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藤椅上，看着向雪儿像只小鸟叽叽喳喳地为我介绍这家店的小吃。我忍不住声音也变得有些温柔。“你点就好。”
待向雪儿心满意足地把东西点好，笑嘻嘻地看着我，两个眼睛像是藏着两个小太阳，闪闪发光！
我看着她，决定开门见山，这种事情最不需要的便是犹犹豫豫。
“你在这里有男朋友是在肖瑀之前还是之后？”
向雪儿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转动她的衣角。但是她没有犹豫，她很坦诚地说道：“大头是个意外，我没想过再背叛瑀哥的。”
“再？”我有些疑惑。
向雪儿认真地看着我，没有避讳什么，她对这件事情的坦诚来源于她对楚月的信任，这点我明白。
“你忘记了吗，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瑀哥是我的初恋，而我们之所以分开，是因为我劈腿了。然后他出国，我们就再没见过，直到他今年夏天过来，我们才恢复联系，然后在一起。”
脑子里隐约记得向雪儿似乎和我说过这事情，但是那个时候我正沉浸在复仇的泥潭里面，注意到的只是可以利用向雪儿与肖瑀的关系，哪会记住他们之前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在和肖瑀确定关系之后，又和大头在一起了？”
“嗯。”向雪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样不好。”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可旋即想起来肖瑀和小霞的关系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肖瑀不能责怪向雪儿，向雪儿也不能责怪肖瑀。
“我知道不好，当初还能说是年少无知，现在这算是明知故犯。”向雪儿自嘲地笑了笑。“可大头真的不一样，我只有再他身上才能感受到我在楚大哥那里感受的东西，那种东西我说不清楚，因为它好像很复杂不受什么控制。我听表姐说了，她马上就要和楚大哥订婚了，我已经不可能得到楚大哥。那我......。”
我看着向雪儿，看着她渐渐低下去的声音，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感受。“所以你很珍惜那种感觉，即使你很清楚大头不是楚相彦。”
“可以这么说吧。我没想和大头好的。真的，我已经背叛过瑀哥了，我如果再背叛他，我真的是一个坏女人。可是楚大哥马上就要变成我表姐夫了，我怕我错过了大头，我就再也找不到那种东西了。”向雪儿有些着急地说。“楚大哥变成我姐夫，我就不可能再靠近他。因为我一定控制不好自己。”
“那你到底喜欢谁？楚相彦，肖瑀，还是大头？”
向雪儿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看着我一会，又不看我，直到她点的饮品上桌，她也迟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抿了一口奶昔，决定开口告诉她关系肖瑀和小霞的事情。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开口说：“我喜欢瑀哥。”她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一丝可以去质疑的地方。
“那你应该和大头分手。”
“我喜欢瑀哥，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我会和大头分手的。你不要告诉他。”向雪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让我的心柔软的不成样子。
“那我有件事情......”我想和向雪儿说，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肖瑀。
“你先听我说。”向雪儿摇摇头打断我的话。“你刚刚那个问题是个好问题，楚大哥。瑀哥，大头，我到底心中是怎么给他们定位的，我一直没有勇气去想这个问题，而你给了我勇气让我明白一些事情。我喜欢瑀哥，毫无疑问。而且瑀哥是我最好的选择，我和他算是门当户对，他能帮我控制住我家的公司，而更重要的一点，即使他想要借我的力在h城打下他们肖家的势力。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吞下属于我的东西。这一点上，他的确很大方也很光明磊落，当然，我只是局限在这一点来评价。我可以预见未来，我们向家不会衰落反而会更有发展前景。”
我皱了皱眉，却没有打断向雪儿的话，我表面上依旧平静，可只有我知道我自己内心感到十分震惊，我设想过我和向雪儿谈话的情况，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么一种情景。
向雪儿十分清楚，十分理智，近乎可怕。
“我喜欢瑀哥，因为他在那些公子哥里面的确还不错。可我不能否认一件事情。”向雪儿突然停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饮料，眉宇间有着一些犹豫。
“什么？”我问。
