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表公子来了。”饭后,湘灵执意地拉着容瑾逛起府中的景色,但就是这样小的院子,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容瑾就有些疲惫不堪了。湘灵止不住地一阵担心,便和他在庭中小憩着,这样静谧的并没有被容许多久,就被墨琴给惊扰了。向墨琴扫去一眼,责备他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这样的小动作未能逃脱容瑾的目光,道:“既然是来找妻主的,妻主就去吧,容瑾也累了,想回去了。”他这一生在遇到贤王那一刻,自认为自己很幸运,可事实证明,却是一段孽缘。如今,再遇一人,他却不知要感概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妻主很好,真的很好,如果没有往事的种种,容瑾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经历了那么多的他,全身已伤痕累累,要如何去回报这样一个好的妻主啊。
“好吧,墨琴,送容瑾。”如果不是来人的闹腾劲,湘灵定会亲自送容瑾的。
黄盛华,湘灵的表弟。一个自小就发誓要嫁给湘灵的男人,湘灵本身无意,现在更无意。只能感慨命运的捉弄,湘灵是贤王的配角,盛华又何尝不是他许湘灵的配角呢?想到盛华,湘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容瑾刚走没几步,只见一个飞影一闪,然后听到啪的一声,望去一阵大惊,竟然是湘灵被打了。他忙迭地返回去,关切地问道:“妻主,可要紧?湘灵朝他摇了摇头。
“许湘灵,你很好。”打人的正是黄盛华,他一脸怒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
“盛华近来可好啊!告诉表姐,是谁惹你生气了,我这就去帮你教训她,可好?”湘灵完全是明知故问,之前因一心扑在容瑾身上,有很多细节她也都未曾注意到。现在想想,难怪她的婚礼上没有见到盛华了,想来是姨知其心思,早早地便打发了他远去了吧,不然婚礼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举行了,毕竟盛华的性子有点和这个时代的男子不一样。
盛华正想哭诉衷肠时,发现容瑾在场,牙一咬二话不说便拉了湘灵走,湘灵一面朝容瑾说着没事,放心一面跟着盛华的步子以免不小心摔倒在地。盛华因着来许家的频繁,自有一家小院是专属于他,而现在他就是带着湘灵直进了院子,然后恶声遣开了一众下人,才放开了湘灵。
“盛华。”湘灵看着坐在凳上直掉眼泪的盛华,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要叫我。”盛华大声地哭叫道。
看男人哭是件很难的事,但却也是件很别扭的事。所以,湘灵真的如盛华所言,不再叫他,也不再说话,反正这男人和女人一样,只要好好哭一场,等他哭够了一切都好了。
盛华心中是希冀着湘灵能够安慰自己的,可这个女人真的就如他所说的那般,真的不发一语。他自讨没趣了会儿,只得停止了哭泣,道:“我叫你做不要叫我,你就真的不叫我吗?”
“自然,表弟现在不就已经好多了吗?”湘灵打趣道。
盛华难过得紧,质问道:“那我叫你娶我,你为何拒绝。”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盛华,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有些时候,你回头看看,终会发现,我许湘灵也不过是最平凡的那一个。”盛华是曾有婚约的,因为湘灵,就闹着把婚约给解了。如果湘灵记得不错,那个与他曾有婚约的女人至今都未娶,而且就为等盛华。
盛华最听不得这样的话,道:“是,你许湘灵什么都不好,是我黄盛华眼瞎,才看上了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如此真心地等你,却换来你这样的等待,我受够了。世上好女人何其多,不止你一个。”可我心里却只有你一个,你万般不好,万般不是,我却只想要你。
湘灵叹着气,起身道:“我这就走,盛华,你看开些吧。”这里的男子总是娇弱的,受不得刺激的,湘灵难免担心盛华这样刚烈的性子会一时想不开的。
“你放心,我才不会为你寻死活。”
湘灵忧心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容瑾难免担心,问道:“妻主,没事吧。”容瑾也有想问墨琴关于湘灵表弟的事的,可到了嗓间,想起了以前,终是咽了下去。他是男子,又在风月场所呆过,那个所谓表弟的行为其实不用任何人说,他都已然知晓。也许没有他,也许妻主就不会受这样的委屈,也许没有他,或许他们就在一起了呢。
“容瑾,刚才那是我表弟黄盛华,我想你也已经看出来了苗头,这一生注定我要辜负他。”真心对一个人好的话,就应该适时地把自己的所有告诉给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更何况这些感情上的纠葛,越坦白越有利。
容瑾恍惚了一下,他没料到湘灵会这般直爽地告知黄盛华的一切。
“妻主,你休了我吧。”容瑾猛地跪在湘灵面前,道。
湘灵震惊的望向容瑾,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容瑾,先起来。”湘灵几乎是微颤着手把容瑾给扶起来的,容瑾心细也感受到了,心里突然泛起后悔,这样一个想要真心待他的女人,他真的就此放过?
