
见苏白终于挂了电话,原本吃饭都吃的提醒吊胆的两个人终于松了口气,脸上同时挂上了一副好奇的表情,凑到了苏白面前,问道:“啥事儿啊?”
“……”苏白一挑眉,见陈一聆和苏宪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两双黑眸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苏白一挑眉,说道:“想知道?”
陈一聆和苏宪见苏白忽然一副要透露剧情的模样,便又往前凑了几分,各自睁着一双眼睛看他。
苏白修长的手指拂过桌面,端起方才因为打电话而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的碗筷,加了一筷子豆苗之后,突然筷下一转弯,夹了一筷子秋葵送进了陈一聆的碗中,苏宪的碗里则是被丢进了一筷子豆苗!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顿时吓呆,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碗里的秋葵和豆苗,正反应不过来时,苏白的笑意就落在了两人的耳边。
“把秋葵和豆苗给我吃了,我就告诉你们俩。”
不是吧!
陈一聆和苏宪各自在心里将苏白吐槽了千万遍,但脸上还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认命的端起碗,不知该如何下筷子。
真是,太阴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