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地上,仔细地翻看着,却发现这一沓文件全部都是微信聊天记录。
“这是在‘炼尸窑案’失踪的二十五个男性的微信聊天记录。我们仅仅调取了一部分,但经过调查,却发现里面竟然有相同的地方!”小马警官说。
我看着这些资料,呼吸却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这二十五个男性在失踪之前,均是和一些女微友有着一些露骨的聊天记录,并且这些女微友的名字我却很是熟悉,类似于“木耳刮大白”、“湿地小百合”、“齐天大性”……
但是聊天的内容几乎是同一个套路,刚开始的时候先引诱男的,等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提出见面,去到南部山区进行“野外作战”!
“果真是有预谋的!”我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昨天在翻看高辉的聊天记录的时候,像是这些“木耳刮大白”之类的网名,都是在他的好友之列。
若说是巧合的话,不可能完全一样,并且高辉和这些人的聊天记录均是“进展如何?”和“正在上钩”之类的对白。很显然,是他在唆使这些“木耳刮大白”去诱捕这些男生。
“是啊……”小马警官意味深长,“这件事情很头疼,完全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这些微信号全部都注销了。并且我们也询问了高辉的正牌女友翟梦,但是她有不在场的证明,案发的那几日,她一直都在外地。”
我很想接一句,“其实高辉是幕后之人,但他也死了。”但这句话绝对不能讲,否则就会暴露我被高涵东雇佣的事情。
“行了,我要先回去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那边若是有新的发现,记得联系我!”小马警官做出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而后十分颓然地蹲在路边抽烟,屋子里面传来钱川字的“低吟”声,想想昨夜,当真是“飞来横祸”,若不是蛇头鞭,恐怕已然被锁喉丧命了,但事情不会每次都这么巧合。
下午的时候,钱川字还是被送进了医院,接诊医生狐疑地看着我们,询问钱川字是否为刑事案件的受害人。
“是个屁,被我们家老爷子打的。”钱川字一用力,疼得龇牙咧嘴。
办好住院之后,钱川字的管床护士是个靓妹,这家伙一看便来了精神,一会儿又是给人看手相,一会儿又要给人测八字,精神好到爆表。
“真是单细胞动物……”钱朵荧笑着咒骂了一句,和我一起离开医院。
回到了德荫堂,在下班的当口儿,我终于说出了我的要求,“师姐……”
“恩?”钱朵荧边收拾东西边抬头看着我,“什么事?”
“我想请你去我那边住……”结结巴巴地说出此话。
但钱朵荧已然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你当我什么人?”
“不不不,您别多想!”我赶紧解释我的纯洁初衷,还有我八字失窃的事情。
钱朵荧的脸色逐渐缓和,毕竟我租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室友两个月前搬家,至今没有找到合租之人,“哦,我考虑考虑吧。”
看来这事儿还是有戏的,钱朵荧不仅长得漂亮,道术也绝非等闲之流,有她入住,起码我再遭遇这种飞来横祸的时候,不至于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下班之后,我来到一处大排档吃炒面,正在考虑着高辉案子的一些细节和进展,小马警官今天给我提供的信息,很大程度上来说,还是有用的。
但是我始终有些不相信,翟梦竟然没有丝毫的嫌疑。
正在考虑间,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我拿起一看,惊得差点噎到。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正想到翟梦,却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她竟然打来了电话。
我艰难地咽下炒面,还是接了电话,“喂?是雷子吗?”让我没想到的是,翟梦的声音竟然如此软糯,说完之后,还传来了哽咽的声音。
“额……是的……”我没有被她的哭声打动,只是咽下刚刚那口炒面,着实很费力。
“雷子,我想见你!”我没想到,她说的如此直接。
我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还未开口,电话那头的她却又开了口,“雷子,我知道你讨厌我,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也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了,我活不长了……呜呜呜……”
我顿时被雷的外焦里嫩,有些搞不清楚,她为何会迸出这么一句话。并且我这人有个大毛病就是心软,被女孩子这么一整,我就不知道如何拒绝。
“你在哪?”说出这句话之后,我正想抽自己两个打耳光,但转念一想,或许见到她之后会有新的线索也不一定,毕竟我现在受雇于高涵东,必须要破解高辉的悬案。
“我在xx疗养院,我现在就把地址发给你。”说完,翟梦便挂了电话。
“她竟然会在疗养院?”此时的我有些吃惊,要知道我昨天才发现她和谷峰一起逛街,并且两个人的关系一看就不正常,我刚开始还以为是高辉死了,所以她需要换一张新的粮票而找了谷峰,却不想她竟然住进了疗养院。
半分钟之后,翟梦把疗养院的地址发给了我,我一看这地界儿又是在城郊。自从进了德荫堂,我的地理位置就总是锁定在那四周。
但是为了推进高辉的案子,我仍旧打了辆车,半个多小时之后,来到了那个疗养院。推开大铁门上的那个小门,我朝着门卫室忘了一眼,却不见里面有人的,但还未走两步,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登记!”
