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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山门外刘氏女险死 东客堂王昙薇复生(1 / 1)

第一零八回/山门外刘氏女险死/东客堂王昙薇复生

皓月寺山门外,时至正午,合当饭口,早先熙熙攘攘的广场此刻行人见稀,门口月台上更是冷冷清清。刘瑄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广场走向寺院,令翔的挎包鼓鼓囊囊,显然装满物品。等到了台阶下,令翔感觉身后似乎有人相唤,便回头逡巡,见广场边上站着陈乙夫,冲他摆手,然后朝他走过来,令翔于是住步等待。刘瑄在前不觉,独自登上砖阶,刚上到顶层月台,迎头就撞见慌慌张张跑到外面的裴襄!

却说裴襄有大柱子前车之鉴,直觉上突感刘瑄身临险境,吓得魂不附体,急急忙忙冲出寺院,迎面正好看到瑄子登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在自己面前。裴襄一时间顾不上她,打眼向其身后广场上搜寻,果见八十来步远开外、广场另一边的一间店铺墙角,一蒙面大汉张弓搭箭、拉开满月正指向这里,看那身量气度,不是沈岳是谁?裴襄两步就窜到刘瑄跟前,不容她反应,张臂拦腰抱住,眼睛却自始至终盯紧沈岳,就看他将后把一松……裴襄大骇,两眼一闭,双手死命把刘瑄向地面按去!二人翻身栽倒,滚落于月台之上。箭矢将将自裴襄背后划过,割破后肩锦袍,射中门框,入木三分!

裴襄一骨碌爬起来,挡在瑄子外侧,急忙先往对面寻觅,见店铺旁已看不到沈岳身影,满广场也没有,看来他已抽身离开。刘瑄随后也起身,盯着那根箭矢愣神儿片刻,脸色一下子煞白,将头一低,迈步走入大门。裴襄追着背影跟进去,紧跑两步拉住她手臂让其停住,安慰道:“哎瑄子,没事了!”

刘瑄回头,凄惨一笑说道:“奴死,一了百了——小郎何必多此一举!”

裴襄紧忙回答:“咱不死,活着多好!这一次是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我向你保证!”裴襄心下模棱,不敢肯定过后能否说服李定真就此罢手,口中却不得不如此安慰她。只看齐李他们偏选在公众场合动手,一定是想让自己摆脱干系!

恒虚和普宏这时匆匆忙忙自殿后赶过来,知客僧已先一步跑进大殿,给裘祗报信。裘祗抢步出殿外,左手‘啪’地朝后一甩袍襟,飞起下摆按于腰际,露出刀廓在外,以便右手能随时拔刀,迈开大步走向裴襄,虎目却一刻不离、死死盯住洞开的山门。

令翔和陈乙夫从山门外进来,李定真和齐旃随后也急急而入。李定真隔远就叫道:“麟儿,你没事吧?”

裴襄对来到近前的普宏说:“住持大师,可否劳烦借间空屋,好让我家眷暂歇?”

“可以!”普宏回答,然后回头吩咐身后随僧,“寂虚,领女施主去东客堂休息!”寂虚遵命,头前引领。刘瑄也不说话,随后低头跟随。

裴襄又吩咐:“裘祗你也去。记住,别让瑄子离开你视线!”

裘祗见这里不需要他了,一点头答声“好!”就跟过去。

齐旃瞥了李定真一眼,暗暗一叹,摇了摇头。

恒虚在一旁问:“裴小施主,不知贫僧能帮些什么?”

裴襄尚未讲话,李定真上前接口道:“此乃家事,就不劳大师费心了!方便的话,也请借间静室好说话!”

普宏住持说:“那就请诸位去我方丈室吧!”

室门关紧,裴襄独坐于窗前抱鼔凳上,低头不语。李定真、齐旃和陈乙夫坐对面,令翔留门外没让进来。这件事到此刻为止,也只他们四个老人知晓内情并亲自实施,开始就没想让其他人参与,因为一旦处理不好就容易造成交恶。现在只看裴襄态度,显见担心成了事实!

