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孙乾,庞统道:“刘备飘零半生,如今只有阿斗这一点骨血,主公何故轻易就把他放了?”
刘贤笑道:“刘阿斗不过一个孩童,抓他何用?况且此子并不聪慧,若他日刘备亡故之时,天下尚未安定,让阿斗继承刘备之位,总比让勇锐敢战的刘封继位要对我们有利的多。”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道:“此子我也见过,虽然称不上蠢笨,但也的确平常至极。罢了,既然主公已经允了孙乾,也不好改口。只是那张飞之子张苞,我也见过,虽才十二岁,但生的极为健壮,若他长大,必定也是一员猛将,放了实在可惜。不过我观他面相,多半将会早夭,倒也不足为虑。”
刘贤笑道:“这就是了!这些将领家眷,一向没有营生,留着也不能为我军提供赋税,反要每月拨米养着,还不如卖给刘备。罢了,让霍峻主持与孙乾换盐之事,待换到了盐,便火速运往荆州各郡县乡亭,以低价卖之,以免百姓遭受缺盐之苦。此外,传令南海太守赵累,让他即刻煮海为盐,一月之内,至少要运十万石盐来荆州。这盐的利润如此之大,我们却不能白白便宜了刘备。”
庞统摇头道:“海盐味苦,若日后巴盐恢复供应,百姓们一定不会购买海盐。我们争不过刘备的。”
刘贤心中默算了一下,在后世有人体摄入盐分的健康标准,数据不一,有说五克、六克的,也有说十克、八克的。不过国人的盐分摄入量普遍超高,北方人多在十几二十克,南方人也多在十克左右。这还是后世生活好的时候。而在汉末这个时代,百姓体力活干的多,盐分摄入量自然就该相应增大。就算以每天十克计算,一年下来就要吃掉七八斤的盐。
如今刘贤治下的荆州百姓有近三百万人,每年光是吃盐就要两千多万斤,折合近二十万石(上一章计算错误,石是容器单位,一石粟米的重量大概一百二十斤左右,盐要稍重一些。十万石盐应该够荆州百姓吃半年有余了。在此更正。)。
以目前一石盐价值四百钱计算,二十万石盐价值八千万钱,足可与交州一年的户税、市税和关津税的总和持平了。
而在盐铁官营的制度之下,除了运输成本之外,其他成本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完全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啊!
如今巴盐占据了南方绝大部分食盐市场,每年利润数以亿计。原来刘贤想不通刘备仅只占据了巴东、巴西、广汉等饱经战乱之地,为何还能有实力与鲁肃争斗,现在突然看到了巴盐的利润,这才恍然明白,刘备辖区虽然相对残破,但有巴盐的巨大利润支撑,他尽可与鲁肃作长久之争。
这么大一块蛋糕,刘贤绝不容许刘备独享。别的地方他管不了,但自己治下的食盐市场却必须拿下来。
不过海盐的质量确实比不上巴盐,刘贤不是专业的理工男,只知道晒盐可以增加产量,多过滤几遍能够增加海盐的纯净度,但具体怎么做却是一知半解。而湖南在后世随时产盐大省,但多是盐矿和储藏极深的井盐,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开采十分困难,成本更加高昂。
想来想去,除了提纯海盐之外,唯一简单有效的的办法就是夺取巴东,将巴盐抢过来。
不过巴盐如今是刘备的命根子,就算他在绵竹一带进展缓慢,也始终没有调张飞前去支援,其原因除了要堵死鲁肃大军的退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看守巴盐。
刘贤是亲自走过巴东山路的,深知这条路之艰险,只要有三五千人占住山道,任你有十万大军,也难以攻克。
想了许久,刘贤只得暂时放下了夺取巴东的心思,转而将晒盐和提纯海盐的一些设想书写下来,命人迅速送给南海太守赵累,请他多做实验,务必要尽快弄出优质的海盐来。只要海盐不再那么难吃,刘贤便能以交战为名,用武力强行封锁巴东商道,再薄利多销之下,逼着荆州、交州百姓吃自己产的海盐。
打定了主意,刘贤这才放下了食盐之事,转而对庞统道:“如今缺盐之事暂时解决,我们是否应该出兵北上去攻襄阳了?”
庞统点头道:“大军已经调遣完毕,随时可以出征。”
于是刘贤传令众军明日一早出兵。当日傍晚,刘贤独自来到史阿居住的小院,却见史阿盘腿坐在院内,长剑横在膝前,正凝神静坐。刘贤不敢打扰,当下静立在一旁。过了许久,天色尽黑,明月挂上天际,繁星点点闪烁,院内静谧无比。刘贤正微微觉得有些不耐烦,就见史阿突然睁开双眼,眼中似有精光外放,刘贤只感觉整个院子都明亮了一下,随后就见史阿飞身而起,长剑出鞘。身形如同雄鹰展翅,一跃丈二,随后又扑击而下,那剑从天而降,寒光一闪,宛如流星一般耀眼夺目,落地之时却又悠然寂灭,了无痕迹。
过了片刻,就听“叮”的一声,原本树立在史阿身前的一根长枪突然断为两截,掉落在地。
刘贤看得目瞪口呆!以利剑劈断长枪并不难,难得却是劈断之后那长枪竟然还保持原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断裂开来。这种场景刘贤仅只在后世的影视剧中方才看到过,想不到今日竟然能亲眼目睹。
再看史阿,却是左手持剑,肃立原地。刘贤禁不住拍了拍双手,赞叹道:“史师这一手剑术真是出神入化!弟子拜服!”