“妻主,我是认真的。”他的幸福早就已经没有了,现在能有一个容身之处,已经很不错了。又怎敢再次奢望幸福呢?妻主对他,他知道,他也想回以同样的态度,可是他胆怯了,怕了,只能紧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自我疗伤。容瑾觉得终究是自己自私了,自私地想要逃离开那肮脏的地方才利用了湘灵。
成婚不到一日,就要被休妻,湘灵只能苦笑。“容瑾,我不会同意的,先不说这婚是由圣上赐下,就说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也不会同意的。我知道你心里有伤,也知道是盛华的到来令你后退了,但不要紧,我等得起。”
“曾经的话不当真的。”容瑾双紧到握住,道。
“你可以不当真,但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上。容瑾,你身子还弱着,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未免容瑾再说出令人难过的话,湘灵觉得暂且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
容瑾看着湘灵逃似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自问着自己,该如何是好?
“墨琴,你有对容瑾说什么吗?”前一刻还好好的人,下一刻就变了,湘灵难以理解。
墨琴赶紧澄清自己,道:“小姐,奴婢可真的是什么都没说。奴婢送正夫回房后,正夫就一个人那儿发呆,直到你回来,你要相信我。”墨琴倒是想为自己的主子说上那么几句话,可是祸从口出,于是这些事她就想着由小姐自己来说,诚意更多。谁都没有料到,小姐是坦白了,正夫却要主动休夫,这可是有史第一例啊。
“是他的心结,我自然相信你。”湘灵又怎么会不知道容瑾的心思。从天到地,从公子到奴,这样的身份置换不是他那样性子所能承受的,他没想不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这样的他,湘灵也不知道到底该拿他怎么办了。曾经那般一个令众目羡慕的人,如今却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疼啊。
“湘灵,你脸这是怎么啦?”许父走近,看到湘灵脸上的红印,皱眉问道。
湘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可是被打了,这一意识就开始疼起来,她往后退了一下下,躲避开许父伸过来抚摸的手,道:“没事,可能是在哪儿磕着了吧。”理由好烂,可也只能将就了。
“是盛华做的吧,那个孩子,也太胡闹了。”许父其实心里明亮着呢。
湘灵反安抚起许父,道:“是我欠他的,不怪他,爹,我们小辈的事儿啊,你还是少操些心的好。听说啊,这操心的人老得快,小心到时,娘外面找小哦。”
“她敢。”许父提高了几个音,随后看向自己的独生女儿,感慨道:“你啊,有些时候性子就是太软,像个男子一样。那时我真害怕,害怕你以后可怎么办,幸好啊,在生意上你遗传了你娘的性子。现在你也成婚了,为父这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也只盼着你早点有后,为父才安心啊。”
“爹,我现在很好,不是吗?”湘灵一边扶着许父到亭中坐下一边道。
“是很好,但就是太好了。”许父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了湘灵她娘,现在唯一的女儿也成婚了,他心底当然是盼着早日抱孙。甚至看到盛华,也存着想要湘灵一并娶了的心思,可他亦知道,许家的女人一生只会有一个正夫。
湘灵不知许父的心思,道:“别人都是嫌子女不好,您倒好,嫌我太好,这是哪儿的理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容瑾呢?你没陪着他,反倒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小心容瑾吃醋哦。”许父也还是挺想得开的,有些事啊,还是尊重女儿,女儿平安就胜于天。
湘灵探道:“盛华来了,自然是吃醋了,爹,您知道如何救火吗?”
“自己惹下的事,自己解决。”许父瞥了湘灵一眼,把剥好的检子递至湘灵嘴前。
“爹,一个心伤种种的人,要如何做,才能令其敞开心扉呢?”
许父知道湘灵说的是容瑾,半响才道:“那样的人啊,你也别想着能抚平一切,伤口在良好的地方总是会慢慢痊愈的,但也总会留下痕迹。慢慢来吧,你对他的好,他总是会看到的。”
“谢谢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些事不能因为容瑾不接受就不去受,那样就真的没有一丝机会的。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一件事如果你做了,就有一半的机会,如果不做,就没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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