向雪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爱楚大哥，我爱楚相彦。其实，我一直都爱他，只是以前是因为你我不敢去承认，也不敢去想，不敢去告诉自己我爱他。现在是因为表姐，我不能去爱他，也不能去想。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有些窝囊。我想要什么我都能得到，可偏偏我现在明确知道自己爱楚大哥，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那你的决定是？”
“我根本没有选择呀，我和大头分手，然后好好和瑀哥在一起，还有就是远离楚大哥。”向雪儿说道最后，有些苦涩地吐了吐舌头。“可你一定不要把大头的事情告诉瑀哥，如果瑀哥知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分手的。而且我也不想再给他带去伤害。”
向雪儿强调道：“你一定不能告诉他，楚月！”
那我要告诉你吗？告诉你肖瑀和小霞的事情，告诉你我觉得肖瑀是爱小霞的，我从他看小霞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浓郁的爱情。
我不肯定要不要告诉她。只是她把我的思考当成了默认，高高兴兴地把刚上桌的点心往我面前一推。“既然决定了，我一定会好好和瑀哥在一起的，你放心好了。”
“那如果肖瑀做了错事呢？”
“他做错事？”向雪儿嘀咕了一句。“他能做错什么事情？”
“假如他也出轨呢？也劈腿，你觉得肖瑀爱你吗？”我皱了皱眉。
“其实我们这种身份说爱是很可笑的事情，你看如果我真和我爱的楚大哥在一起，向家一定会变成楚家的。就凭这一点，我也不可能真正去和楚大哥结婚。”
“你之前说付梦溪要和楚相彦在一起？那你觉得她是因为爱吗？”关于向雪儿、付梦溪这一类的女人，我突然很好奇她们情感观念，看上去为爱无所不能，可同时又清醒地作茧自缚。
“我表姐？哼。”向雪儿很是肯定地摇了摇头。“她肯定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嫁给一个男人。她接近楚大哥肯定另有所图。楚月，你要提醒一下楚大哥。”
“你确定楚相彦要娶付梦溪？”我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怀疑。
“当然啦，我爸告诉我的。”
那就是真的咯。楚相彦啊楚相彦。我嘀咕了一声：“有可能是楚相彦另有所图吧。”明明不爱一个女人居然还要娶她，他让楚月怎么办？楚月在这里为她和他的爱情自我放逐自我沦陷，他一边也心里爱着楚月，一边却又欢天喜地地要迎娶楚月不喜欢的女人。我在心中只能呵呵两字。
“你说什么？”向雪儿问。
“没什么。所以即使你知道肖瑀可能也并非那么爱你，你也会和他在一起。即使你知道他可能会出轨做错事，你也不会放弃他，反而像你妈妈一样，明知道你父亲在外不检点也不会选择离婚？”我突然有些可怜楚月，因为她其实是和向雪儿、付梦溪同一类人，只是她还没有学会如何不要那么纯粹，因为爱所以爱，因为爱一个人所以不能容忍。
有一句话很有意思，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可或许它并不是那么准确。
“不然呢？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向雪儿顶着一张还稍显稚嫩的脸庞，明明双眸中还跳动着年轻与青春，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让人想要叹气摇头的意味。
不然呢？对谁都没有好处，这种好处不再涉及情感，因为所有的情感都消失在开口说话前的那个深呼吸中，这里的好处只有冰冰凉凉的利益牵绊。
其实很简单，没有人能是例外。只是我和楚月一样，都不想被这网束缚住了。
“雪儿，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请你原谅我没有及早告诉你，只是或许你不会在意这一点。”
“别说了。”向雪儿打断我的话。“我原谅你，但请你别说了。”
我疑惑地皱眉。“什么意思？”
向雪儿摸了摸鼻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第一次看你这么呆呆的表情，请可爱！你前面问我的那些假设，现在又说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我，我想谁都猜的出来。楚月，我觉得你变了很多，要是搁在以前你一定不会和我说，你会悄悄帮我把那个女人处理掉，因为你知道我们这种人最不能撕破也是最要保护的就是面子上的平和。可是，你好像忘记了，现在的你似乎变得更......。”向雪儿眨了眨眼睛。“更自由了。我很羡慕。”
“那你？”
“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楚月答应我，你不要告诉他大头的事情，也不要告诉他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和瑀哥分不开，起码在现阶段。”
我有些愣愣地看着她，向雪儿却笑了笑。“吃点心，这儿点心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