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 / 1)

9月的相东,蓝天碧云,挂几行雁字,无声地往南而去;秋高气爽,山上枫叶,有如火炬熊熊燃烧。温差也很大,白天,艳阳高照,暖烘烘的,但在早晚,一阵北风徐来,身上倍感凉意。尤其是老年人,衣服加厚了。

报经国务院批准,相东撤销县的建制,划为东昌市所辖的一个区。究其原因,是近年来相东的经济快速增长,20年前破破烂烂人不足3万的县城,而今已经发展成为拥有25万人口,高楼大厦林立的中等规模的城市了。究其原因,还是魏同方任县长期间公路建设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将省城和县城的距离一下拉近了。相东与东昌的公共汽车每10分钟发一趟车,相东人对外渐渐地习惯了称自己是东昌人。

在这座洋溢着现代化气息的新兴城市的郊区,相东河拐弯处,距离石鼓山公园不远的地方,有一处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的院落。年纪稍大一些的人还记得,这是昔日城郊中学附近的民居,业主是萧德贵,不过,他多年以前便去了四川宜宾。与萧家老屋比邻的房子几乎都拆了改建小洋楼了,在众多楼房别墅中显得格外地引人注目。

而今,许多农村都兴建了农家乐,房屋的结构,生活方式,一如过去,很受城里人的欢迎。长者可以怀旧,年轻人喜欢新鲜,文化一点则是体会宁静与古朴。农家乐的主人大多数是城里人下乡的伪农民,一个个挣得瓢满钵满,还要美其名曰搞活农村经济。

今天是重阳节,一大早,张大勇便将大门打开了,伸出一颗银发飘飘的头来,往右侧的菜园里走去。他面色红润,步履矫健,如果像过去拿样头发染黑的话,一点也看不出过了古稀之年。每天早晨到菜园里看看成了他新养成的习惯,只要看到菜地有一棵杂草,便会弯下腰来拔除。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的门也打开了,走出一位看上去要比张大勇年轻几岁的脸,张大勇将脸转向他,用老年人那种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废话:“爸,你……起来啦?”

萧德贵便会微笑着点一下头,说一句同样的废话:“嗯,起来啦。”

如果“回来”的内容指落叶归根的话,那么,萧德贵回来已经有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在这之前多次称在宜宾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回来”反而有点儿做客的感觉,他指的是萧霖结婚的那一次吧。可是,打从听说女儿重新回到旧居后,他忽然又产生了“回来”的愿望,当他将这个想法通过电话告诉女儿的时候,萧霖还在犹豫,她旁边的张大勇竟然抢先答话了:“热烈欢迎,非常欢迎,爸——”

萧德贵开始还有些顾忌,担心女儿不会接纳自己,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女婿张大勇的态度。如果他不乐意的话,回来便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听他居然抢着说,非常激动,但是,对这一声“爸”还是感到有几分别扭,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道:“哎——”

萧德贵回来后,还为彼此的称呼进行过一番讨论。

萧霖与父亲交换了一下眼色,对丈夫说:“,大勇,我看还是换一个称呼?”

张大勇笑嘻嘻地说:“好,我同意,今后叫德贵怎么样?”

萧萧霖在丈夫的手上轻轻打了一下:“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萧德贵有些尴尬地说:“如果没有外人的话,随便叫啥都成!”

张大勇得意地脱口而出:“还是我爸开明——”不待萧霖和父亲做出反应,他立刻解释道,“萧霖啊,你忘了鲁迅在《两地书》中,对称呼比他小17岁的妻子‘广平兄’的解释吗——实际意思就是‘哥们儿’——”

萧霖打断丈夫的话:“你有没有搞错,我爸可是长辈呢,你难道要和他‘哥们儿’吗?你怎么能这样!”

萧德贵突然笑了,说道:“行啊,称呼真的随便,关键是我们能在一起安享晚年!”

张大勇抚掌大笑:“你讲得太好了,德贵,啊,对不起,爸——”

萧霖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两位老人如此快乐,无声地笑了,脸上流淌着热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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