我一个激灵,转头望去却发现在在一个桌子上面搁置着一颗人头!
“哎呀……”我闪了一个大趔趄,但是这人头却从桌子上平移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干巴老头儿,脖颈和那桌子齐平!
他把一支笔还有一个本子塞到我手中,嘴巴里面还振振有词,“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懂规矩了,进门都不晓得先打个招呼。”
“不好意思啊大爷!”登记完之后,我快步往里走着,但当时的我若是转头的话,肯定可以看清楚,看门老头挂着一脸阴邪的笑。
此时刚刚晚上七点多钟,疗养院里面的人大多还在吃晚饭,这里面多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之流,人并不多,并且面部表情也尤为呆滞。
按照翟梦给的地址,我来到了二楼,但是这二楼却显得空荡荡的,窗外天色黯淡,走廊里面也黑乎乎的,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房间当中,洒出了些许灯光。
而翟梦的房间却在嘴里面,我推门进去,看到坐在床上的她,她原本眯缝着眼,看到我之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雷子,你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请我坐下。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床边的一个板凳上,和她尽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翟梦一脸苍白,和昨天的她完全不一样,面前的一幕甚至让我开始质疑我昨天见到的究竟是不是她本尊。
我定定地看着她,在目前的情形下,有些不晓得要如何开口。
“雷子,帮帮我……”翟梦双手合十,一副乞求的姿势,这和我印象当中的她完全不一样,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都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在我还未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身子猛地从床上探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我几乎动弹不得,“雷子,我求求你,我真的要出事儿了,有人要害我……”
她一脸绝望,此时我倒是相信她所言非虚,“你别急,慢慢说。”
翟梦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她松开了我的手,打开了床边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色的物件儿,“是这个!”
没错!她拿出的就是那块泰国阴牌!当初同学聚会的时候钱川字就说过这东西的来历,并且这种属于泰国“灵修牌”,里面禁锢的其实是成年大鬼,而那只大鬼现在也到了“噬主”的地步,甚至和翟梦形成了“双魂一体”
“双魂一体”,就是两个魂魄争抢一个身体,这是怨气最大的恶鬼。魂魄的怨气分为“生怨”与“卒怨”,倘若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怨气,那么死后这种怨气更是大的没边。但是这种“灵修佛牌”当中禁锢的大鬼,一般来讲在死之前便已然是“生怨”满满。
我定定地看着翟梦的脸,几乎毫无血色,腮边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那么翟梦现在的状况,当真就是因为这阴牌当中的阴鬼反噬的吗?还是她装出来的?
我不由得想起昨天遇见她和谷峰的时候,还是一副精神尚可的模样,怎么今天就住疗养院了呢?这真是有些说不通。
“是谷峰逼我的,其实我昨天有看到你……”她一边哭着一边开始掀开床单,“我给你看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