史阿转头看是刘贤,当下微微一笑,道:“苦练两年,总算能以左手用剑了。只是始终不如右手那么灵活。”
刘贤道:“史师当年用右手剑时,使出分光掠影这一招能够分出十二道剑影,不知现在能分出多少?”
史阿叹道:“拼尽全力,也只能有九道。实力却是大为下降了!”
刘贤道:“那也不错了!弟子到目前为止,也才能勉强分出七道剑影。哦,对了,史师刚才所使的剑法,我似乎从未见过,不知是何种剑法?”
史阿笑了一笑,道:“是我前些日子经过洞庭湖时,忽见流星落地而创出的一套剑法,名叫流星剑法,共有三招,第一招叫如梦似幻,第二招叫逝者如斯,第三招叫流星寂灭。可惜我左手使剑,始终不能发挥出心中想象的那种威力。你来的正好,我将此剑法传你,你先来练练看。”
刘贤闻言大喜,随即踌躇道:“我练剑太晚,根基浅薄,恐怕就是学了这套剑法,也比不上史师你。连你都不能发挥这套剑法全部威力,我怕是就更不能了。”
史阿笑道:“无妨!你先练来看看,就算练不到精深之处,总也能对自身剑术有所提高。”
当下刘贤点了点头,便上前听史阿讲解剑术要领及其精微意境,练到兴起时候,刘贤还拔剑在手,与史阿比划了起来。
当夜刘贤练剑到很晚,便住在了史阿房中。次日鸡鸣,史阿又拉着刘贤起床练了一个时辰,这才总算将三招剑法的奥妙讲解完毕。
可惜刘贤一时无法全部掌握,只能记在心里,以备日后慢慢揣摩。
经过这一夜,刘贤对史阿的武艺有了个了解,论境界,史阿比之两年前更进一步,已经足以成为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了。但论实际战斗力,史阿因为废了右手,战力却是大大下降。若说以前还算战斗力九十五以上的绝顶高手的话,现在就只是战斗力九十一二的一流好手了。
这份实力已经算是不错了,刘贤麾下能够稳稳胜过的也就黄忠、魏延、张任而已,李严都要比他稍差一线,其他霍峻、傅彤、郝昭、张嶷、张翼、邢道荣等人都只是二流武将中佼佼者,至于张南、冯习、陈应、鲍隆、吕介、胡济、高翔、吴砀、曾夏、樊岐、廖化、郭攸之、刘宁、向宠等人,论武力都只算普通二流,甚至是三流武将,差的就更远了。
换言之,史阿的武力足以为将,只是刘贤还对他领兵作战的能力有所怀疑,当下试探着问道:“史师在北方时,可知骑兵训练战斗之法?”
史阿点头道:“如何不知?天下骑兵,以幽燕轻骑、并州狼骑、西凉铁骑最为知名。幽燕轻骑以当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为代表,擅长骑射。并州狼骑以当年吕布的轻刀骑兵为代表,擅长突袭。而西凉铁骑则以马超所领的铁甲长矛骑兵为代表,擅长冲阵。”
刘贤道:“史师以为,这三种骑兵,谁的战斗力更强?”
史阿道:“这却不可一概而论!弓骑兵擅长袭扰,最适合在千里广袤的平原草地上追逐作战。狼骑则适合在百里战场之上,大范围迂回侧击,抓住敌军破绽,以点击面,使敌军迅速崩溃。而铁骑而适合列阵而战,正面冲击敌阵,将当面之敌全部碾碎!”
刘贤闻言点头,复又问道:“以史师看来,哪种骑兵最容易练成?”
史阿看了看刘贤,沉吟片刻,道:“弓骑兵对骑士的要求很高,要能在马上开弓射箭,甚至在战时几天几夜吃睡都在马背上,除非草原之上的游牧民或者幽并之间从小培养的游侠儿,否则谁能做到?若能找到合格的兵员,配上马匹,瞬间可成。但若没有合格的兵员,便万难练成。而铁骑却恰恰相反,对骑士的要求最低,只要身材高大结实,举得起长矛,会骑马就行了。但铁骑需要的装备却极为精良,马要高头大马,人要全身铁甲,马要护体马铠,还要至少配三根三丈骑矛。可以说,重甲铁骑完全就是用钱堆出来的。”
刘贤道:“弓骑兵对战士的要求高,铁骑对装备的要求高。那么狼骑呢?要求总该低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