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通往仰星帝国的路上快速奔行,车后一匹快马紧紧跟随,这正是赶往仰星帝国家中的慕雪儿等人。
陆相重伤倒地后,便陷入昏迷之中,慕雪儿心急如焚,急急将他抱上马车便往仰星家中赶去,在车上,她一股脑儿将从家中带出的疗伤药物喂陆相吃下。
但是陆相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这让心中焦急的慕雪儿又一次落下泪来,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见药物无效,以为陆相没救了,自然悲泣不已。
她还让元氏兄弟再找些疗伤药为陆相疗伤,元氏兄弟见他悲伤不已,并用世俗疗伤药物为陆相疗伤,便向她解说了修道者所受之伤是世俗难以疗治的,一般的疗伤药对修道者基本毫无用处。
其实,慕雪儿也不是不知道修道者受伤,世俗药物无效,只是关心则乱,见陆相气若游丝,不想什么都不做地干等着,那样似乎便是看着陆相等死一般,她做不到。
与其说是为疗伤,还不如说是对她自己的一种心里安慰,她实在害怕陆相那仅有的一丝生气断绝。
在听了元氏兄弟解说之后,慕雪儿陪同陆相坐着马车,连连催促着赶路,几乎毫不停歇地往仰星家中赶去,就这样,日以继夜地赶路,每日脚程是前几日赶路的数倍。
本需要二十日的路程,在慕雪儿的不断催赶下,竟然九日便赶回到自己家中。
幕府,坐落于仰星帝国国都,浔湟城东面,差不多一条主街都属于幕府所有,这可见慕家商行财力之雄厚,难怪在四异国那样的偏远小国都拥有两家分行。
慕雪儿赶回家中,还没等马车停稳,便跳下马车急急将陆相从车中抱出,一路往家中姑姑所属的院落奔去。
幕府下人们许久没有见到家中令人头痛的小姐,这一日,却见他不管不顾抱着一个男的往府中疾奔,很是诧异,但都不敢多问。
幕府小竹轩,慕雪儿刚迈进小院,便听到一声犹如黄莺啼鸣般的声音响起。
“雪儿丫头,你急慌慌的成什么样子,还抱着一个男人,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虽然是在表达着不满,但是这个声音却异常悦耳。
慕雪儿听到这声音,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下,她从来不曾想到有一日自己听到这声音会这般欣喜,以前她一直畏惧着这声音。
在赶往家中的途中,她一直害怕姑姑还未回返,那她完全不知将陆相送往何处疗伤了,这时听到姑姑声音,也不管姑姑说了什么,急忙带着哭腔喊道:
“姑姑,您救救陆兄弟,他是为了救我才被人打伤的,您赶快救救他,我以后好好听你的话。”
这个发声之人自然便是慕雪儿的姑姑慕坤瑢了。
她听见自己这个平时刁蛮任性侄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心中奇怪的同时,一晃身来到了慕雪儿身边。
当他见到陆相面上青中泛白,有如死灰,气如游丝,稍作凝视,看了慕雪儿梨花带雨的脸一眼。
“这伤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确实很重了,你先将他送到偏厅里,我一会给他治疗,但你要先说说这是什么人,你怎么急成这样,没有一点样子。”
慕雪儿听姑姑这样说,心中焦急万分。
“姑姑,这位陆相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救了我两次,你先救救他,我一会和你细说,他受伤已经十来天了。”
慕坤瑢见她这般火急火燎的,心知慕雪儿心急救人,这时让她说也一定是胡乱敷衍。
“要治,你也得先将他送到偏厅吧,莫非就在这里治伤不成,真是的。”
陆相一直处于梦中,梦见自己找到了父亲,母亲其实也没有死,他们一家三口回到箐头家中愉快地生活。
还梦见自己有着天品道源,还和师姐黄怡灵一起到了玄云宗修道,也梦到随慕雪儿来到她家,她姑姑将自己引荐到冰灵宗修道。
浑浑噩噩里,总听到呼喊自己的声音,一会是母亲的呼唤,一会又是师姐和慕姐姐的呼喊。
“陆兄弟,你快醒醒吧,这都多少天了。”
陆相缓缓睁开眼睛,见柔和阳光正照在慕雪儿憔悴的脸上,她双眼通红,想是好久没有休息好。
慕雪儿见陆相醒来,惊喜不已,“陆兄弟,你终于醒了。”接着就向陆相喂上上一勺稍有余温的稀粥,递到陆相嘴边,“快喝下粥,你都有近半个月未进食了。”
陆相见慕雪儿这般模样,心里颇为感动,“谢谢慕姐姐,我没事了,一会我自己喝,慕姐姐不用一直看护小弟,先去休息吧!”
慕雪儿见陆相醒来,心理快慰,有许多话想和陆相说,但又怕陆相身体不许,轻语一声,“你先喝了粥,我再去休息,一会和姑姑再来看你可大好了。”
陆相见她这般说,便从慕雪儿手中接个勺和碗,两人手碰到一处,慕雪儿脸上升起一丝羞红。
当时抱着陆相一路急赶,主要是心中焦急,再就是陆相正在昏迷中,此时陆相醒着,二人这不经意的触碰,让她颇为害羞,陆相见她如此,不禁又想起酒楼道士之语,也有一丝不自在,赶忙将碗凑到嘴边喝起粥来。
慕雪儿见他见他将稀粥喝完,便收拾着碗勺,“你快再休息一下,一会我再来看你。”说完走出了屋子。
陆相见她出去后,打量自己所在的屋子,见小屋素雅,想来这便是慕雪儿姑姑慕坤瑢所居住的所在。
只见横榻对面挂一幅流水白云画卷,卷两侧挂一幅对联,联书“白云深深乃道处,流水淙淙是仙源”,乍眼见还以为是一个什么老道的居所呢!
