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很久门,展言也没开门,我才想起他今天早上说去销假。所以,这是意味着我进不去咯!每天早上晨跑,我都会拿展言晚上放在桌子上的钥匙,可很显然我没有想到去配一把钥匙,所以,没有他电话的我要等他多久?医生下班的时间和别的工作一样嘛?别的工作什么时候下班?
哦!这是个问题。我竟然不知道别的工作的下班时间.......想到这一点,我为这个曾经不注意的细节逗笑了,愚蠢......哈哈!
坐在楼梯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等到展言,却等来了许奕琛。
“Hi!”他看着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没带钥匙?”
我并不想搭理他,只是往楼梯旁挪了一下,方便他通过。可他却一脚跨两阶,毫不客气地坐在我旁边——我刚刚挪出来的地方。
“展言和别人换班了,轮晚班。要不先去我那坐会,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而且我屋子刚巧有一间客房!”
“哼!这进展挺快哦!”我看也不看他一眼。
许奕琛一愣,抿着唇憨笑了几声。“你想哪里去了!”
“你让我想哪里去了!”
“楚月,我很抱歉今早唐突了你。很抱歉。”
我不是一个笨蛋,我是不善交际,因为我一直蜗居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流,愿意和我交流的也无非两种——一种满是恶意,一种满是善意。所以当我成为楚月的最开始,我并不能很好的应付那些陌生的人对我扫过的矛盾丛生的眼神,对我说起的目的模糊的话语。可我不是笨蛋,我会慢慢学会去分辨。
而像许奕琛这种,不过就是看到楚月,让他身体中的雄性激素上升,他想追她,他想泡她,他想上她.......而所谓唐突与否,只是一只雄性动物进行侵略的不同方式而已。
“楚月,听着,我在美国留过学,在美国,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有好感,他们不会像中国人那么含蓄,他就会很坦诚地去追求。所以很多上年纪的长辈就觉得他们很**,这只是爱情而已。”许奕琛笑了笑,接着说:“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
“我是?”我转过头看他。
“你也是像我一样的......不过很明显,我错了,你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孩,在你时尚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对外界对爱情对男人惴惴不安的心。”
“哼!”可笑!当我是向奕的时候,在我笔下的人面临着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性格与不同的爱情,这都是我的杰作。我怎么可能是个传统的中国女孩,传统?100年前吗?
“你别笑。可以试试。”许奕琛一说完,就拉起我的手。他的手指温暖却像火星一下让我觉得灼伤,我大力挥开他的手。“你干嘛!”
“呵呵......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所以我很难想象像你这么的女孩会愿意留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面,你以前就认识展言。对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话语中目光中也没有一丝的疑惑与犹豫。我没有因为他的话呆愣住,而是立刻反应过来,掩饰道:“你错了,我是初认识展言,可你或许感觉不到,展言身上就是有一种某些人没有的正直,宽厚、沉稳与可信任的气质。而且,你还说错的是,我对展言不是你口中那种肤浅的喜欢,他只是让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多莫测,总有一个地方是永远安全的。这种感情绝不是爱情。好了,我去医院找展言了。你的晚餐自己享受吧!”
我起身,顺手拍了拍裤子。刚走下一个台阶,就听见许奕琛说:“我很抱歉,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并无恶意。”
我看了他一眼,他目光如水,沉静中有着缓缓流动的真诚。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下楼去。
打车快到医院,我才想起来,展言可能并不是在这个2年之后让我与他相识的医院工作。2年的时间真的不长,可是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只是我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要不就是去这家医院找他,要不就是找个酒店睡在外面。
正当我犹豫不定在医院门口来回绕圈的时候,却听见一大队人朝着我方向跑来。“就是那个小妞,抓住她!”
小妞?我!
他们=黑衣+黑墨镜+身体魁梧=道上混的。
他们口中的小妞=他们跑来的方向+女性+与他们打过交道+或者有某些结怨=?
