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就是门大开了,就是从外面走进两个男人,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情,可就是如此简单却让整个宽敞病房的空气有了那么0.1秒的停顿。
我从**上起身的动作被定格了那0.1秒,付秉轩一面扶起我,一面扭头看着楚父,动作迟疑了0.1秒,我知道他迟疑什么,他在迟疑这么早就见到家长会不会不太好!而我与他的心思完全一样,我借用着楚月的身份,把她的家庭介入其中真的好嘛?在此忧虑之外还有对着展言那条短信深深的不安。
付梦溪本对着顾春香扬起的笑容僵持了0.1秒,在见到随着楚父进来的楚相彦之后,嘴角像是一只被人操纵的股票一路飘红,扬起了一个自我认识她之后最甜美的笑容。那种笑容,真真是人面如桃花,含羞带灼热。这个时候的付梦溪,即使我恨她入骨,也隐隐有些嫉妒,美得惊人心魄的女人,心肠却黑的像是拿矿井中深深涌动的石油。
而顾春香是看着楚相彦在跟在楚父进来之后,首先就往我的方向看,目光直径越过她而落在了病**上的我身上,而从她的角度,两个男人眼中的柔软都被捕捉到了,她本来洋溢的笑容在这0.1秒中冷却滑落,目光中带上了一种秋日清晨的冷意。
我很怀疑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0.1秒里发生的事情,世界上那么多分分秒秒,每个人在分分秒秒之中也想着不同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很普通的分分秒秒里,一个人死了,一个人出生了,生命轮回交替往复,生活一如既往平淡波澜,有那么多分分秒秒,我却就单单实打实地关注这0.1秒,如果我都这么在意,我想不在付梦溪把我折磨疯之前,我自己就会先发疯掉。
后来,我才慢慢领悟到我为何就偏偏关注了这0.1秒的事情,因为尽管它看上去和它的兄弟姐妹没有任何差别,只是钟表微微向前挪动了一点点,一点点。可这0.1秒所揭示楚在场人的关系与心态却比任何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月都多得多。
我第一次直观地感知到付梦溪对楚相彦的爱有多爱,无论是何人和我说,雪儿也好,楚月也好,她们口中的付梦溪总是不会就是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一样,就是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地喜欢楚相彦,她们的口中,或是不在意地染上了金钱权利的污秽,总是把付梦溪选择爱楚相彦看成一种门当户对的挑选,亦或是两个金钱人事上的互助,如果她爱楚相彦,也不会忘记爱楚相彦手中的楚掖国际。而另一个或是自欺欺人形式的可笑,总是把付梦溪往阴暗系的恋人想看,尽管付梦溪的确精于心计,可便是认为她从头到尾连爱情也不是干净的!
可她们,那些和我说过的,透露过的,偶尔提及的,都错了,付梦溪那个笑容,有着少女的纯真无邪,有着**的魅惑忐忑。真的是可能因为楚相彦一句意思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话,便会在本来已经修养成波澜不惊的心海中掀起巨大的浪潮。
她是真的爱他的,你可以看她的笑容,就是单纯地看她的笑容,即使在精明的演技也演不出一颗火热真诚的被爱情拥抱的心,即使在拙劣的演技也赶不上女子在面对相爱的人假装镇定的表情。
而顾春香对楚月的忌惮与厌恶所在的来源被这0.1秒还原的异常清晰。这就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竟然不是地位金钱与身份,而是因为两个男人,两个和她们关系密切的男人。这种矛盾点不长久,可冲击着如此巨大与蓬勃,至少让我无法解决。
而付秉轩,我至少可以看出,在我们这份爱情里,哦!向奕,你不要在污染爱情这个词了,你和付秉轩之间没有爱情,只有仇恨编织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对,在我和付秉轩这份乱七八糟的关系当中,付秉轩还没有爱我的爱的那么死去活来,至少他会想这么早就见到楚月的父母了,见到楚月全部的家里人了,这样感觉很奇怪!
很奇怪这一点真的不好,如果他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他应该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娶我为妻!
我眨巴眨巴眼睛,把这种纷乱的想法从我的脑海中剔去,至少暂且搁置在一边。
因为这毕竟只是0.1秒的事情。
高高瘦瘦的楚父一身休闲,似乎是直接从球场上被拉了下来。他走近我,想要好好看我一下,而付秉轩还呆呆愣愣地占据着病**最好的位置,楚父微微地皱了皱眉。看着付秉轩还是呆在原地,心急地他索性就直接把高瘦的身子插到我和付秉轩中间,我刚刚被付秉轩扶住的手臂被落在楚父手中。
“除了手被别的事吗?小月?”
我点点头。
“以后别坐出租车了,我派个司机给你。以后出门要用车就叫司机。”楚父的语言中突然有了长年位居高位的强硬,或许他自己也没有觉得,或许他认为他对女人说话已经够温柔了,因为他转过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楚相彦说话时,语气更为严肃与强势。“找个对新城区地形熟悉的,开车稳当的司机给小月。老司机不行,对新城区不了解。”
“嗯。”楚相彦回了一声。
“要下**吗?”楚父又问我。
我在楚父的帮助下,终于完成了下**穿上鞋的工作,期间,我可以感受到楚父竭尽全力想表达出的父亲的慈爱与温柔。可介于旁边有太多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光线都很是灼热,让我有些鸡皮疙瘩。
“老楚,你也被光顾着楚月,这是付家的大女儿付梦溪,这是她的弟弟付秉轩。”顾春香趁着这一个停顿点,她见缝插针地说道。“梦溪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名片大学毕业,留学才女,现在过来帮忙秉轩打理付家在H城的产业......。”
楚父一抬手打断了顾春香滔滔不绝对付梦溪赞扬的话。“相彦,你接待一下。小月,你是想出去走走吗?”
我很怀疑楚父是如何在面对儿子女儿时,脸部表情与情绪差别那么大,还能如此自如的切换的。可我毕竟不是真正的楚月,并不好对她的父亲做出任何评价。
我只是告诉他我想出去走走,最好是到离住院部最远,又离医院大门最远的那个花园里去走走。
“我陪你去。”这是付秉轩关心的话语。
“让我去。”这是楚相彦冷冰冰的很是强势的话语。
而楚父始终没有放开我完好无损的左手。“走吧。”他是这么说的。“这个病房的确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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