陆相想着自己的修道之路该怎么继续,不知不觉便又昏然睡去,当他听到脚步声再次醒来已是深暮时分,慕雪儿随同一名身着白衣的美丽如仙的女子走进屋子。
这女子见之如二十许人,衣袂飘飘,几欲乘风飞去一般,陆相知这必定便是慕雪儿的姑姑慕坤瑢了。
他挣扎欲起行礼,但却挣扎不起,慕雪儿见他挣扎,便快步来到他身边,冲她一摆手。
“陆兄弟,我姑姑不是小气的人,你不用多礼的,你身体还未好,先躺下吧;这一次多亏我姑姑救你,要不陆兄弟你可就危险了,我请姑姑过来看看你恢复的怎样了!”
慕坤瑢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陆相。“小友救雪儿而受伤,我救你也是应当的,只是不知小友现在感到如何。”
陆相在榻上一抱拳,“感谢前辈救命大恩,我和慕姐姐一路互相照顾,别人要对她不利,我自然要相帮的。
只是自己力有不逮,要不是前辈相救,已然身丧,前辈大恩,小子没齿难忘。”
慕坤瑢不再和他客气,“给你疗伤时,知你身中青煞道气,这对于道士境以上的道者自不算什么,但对于道徒境的初入道者伤害却是极大。
还好你修练的功法有些特殊,所以并未殒命,要不然,这么些时日才施救,即使我也未必能够有什么法子。”
慕坤瑢顿了一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徐徐说道:“只是,我虽然将你救回,但是你的气海已受青煞之气侵蚀,受损严重,日后怕是已难再修练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当日对你施救的时候,我便想了许多办法,但是始终不能恢复你的气海,对此无可奈何。”
陆相听闻,犹如晴天霹雳,急忙运转“精气诀”,却发觉气团所在之处一无所有,往经络中行气,也是浑身剧痛,并无丝毫气流。
他在宇入林二人对其测试道源之际,是否能够修道他本不太在意,只是后来因为母亲身死,才对于修道有了一些想法,但因为知道自己没有道源,也只有将那热望收敛。
但是,当和高尚武交手之时,才发觉自己原来修练的内功其实就是修道者的功法,修道之门其实早已对自己敞开,他心中对于修道才有了前所未有的热望,以为是上天的垂顾。
这时听慕坤瑢所言,便如千辛万苦登上向往已久的峰顶,还没有看到一样峰上风光便又滚到峰底的人一般,心中气苦可想而知。
他想不到自己刚刚能够修道,还没来得及高兴,修道气海被毁,这对于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仿佛就是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般。
陆相面色凄苦地看向慕坤瑢二人,尽管心中想死的想法都有,但却也无可奈何,他并不怪慕雪儿,更怪不了慕坤瑢,反而要感谢她对自己的施救,所以强装无事地道:
“前辈能救小子性命,小子已是感激万分,小子本无道源,原本不知自己能修道,阴错阳差地修练到道徒之境,毕竟始终不是此道中人,也没什么遗憾的,就当回到从前吧!”
他虽然故作轻松地说,但是慕坤瑢还是看到他眼中的不甘,但是也没说什么。
稍一停顿,陆相想了一想,深深看了慕雪儿一眼,便又说道:“小可目前尚难下榻,过些时日,身体好些,便准备回四异国去了。”
慕雪儿应该也是才知道陆相不能修道,这时听了姑姑所言,很是吃惊,又见陆相面上神色,便扯住慕坤瑢的衣袖,焦急地央求起来。
“姑姑,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陆兄弟一直希望自己可以修道,他是因为救我,才这样的,姑姑,你想想办法帮帮他啊。”
陆相见慕雪儿这般,感动莫名,还不待慕坤瑢答话便冲慕雪儿一摆手。
“慕姐姐,我以前便知道自己不能修道,而今只不过回到从前,我这阴错阳差修来的道气没有就没有吧。”
慕坤瑢听二小之言,想了想之后,“我师父说过,大陆中,曾经有人因在道士境与人争斗受到重创,气海被击碎,但几年过后,有人再见他之时,他已达道师境。
按理说,气海碎裂是不能修炼的,但他不但可以修练,而且还在几年之间提升了一大境界,并且是从道士境到道师境。
如果能找到此人,或许可以解决气海受损之事,只是人海茫茫,到哪去找这人,而且也不知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稍一停顿,“对了,师父说这人不是我们仰星帝国的,好像是一个道士,似乎叫什么衢,当时师父说时,我没太在意。”
陆相听说有人气海破碎依旧修复,且还境界提升,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后又听说不知真假,却又悲痛不已,直到听说是一个道士,还说了叫什么衢时,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不会就是自己和慕雪儿遇到的道士吧!
陆相心中想着,正要说话。
慕雪儿显然也想到了那个他们遇到的道士,啐了一口道:“不会是那个老不修的臭道士吧。”
想着天衢和他们说过的话,不禁又是一阵脸红。
便将自己二人,在西鹿郡遇到天衢道长的事和慕坤瑢说了。
慕坤瑢也判断不出是不是便是此人,但是说可以去找寻一番,说不定正是他们所遇的道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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