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宇对任意说:你现在只需回去等就行了,请务必将房门拴好了啊。到时候你的手机会响三下,然后你就可以入睡了。还有,你在梦中是可以打手机的,可以随时与中心联系。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去做梦,我也会密切关注你的,加油。
与任意分开之后,东宇回到家里,此时此刻,他的心像烧开的了水一样,许多不确定的东西上下翻滚让他片刻不得安宁。他知道此时的任意肯定也很紧张,因为她将要做的是她这一生中最不能确定结果的事情。在科技高度发展的社会里,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也包括奇迹的发生。但又有谁敢保证在出现奇迹的同时不会产生悲剧,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原因之一。如果一开始他只是为她选择“我就是绵绵”这五个字而担心,那么,事到临头时,他开始为她的安全而担心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的安全受到威胁,必要的时候切断电源,停止系统运行。反正能想的应急措施都想到了,就等着夜晚的来临。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重新拟一篇短路稿。这是用来与受试对象沟通的关键性工具,应用得好,事半功倍,用得不好,就像刚才背书给任意听一样,生意做不成还要让人耻笑。因此,先前那篇稿子肯定是不行了,必须重新弄一个。
整个下午东宇都在写这篇稿子,最后终于弄成了,内容是这样的:
您好,我是世界联合教科传媒的导演东文。我们正在准备拍摄一部大型电视片,因为涉及到所有的职业人群,所有演员只能从民间选拔。现在是海选阶段,希望你能参与。但不能保证您一定能够入选,您要有兴趣的话,请用您的手机发送一句话到我们导演中心这个号码上。手机号码我们保不会泄露,但这句话却很关键,必须是你的梦想,不能超过五个字。请回去仔细想好后再发送,注意,不能超过五个字。它直接关系到你能不能入选,所以,请务必精心一点,因为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也许会从此改变你一生的命运,祝福你。
东宇将稿子审好之后,先用彩打印机打印了一百张备用,这时再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看来,试验可以开始了。于是给任意打电话:任意啊,我马上发一个专用号码给你。你就
按照要求把那五个字用你的手机发到这个专用号码上面,记住将手机随身带在身上,以便随时取得联系。
任意说:好的,我马上发过去。
一分钟后,短信发过来了,内容是:我就是绵绵。
这样我们就可以开始了。东宇自言自语道,随即按了一下启动键。然后从容地戴上昨天快递来的同步头盔,收快件时他还特意揭下快递附件,希望能找到发件人地址,但让他失望的是,这是从境外寄来的,根本搞不清来自哪里。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样的紧张只有过一次,那就是第一次和绵绵上床时有过,仅此一次。
就在东宇做好一切准备,等着好戏登场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赶紧起身去开门,他简直惊呆了,原来是绵绵。日思夜想的绵绵突然出在他而前,让他又高兴又惊讶,竟不知说什么好。发什么呆啊,还不快把包接过去,人家都要累死了。
东宇这才想起帮她卸下背上那个沉重的大号旅行背包。将包放好之后,顾不上说话就去给她放热水。这边又将一杯热呼呼的速溶咖啡递上,看着心爱的人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热咖啡的样子,东宇一颗悬挂太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去哪儿了,也不来个电话,你可知道人家为了找你都……东宇只能说到这里便没法继续往下说,因为眼泪早就在眼眶里直打转。
绵绵的眼睛也湿了,掏出约巾揩一下眼角,又赶来给他揩去泪水。一边哄孩子似地在他的脸上轻轻拍几下说:本来用不着去那么久的,但突然遇上暴风雪,就受阻在一处牧民的帐篷里。
你是什么出差的,很远么,我怎么不知道。东宇一脸惊愕的表情。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绵绵并没有说要出远差啊。
你个傻瓜,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说了可能要出远差么,可能是我随意一说,你也没在意吧。当时走得太急,临时登机,飞机上又不能打电话。时间太紧凑了,什么都来不及。心想等到了目的地再联系吧。可是一到那就被对方单位接走了,采访就在车上进行,又把打电话的事忘了。然后就一直到了地方,但信号实在太差。当地陪同的领导说他们车上有卫星电话,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当时我想,算了吧,不麻烦了吧,于是就没打这个电话。可就在办完事准备回城时,暴风雪来了,路封了,山也封了。这样等了一个月,一直到交通畅通。差点就到弹尽粮绝的地步。这不,一出山便直接回来了。真是对不起啊东宇,这回让你受惊了。你瞧瞧,脸也小多了,可想而知你急到什么样了。
东宇说我确实急坏了,差点没撑过来。但现在好了,你这一回来,就云消雾散。快去洗澡吧,我现在看能不能叫到外卖。
绵绵洗完澡,外卖的比萨也送到了。东宇说:天这么晚上只能就将着吃点。明天我要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绵绵狼吞虎咽地只顾吃,不抬头,也不说话。东宇则吃得很少,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吃。好像她吃饱了他也饱了。绵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这么多日子不在,你没去打野食吧。
东宇伸手做出要打她的样子,嘴里在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这种玩笑居然也敢开。看我等一下不撕吃了你。
绵绵反击道:等一下还不知道谁吃了谁呢。说着站起身来,拉开一个架势对东宇说:来啊,来啊,看谁吃了谁。东宇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长叹一口气,说:终于又抱到我老婆这、熟悉又软和的身子了。绵绵则直截了当把嘴凑过来,两张嘴便紧紧吻在一起,人也一步一步挪到了床边,不一会地上便扔得到处都是两个人的衣服。又过了一分钟,床上传来一声闷闷的长长的“嗯”……
这一场大战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直到东宇的手机突然响起,并且响声大得惊人。东宇光着身子下床去电脑台上拿手机,由于动作太猛,不小心摔倒了,手机也摔得不响了。这一下把他给摔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做梦呢。不过自己确实已经倒在地上。头盔倒还稳稳地戴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