“你们不要伤了她!”一个苍老的让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张望一下,发现随着那黑衣一起追来的竟然是那个老色狼,额!手里拿着刚刚在翻开的病例,刚从这医院走出来的老色狼。
那么他们口中的小妞=楚月!
我立刻拔起腿就跑,看来沈玉树说错了,这个老色狼似乎还对我挺依依不舍的!
风大量大量地涌向我的脸庞,还带着夏日黏黏的热气与干燥,大颗大颗的汗水浸湿我的背,打湿我的衣服,偶尔还从额前滑落到我的唇边,我舌头一伸,将那让人发痒的汗水舔入唇中,咸的。
前方有一个选择题,向左,向右。我一向没有什么方位的特别喜好,我没有犹豫,脚步一转,就跑向右边。那一群人也没有把我跟丢,反而离我越来越近。这个时候我有了一点的慌张,如果是向奕就好了,如果是向奕,我就能勉勉强强干掉这一群壮汉。
狂奔之中,我空白的大脑突然闪过那次古宇带走玉树的场景。
......
“你走!我断后!”向奕胖胖的拳头一拳甩向一个人的脸,那么壮一个汉子倒退好几步,捂着脸倒在了走廊上的垃圾桶上。而她转过头对着也陷入战局的古宇大喊。“带着那个人!”
向奕很快就从古宇那转回头,抬起她的大脚踹向那拿着大铁棍向自己挥来的男人。走廊的尽头又来了十多个敌对的人。
“快走!”向奕一脚踩向被自己打趴下挣扎着起来的男人,又转过身对着已经解决了那些男人的古宇喊道。一直躲在旁边的沈玉树,穿着一身丝绸质料的长裙,此时贴上古宇,颤抖地拉着古宇往门口走。“古宇,我们快走,快走。你受伤了,你需要包扎。”女人的声音楚楚可怜,脸庞美丽动人。
“我家见!”古宇深深看了向奕一眼,那一眼中有着一个男人的敬佩与感激。
向奕因为那眼神呆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一脚把在自己脚边呻吟的男人踢走,留出空间扎起马步。“来吧!”她扬起嘴角,不大的眼睛笑成一道缝,让向自己跑来的男人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恶寒。
......
可还是被揍的很惨!我甩甩头,把脑海中的画面丢开。向奕想想现在把,如果被他们抓住,那你就完蛋了!
前面又有一个拐弯,我正抬腿向右,衣领却被人扯着,一股很大的力把我往后一拽,我像一个包裹一样狠狠地被丢在地上。那一群男人很快把我围起来。
我打量着他们,也打量着自己逃跑的路线,可他们相互挨着像是围成一块密不透风的布。我咬咬牙,我该怎么办?
一时间,很是安静。
直到——
“谁把她摔倒地上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那一群男人很是恭敬地分开一个口子,傍晚有些绚丽昏黄的光线通过这个口子笼罩着我,而那个我成为楚月第一个看到的人正咧着嘴一脸猥琐的看着我。“我让你们不要伤她的!”他收回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扫向那一群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狠狠地说。
我半蹲着,摸了摸全身,有几处挫伤,没有扭到脚踝。小腿紧绷着,等待那个老色狼靠近,等着那一个口子再大一点点,我就能冲过去,用手肘撞击老色狼的下巴,然后立刻逃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看清这个老人,现在才发现他佝偻着后背,白花花的头发没有留多长,脸上明显可见的老年斑,而他的因为年老而萎缩的身高正适合我手肘的发力。
“我的小美人,你没伤着吧!”
就是现在。我猛然起身,向老色狼跑去,抬起手,狠狠地撞开他,在那一群男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脱离了他们的包围圈,而刚跑出三步,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中,我被撞的七荤八素,痛苦地扶着自己的头,而腰间有一双手搂上来,一点点收紧。
这一刻,我知道,我完蛋了!
可能只有指望玉树会救我。可惜这个可能性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