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渊虹蜷缩在马车的一角,依偎着木板墙壁,****着手腕处的伤痕。
就在这时,脸上映照的月光被黑影遮掩,抬头看向窗户,心中的期待得到安抚,终于见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那个小男孩!
撑着疼痛而又疲惫的身体慢慢靠近窗口,好似并没有在意男孩眼神中的同情和不甘,嘴角尽是友好的笑容,说道:“我看到你了!你真的来看我的表演了!”
“这并不是你的表演!”男孩眼神凝重,皱着眉,好似为其悲伤的想要痛哭,说道:“你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们没有自责剥夺你的生命!”
“你说什么那?”渊虹好笑的看着他,满不在意的说道:“这只是表演失败!时常会发生的事情!”
“时常到每次都会发生吗?”男孩低吼一声,接着说道:“古林中王说了!他们只是拿你的死,来取悦别人!”
“古林中王?”渊虹诧异了一下,随后苦笑的轻叹道:“我只是一个道具!我并不是人类!这本就是我的命!”
语顿,眼神第一次变得较为伤感,说道:“在我之前,几个同为奴隶的姐妹们都先序死在了演出中!虽然我命大的好似有天神庇护一般,一直挺到了现在,但早晚也是同样的结局!”
“天神的庇护?”男孩好似嘲讽的轻笑,紧接着双手紧抓铁栏杆,注视着女孩的双眼,语气坚定而又倔强的说道:“对于保护,我父亲是最有话语权的!你若是相信我,我会继承我父亲的守护职责!从今以后,我可以保护你!”
“不要天真了!”渊虹并不相信他的话,认命般的说道:“或许已经到头了!或许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演出结束离开天口,他们就不会再留下我了!”
听到这里,男孩紧皱眉头,一字一顿,铿锵的叫道:“我,会救你出去!”
话音刚落,男孩跃下马车,大步跑离,渊虹呆愣的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随后转身依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双手抱膝,脑袋枕在两腿中间,嘴角苦笑,心中尽是无奈,轻叹自语:“算上今晚,我们才三面之缘!你又怎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又怎会相信你这样的话?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这般的关心我!这也算是天神给我的最后一次恩惠了吧!”
之后几天的演出,介于天口国在场内场外的施压,渊虹相关的节目再也没有出演,那个男孩同样再也没有出现!
就在最后一天的演出即将结束的时候,小男孩偷偷的钻到了帐篷外的马车附近,只见他手握一柄精致的小短斧!
虽然这里不容外人进入,但又没有严格看管的人,方才让他这般轻易的靠近了那些关着各样凶猛动物的马车!
在他的面前,是一辆关着凶悍雄狮的铁笼马车,盯着正对自己张牙虎爪大声嘶吼的狮子,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咽了咽唾沫,苦笑的低声自语着:“我只是想帮你们逃离这里!你们出来不能咬我吧!”
苦笑之后,拼命的摇了摇头,眼神又一次的坚定,暗道着:能守护她的,只有我一个人!不能再等国王他们的可怜施救!
想到这里,高举手中的短斧,猛然砸在铁笼的铜锁之上,笼子动荡,狮子好似受惊般的嘶吼着,铜锁只是被砸出了深痕,并没有断开!
眼神中透漏着倔强,又是猛砸几下,“咔嚓”一声脆响,铜锁的筋条断裂,应声落在地上,男孩嘴角轻咧,笑看着笼门,一把将其拉开!
在狮子闯出之时,双腿有力,身躯向后挺起,一个后空翻跃到了身后的铁笼之上,再看那只奔他而来得狮子,试图抬抓袭向男孩,可没有一丝用途,随后向着帐篷的方向跑了过去!
同样的办法,顷刻间打开了所有铁笼。
帐篷中的观众抱头鼠窜,骑士团守护在泰景国王的身边,顿时会场内外沸腾起来,人心惶惶,尽是惊慌失措的呐喊声!
手无寸铁的百姓四处躲避,士兵成群围击着野兽,马戏团中的那些驯兽师也在尝试着驱使它们。可已经获得了自由,它们还会那般的听命于驯兽师吗?
趁此机会,男孩悄然来到了渊虹所在的马车门前,轻敲门板,对着里面低声叫道:“我来救你了!你还好吗?”
被外面的杂乱所吸引,渊虹此时正趴在窗前看着热闹,听到来自男孩的声音,顿时明白了过来,贴近门板,对着外面喊道:“这都是你干的?”
听到回声,男孩没有搭话,高举短斧,又是狠砸几下,待锁断裂,一把拉开木门,这也是他第一次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渊虹,满脸尽是为其喜悦的笑容。
“我说过,我会救你的!我会保护你的!”男孩将短斧别在身后,伸出右手对她说道:“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看着他那阳光笑容和摊在面前的右手,渊虹有所犹豫,思索片刻,这才胆怯的将自己的左手递了过去。
“不要怕!”男孩仍是充满自信的笑容,拉着她的小手将其带出马车,随后转过身,低声说道:“跟紧我,速度要快!我带你往内宫跑!”
