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展言家的门,楚月的那只手机就响起来,那号码和那条短信的号码很像,是楚相彦的......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没有和他道别就出来了。
“喂。”我接通电话。
“回去了?”楚相彦的声音透过电话也有一种玉石的冷滞感。
“对啊。忘记和你打招呼了。”我脱掉鞋子,走进屋子。
“和雪儿见过面了?”
“额!对。说了会话。”我把手包丢到沙发上,然后在这些日子来我当床的沙发上躺下来,脚好累,腿也累,整个人都有一些疲惫。
电话那头的楚相彦明显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透过这个间隙我还能听到有人与他道别,然后他应付了一句,明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既然如此,那关于B大,你是怎么想的?”
B大?我转了转脚腕,难不成他是想通过雪儿让楚月娶读大学?楚月这个年龄的确也应该去学些知识,不然年纪轻轻在社会上走,就是被欺骗的下场,只是我是向奕,28岁了,我不能也没有时间去上大学。我只能对楚相彦说:“别管我,就这样吧,挂了!”然后没等他回答就把电话掐了。
把他的号码存进联系人,我一翻身把手机丢到另一个沙发上,让它与手包作伴。
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本来想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先了解向雨晴,再谋定后动,可没想到楚月和她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不利的是那段视频,有利的是向雪儿可以作为暂时的盟友,而向华.......
我可以帮你对付你最想对付的人。他这么说,嘴角还有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是什么意思!
我必须先把那段视频销毁,才能着手对付向雨晴。还没等我一点点展开分析,屋内就走出一个,我还没反应过来调整自己这副大大咧咧极其不雅的躺资,那个人就走到我面前,竟然是小舞。
小舞看到我,嘴角下弯,眉间明显的不待见与嫌弃。我也不喜欢她,对于一个第一面就诬陷你的女人,即使她看上去再怎么温婉可人也起不来喜欢的情绪。
索性我们两个互相看了一会就不再搭理对方,小舞拿着一个大箱子开始往里面装东西,当她抓起一件裙子的时候,我打断了她。“那条是我的。”她打开裙子仔细看了一番,随手丢到一旁,我对此翻了个白眼。
“你住在这?”小舞突然开口。
“对。”
“对了,你放心好了。”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箱子里,往外走。笑着讽刺,“我对这种男人不会再感兴趣了。”
她把钥匙放在餐桌上。“他的钥匙。”
她打开门正准备出去,身子却猛然一顿,然后我听到她怀揣着一种小甜蜜小紧张地和谁打招呼。“Hi!好巧啊!许医师!哦,我来帮展医生拿点东西。”
许医师,许奕琛?小舞,撒谎,骗子。我把手叠在脑后,冲着天花板勾起一抹笑容。这不是看不上,是转移目标了吧。
落地窗那吹进闷热的微风,有着那么一丝丝清爽,在他们交流当中,我渐渐小睡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被打开,我闻到饭菜的香味,顿时觉得饥肠辘辘,我跳起来,刚巧看到展言正在脱围裙。
“展言!”我扬起笑容叫了他一声。
他依旧没有看我,而是在餐桌下坐下来,我没有穿拖鞋,就奔过去,饭竟然已经被盛好了,我有点受宠若惊。
吃饭的时候,展言有着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食不语,有时候觉得他挺像一个古时大家族的少爷的,不喜欢别人也不直说,对人都挺有礼有节,却带着莫大的疏远,站立的时候不踏肩也是驼背,坐的时候也挺拔成松。
按照不成文的规则,他做饭,我洗碗。我上次买了蜂蜜,弄了蜂蜜柚子茶特地端给他,敲敲书房的门,“我可以进来吗?”
他没有从成堆的书籍与资料中抬起头,“进来。”
我在他堆满书的桌子上开辟出小空间,放好水杯。“蜂蜜柚子茶多弄了一点,正好给你尝尝。”
“谢谢。”他还是没有抬头,时不时翻书,时不时往电脑与记事本上写东西。
“你在干嘛?”
“一个手术,找点资料。”
“额......。”我看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想要和我交流的意思,“那我先出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地用耳机听着录音,向雨晴......向华......