李定真重重叹口气,开口说道:“麟儿,此事事先没跟你沟通,是怕你心有不忍!”

裴襄低头不看他们,出声道:“我说过,我自己能处理!”

李定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只冲麟儿你一个人来的,而是冲麒麟阁!做此决定也让我们心里不好受。事到如今,还希望你能谅解!”

齐旃也说道:“麟儿,你的安危关系到百十家庭之生死存亡,不得不慎重,哪怕赔上我们几个老家伙性命也在所不惜!请你无论如何不要因此心生芥蒂,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出来!”

陈乙夫点头附和:“是啊!世间险恶,人心叵测,不得不提防!”

裴襄抬起头,吐出胸中浊气,扫了诸人一眼,然后款款言道:“诸位爷爷,从我裴襄出生之日起,你们长辈就一直关心我、维护我,这些事我一直都牢记心里。如果没有你们,家父绝不会有今天成就,我也许都活不到现在,也不可能有如此安逸的生活!你们对我裴家恩重如山,我裴襄就算再有心结,也断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我自己的主见和判断,有明确的喜好和嫌恶。我恳请各位长辈,再有涉及我自身之事,千千万万一定要讲在当面,做在明处,不要背后施为!”裴襄下地,恭恭敬敬抱拳于胸,一揖到底说,“——晚辈拜托了!”

三人全都自座位上站起来。李定真看见裴襄左肩头后面的锦袍裂口,心有余悸说道:“方才累麟儿涉险,吾之过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但是刘瑄我必须要跟她谈谈!”

裴襄直起腰:“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我知道该怎么去说!”

李定真略一犹豫,自忖不能再过于逼迫,只好点头同意:“那好吧!——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时刻记在心上,致使感情疏离!”

裴襄郑重表态:“这一次我就当它没发生过,不会影响今后关系!”

三位闻听,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全都长出一口气!

裴襄转身走向方丈室门口,口中续道:“——但下一次,一定会!!”

东客堂里,刘瑄背靠北墙,手肘拄住茶几,安静地坐于高凳之上。裘祗独自坐对面,像尊菩萨一样,合双目一动不动。外面的脚步声还距离很远,裘祗就已睁开两眼。裴襄推门进来,对裘祗说:“烦请尊驾到屋外一坐,我有事要办!”

裘祗起身,话也不说多一句就出到外面,回手将门带上,裴襄走过去坐到茶几另一侧,二人面向屋当中,侧脸以对。裴襄内心也非常想弄清楚瑄子来历,留一个不明状况之人在身边,终归不安!他先瞥了一眼异常平静的瑄子,开口道:“从现在起,类似情况不会再发生,你可以放心了!”

刘瑄没作反应。裴襄顿了顿,问:“能跟我说说你的身世吗?——不向长辈们释疑,你早晚还是要离开!”

刘瑄微微仰起头,直视前方,轻轻吐了口气,慢慢说道:“弘仁公膝下只有三子,无女,自幼对我颇见喜爱,在七岁时认作义女,待若亲生,时来探望。——贱妾亲父乃前任武宁太守王玄谟,奴原名王昙薇!”

裴襄静静倾听,见瑄子停顿,便发问:“那你亲父现在做何官职?”

“奴离开建康前,全家还在京城廷尉狱羁押。是义父离京前去求恳官家,沈道兴中丞出面,将奴保出,然后就到这里了。——以后如何,奴不得而知!”

“哦!”裴襄点下头。既有此说,日后自可查证,他接着说道:“你先前身世不明,长辈们害怕你受人胁迫,将来有一天会下毒害我!”

刘瑄低头,轻轻回答:“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这么做!”

裴襄心头如释重负,跳下高凳说道:“走,现在咱们回家!”

刘瑄所述基本符合实情,只一件事没讲!刘湛对她说:“官家将你赐予南阳郡太守之子裴襄作侍妾,作为玄谟公附逆之惩罚。皇上让我带话给你:其一,将来有一天裴家若反叛,你必须先之出首,否则你王氏九族同罪!其二,你一生不得离开裴襄身边,如若因此自寻死路,那时就杀你家父一个二罪归一。——此两点,你要时刻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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