只是短短的一刻钟,那些苍狂的野兽便被众多的士兵降服,再看这两个孩子,虽然步伐很快,但脚步却很小。
刚到要接近中庭门的时候,外宫已经恢复秩序,各大野兽被赶回了铁笼,而他们两人也被拦了下来。
而拦下他们的,正是马戏团的团长,只见他一脸狰狞的看着男孩,右手紧握着一根黑色的长鞭,双眼好似要喷火一般,大喝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虽然不知他是谁家的孩子,但仍是高举皮鞭,对着他就是狠狠几下,将两人无情的抽倒在地!
男孩没有发出一丝痛叫,撑起身再次将渊虹揽在身后,满脸倔强的看着那位团长,说道:“我这是为了救她!”
“救她?”团长微愣,随后又是嘲讽的大笑,低声念叨着:“现在的贵族都是怎么了?怎会这般的仁慈心肠?你们天口都是这样的吗?”
“在天口,你就应该听从我们的规矩!”男孩拉着渊虹向后退身,同时接着说道:“她也是人!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和地位!以后,她就是我们天口国的国民!”
“天口?规矩?真是可笑!”团长阴沉的念叨一声,满是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受够你们了!我们身为S级佣兵团队的马戏团,已经给足了你们天口的面子!真当我不敢在王宫里杀人吗?”
说着,又是连挥几鞭,渊虹想要挡在他的面前,却反被男孩转身压倒在地,双眼紧闭,咬紧牙关,同时还在安慰着她:“没事的!再挺一下!再挺一下,爹爹就能赶来了!”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几名士兵警惕的走了过去,想要制止他的行为,反被团长抽倒在地。
一时间,外宫变得寂静,小男孩再次起身双臂大张的挡在渊虹的身前,团长已经无法原谅他的行为和天口给予的施压,对着地上的一根长矛抽鞭带过。
接到手中之时,凝视着面前的男孩,轻笑道:“就算杀了你,天口也不能把我怎样!你真的要继续送死吗?”
男孩对此没有理会,仍是满脸倔强,见到这里,团长摇头轻叹:“为了一个奴隶,你不应该这样!”
话音刚落,对着他的胸口飞掷长矛,矛头贯体,深深的顶出他的后背,鲜血飞溅,矛尖抵在渊虹的额头,血液顺着尖头滴在她的脸上,画面定格变得昏暗!
所有事物都在慢慢消失,整个场景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渊虹呆傻的张着大嘴,一把抱住男孩倒下来的身躯,低着头,身体不住瑟瑟发抖,嘴角抖动,不停的念叨着:“不应该这个样子!当时并不是这个样子!”
这只是梦魇主导的梦境,发展着渊虹当时最不想见到的场景!
再听渊虹低声的自语着:“这个时候,剑婴老大,也就是当时的古林中王,他应该出来搭救我们!”
话语间,渊虹和男孩的身体逐渐长大,轻抹男孩嘴角的血迹,接着说道:“然后,你会满眼憧憬的看着老大,轻声叫道:古林中王?我的偶像来了!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第一次拯救我的人是谁!那个时候,我才有了活下来的希望!”
两人的身体已经变回原来的模样,又一次的轻抚男孩的面颊,说道:“之后你的父亲还会出来感谢老大,说:多谢古林中王搭救我的逆子!紧接着,尽是责备的对你怒骂:索尔,你这个孽障!”
索尔?渊虹怀中躺着的男孩就是索尔?由于他持有斩龙护卫,同样受到龙仆魔法的一定排斥,因此他之前并没有陷入自己的噩梦中。
同样对于心中执着于守护的他,根本不存在着噩梦!所以,他一直陪同着渊虹,徘徊在她阴暗的回忆之中,直至最后为她挡下了这根贯穿胸膛的长矛!
“不应该这样!”渊虹眼圈湿润,身体抖动,仍在不停的念叨着:“虽然之后你不在提起这件事,但是我又怎能忘记!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老大应该会出现的!
你不会死去的!不然这些年,你又怎会达成当初守护我的诺言!你已经做到了!你还记得当年因为继承了你父亲的爵位,而成为守护公主的骑士团团长的事情吗?
当时你既是喜悦又是苦恼的找上我,说保护在公主的身边就又不能再守护我了!你这个傻瓜!那时的我已经是管辖千人的千夫长了,又怎会需要你的守护?”
“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都在留在着!”渊虹的嘴角轻笑,可眼中已经流淌出了泪水,滴滴落在索尔的脸上,说道:“在之初,你怕我吃飞醋,因而一直故意在公主的面前板着一张木头脸!这才成了我们大家的笑话!可谁又明白,你这都是为了我啊!”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老大那?”渊虹的轻笑已经不在,竟扑身趴在了索尔的身上大哭起来:“老大为什么没有出现?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这只是在梦境中,场景按照她最惊恐的方面引导,心中害怕什么,就会不自觉的想着什么!
同样,索尔随着故事的发展,见到自己被长矛刺中,他便一直想着自己活不成了,所以才会出现他在沉睡中的吐血和痛叫。
如果他一直消沉下去,待梦境结束,便会真正的睡死在梦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