不知不觉已经是10点半多了,从思绪中抽身出来,才觉得整个人汗黏黏的,我敲了敲书房的门。
展言还在找资料,只是他这次终于从那整堆整堆的资料中抬起头,拿下眼镜,用手揉着眼睛。“有事?”
“额.....额.....那个.......。”我吱吱呜呜终于开口:“能借个浴室吗?”
展言看了我一眼,还是一副扑克脸,他缓缓地摇摇头。我点点头,耸耸肩,“好吧。”
打包好换洗衣物,我决定外出找个浴室。刚下楼便遇见穿着工字背心、蓝色大裤衩与人字拖的许奕琛,这次是正面遇见,躲不过了。他看着我,长发被盘起,穿着高冷的礼服,却肩搭着一条花毛巾,脚上还是展言家的塑料拖鞋,还是大一码的。
他别过头笑了几声。“我是下来丢垃圾,你这是要去干嘛?这几天还躲我,你看我丢个垃圾都能遇见你!”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正准备绕过他出去,就听他说:“这个小区附近没有浴室也没有澡堂,更没有酒店。给你我家钥匙,你上去洗澡,我去和展言唠唠嗑。”
许奕琛从大裤衩的口袋中拿出钥匙递给我,我想了想,也不再婆妈什么,拿过钥匙向楼上走。背后传来他压抑着笑声,然后他一步跨两格阶梯,一边还说:“而且楚月,你连沐浴露也没带,浴室又不会给你提供!哈哈。你有时候真是傻里傻气地特别可爱。”
我站住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就站在我下一格的楼梯,裂开嘴微笑。
洗完澡,换上睡衣,随便打量了一下许奕琛的房间,很简单很明显的单身汉的房子,如他所说格局一样,只是他没有把客房改成书房。而厨房竟然被他改成一个小的运动房,我却发现很多摆饰都是国际有名的牌子,这根本不是一个医生能负担的起的。没想到还是一个隐藏的高富帅......
回到展言家,许奕琛正在和展言讨论一个案例,各种专业术语流水一样从他们嘴巴中说出来,我刚走到书房,许奕琛便看见我了,“洗好啦!”他直接中断了与展言的交流。展言这才看了我一眼,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与不快。
我把钥匙还给许奕琛,刷牙洗脸后,正想过去问他们需不需要喝水,却听见书房中许奕琛对展言说:“这附近没有浴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为难她?”
安静了五秒钟,我躲在书房外,我也挺想知道的。
“啊......我知道了。”许奕琛说:“你是想让她搬走!”
“对。”展言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
“展言,楚月是个好女孩,而且她对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赖,感觉上特别依赖你,爱戴......。”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做!”
“不然我怎么会让她住在我家。”展言的语气还是平坦地没有起伏,仿佛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许奕琛压低了声音,“准备怎么办?”
敲击键盘的声音响起,展言满不在意地说:“她尽快搬走就对了。你看这份手术案例报告。”
我悄悄地走开,关上客厅的灯,躺在沙发上,搭着一条毯子,准备睡觉。展言的话让我不知道该做如何的反应,高兴,难受,尴尬,不满还是愤怒?可是奇怪的是,即使展言这么说,我也没有情绪大乱,仿佛也和他一样无所谓了,反倒有一种暗中的笑意,他用这种缓和的方式赶我走,注定是要失望的了。
睡眠中的我被一阵锲而不舍的铃声吵醒,一看手机竟然是深夜2点钟,我挣扎着起身,黑暗的房间中只有书房中闪着微弱的光芒,我摸到书房,才发现是展言的手机一直闹腾不停,展言似乎把手机落在书房了,我拿起手机随手压了压自己翘起来的头发,去敲卧室的门。“展言!电话!”
手机不停的响,卧室里却没有反应,我索性就接了电话,一边不停敲门,一边说:“喂......。”
还没等我再多说一个字,就听那边一个女人的声音着急地说:“展医生,你快点过来,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已经对他做了急救措施,但要立刻进行手术!”
我顿时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