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城南曾家
一大早,陈一宁就被陈一聆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将手机盖在脸上,陈一宁气若游丝的说:“姐,干什么?”
陈一聆在对面倒是淡定的很,喝了一口汤之后,说:“阿宁,我快死了。”
“……”陈一宁顿时没了睡意,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提心吊胆的问:“说什么?”
“阿宁啊,你再不来看我,我就真的要死了啊。”
陈一聆十分委屈的看了看自己被拷在床头的左手,此时已经酸麻的没了知觉,她一手夹着电话,一手十分凶残的继续喝汤,“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想当年,人家花大价钱都……”
陈一宁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当年人家看我模样长得好看,打算出五万块钱买我,虽然当时咱们只有咱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但是你宁肯饿死,也没有卖了我。”
陈一聆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几分,她弟果然是长大了。
当初这套说辞准能把陈一宁吓得哇哇叫,现在是一点用都不管了。
“你不就是想吃栗子了吗?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陈一宁叹气,随手捞过袜子套在了脚上,“我一会就去看你,给你买栗子。”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栗子?”陈一聆很惊奇,她好像还没见这事儿说出口,陈一宁就猜到了?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你每次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就是想吃栗子了。”陈一宁嘴角扬起笑容,少年俊秀的容颜如清晨的阳光,带着满满的暖意,“一会就到,你等着。”
陈一聆欣然答应,挂断了电话。
陈一宁放下手机,睡意在此时全部散去,起床收拾一番之后,他拿着背包便打算出门。
将近一个星期没有看到陈一聆,陈一宁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尤其是上次听说她在医院里遇到了劫匪,他一颗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儿!
原本还打算这几天去看她来着,没想到她倒是先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关上门下楼,陈一宁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正坐在客厅里的曾鸣凤,原本的好心情在一瞬间有些低落,拍了拍自己的脸,陈一宁竭力将面上的表情收了回去,保持着一副面无表情的状态走到了客厅,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他竭力想要掩藏脸上的笑意,但是一双眸子中却藏着十足的雀跃,让坐在他对面的曾鸣凤有些怀疑。
“阿宁,一大清早的,开心什么呢?”曾鸣凤开口问道。
陈一宁摆摆手,接过佣人端来的粥,喝了一口后说道:“没什么,心情好而已。”
曾鸣凤还是有些怀疑。
陈一宁是曾家的养子,虽然乖巧可人,但是平常绝对不是个爱笑的人,看他眼中所流露出的神情,倒像是从心底散出的笑意,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开心。
难不成?
曾鸣凤咬了咬唇,试探的问道:“阿宁,你姐姐,还没回来吗?”
闻言,陈一宁手下倒是停顿了几分,随后抬头看她,“我不知道。你找她有事儿?”
陈一宁是刻意隐瞒着陈一聆回来的消息。
曾家虽然与陈家有血缘关系,但是陈一宁与曾鸣凤却仿佛是天生的两个阵营,从没有看对眼过,如果让曾鸣凤知道自己准备去看陈一聆,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烦心事儿。
陈一宁想到这个结果,干脆撒谎,“不过听白哥说,好像快回来了。”
曾鸣凤已经注意到陈一宁在说话时眼神的微微闪烁,这一点让她更加确定,陈一聆应该是已经出现在了a市。
看来是自己知道的晚了。
“她真的没回来?”曾鸣凤再度试探,干脆放下了手中的调羹,“阿宁,你可是我弟啊。”
她故意将这两个字咬的重重的,似乎是在强调陈一宁与自己的关系。
陈一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同样抬头看她,直视对方眼睛,“我说了,我不知道。姐如果你想知道陈一聆的消息,最好还是去问白哥。”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曾鸣凤心中一跳。
陈一聆绝对是回来了!
陈一宁从来不敢这样面对面的和自己说话,尤其是直视她的眼睛!
如果和背后没有人撑腰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举动的。
陈一聆回来了。
曾鸣凤再度在心底消化起这件事,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噩耗。
这种时候,她回来做什么?
陈一宁见对方一脸思索的表情,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只站起身,走到了沙发面前,捞起背包,转头朝着曾鸣凤说道:“姐,如果你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出门了。”
曾鸣凤并没有回答,只是朝着陈一宁的方向看了一眼,眸色十分复杂。
陈一宁懒得管对方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她最好是不要相信。
陈一聆与苏白的意图,虽然没有明确的对自己说过,但是他却能够猜得出来。
曾家现在已经成为通往前路的绊脚石,如果不除掉它,恐怕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陈一宁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但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出门叫了车,便一路奔驰到了二院。
此时陈一聆正艰难的喝完了一碗汤,正百无聊赖得躺在床上看电影,听到推门的声音,陈一聆叫了一声:“谁?”
“我。”陈一宁应声,关上门之后就朝着陈一聆走了过来,可刚刚走到她身边,陈一宁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这手铐是什么情况?
陈一聆被一副手铐铐在床柱上,扭曲着身体躺在床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乐呵呵的在看脑残电影?
这……
这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陈一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他姐,顿时丧失了语言功能,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谁那么大胆子敢锁陈一聆?
陈一宁此时脑子里只出现了一个人。
恐怕除了苏白,不可能再有别人,这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自寻死路啊。
陈一聆见陈一宁呆呆的站在眼前,摆了摆手之后冲着对方说道:“我栗子呢。”
陈一宁这才如梦初醒,急忙从背包里翻出来栗子,但见她此时只剩了一只手,行动不方便,陈一宁干脆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她身旁,自顾自的给她剥起了栗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