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桥大学是南华顶尖的三大学府之一,顶尖学府,顾名思义就是这里聚集了天南海北各地的顶尖学霸,学霸虽然有些是顶着厚镜片扛着砖头书的书呆子,但更多的时候,学霸其实还是很有创造力的。
清报是清桥独有的小报,其实创始人一开始想把它命名为情报,向来以资讯新颖抓取眼球文明全校,能登上清报头条的人在校内都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出学校以后也都成了业界称霸一方能呼风唤雨的传奇。
文学系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教授曾经上了不少次头条,他本也是史学界赫赫有名的老学究,再加上较真到令人发指的个性让文学系甚至文学系以外的学生叫苦连天,他的动向一直是大家伙关注的东西。
这次和他一起闹出名堂的还有两个名字,郭晓林大家知道,家世不错长相不错,再加上和古家那么一点渊源,但戚言堂是谁?
“戚言堂,妙妙,不是那个戚言堂吧?”一个描着细眉,画着淡妆的长发女子纳闷的冲身边那个姿容艳丽的美女道。
那个戚言堂........叫妙妙的女孩接过清报,报上只有一张侧脸,但足够了,她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不就是那个小娘炮。”
她和戚言堂实打实说起来其实没有正面过节,清桥的表演系是整个学校俊男美女最集中的地方,她身为表演系的系花,从来自信心胜到爆表,想要到男人女人手到拈来。可上次酒会碰见霍陇居然没争过一个男人,差点没让她把牙咬碎了。
不过霍陇也就玩了他两个月就腻了,他也就这点手段了.......这么一想,她脸色好看不少。歘一下把报纸揉成一团,她修剪精细的长眉挑了挑,看着身边的伙伴,凉飕飕道:
“上次报社的俩社长不是想约咱,咱去给他们点甜头尝尝。”她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翌日的校报出来,不少人对戚言堂这人有些想入非非了,能当着严教授的面逃课的人还以为是个硬茬,没想到......不过能考上清桥还自甘堕落,众人眼里不禁多了丝唾弃。
气氛有些微妙,戚言堂如常走入教室,敏感的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隐晦的视线,微不可查皱了下眉。
“你就是戚言堂?”面前多了团阴影,戚言堂挑眉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说是壮,戚言堂觉得他裹在巨大外套下的身子体脂比例还是相当高的。
他眯了眯眼,没有回话,然后看着那人长着长毛的粗圆的手腕朝他的脸伸过来............眼里寒芒一闪,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等着看笑话的人不在少数,以各种方式关注着矛盾发生的焦点,几乎可以预料到下一幕的发生,以貌取人是正常人都会犯的错误,偏偏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取的,却总在错误发生的一瞬间惊讶道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眼一花,回过神来就见戚言堂踩着那人脂肪堆积的脖子,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
“还有谁想知道我是不是戚言堂?”
众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戚言堂?”他收回视线,打量着脚下的人,加了点力道,下面的人脸上涌起红潮。
“.....我......我......”他我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戚言堂把目光扫向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或者说那个学生。
汗毛歘一下竖起,那人想也不想脱口道:
“他之前说想看看霍少玩剩的家伙是什么滋味。”
躺着的人翻了个白眼,心里连连惨呼。完了........这是众人此时对他的唯一直观感受。
就在众人几乎以为戚言堂会踩断那人的脖子的时候,他却移开了脚,淡淡瞥了那人一眼,戚言堂道:
“现在呢?”
地上的人连滚带爬爬起来,捂着脖子,战战兢兢看着戚言堂,小心道:
“谣言!”虽然小声,却说得斩钉截铁。
戚言堂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人心头一凛,几乎痛哭流涕,他没胆子说霍陇怎么样,现在更没胆子在这人面前放肆,他妈的到底是谁告诉他戚言堂是个软蛋的?他一定一脚把那家伙踹到戚言堂面前让他尝尝捏软蛋是什么滋味!
他哆嗦着唇,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个惊人的猜想,但碍于霍陇的淫威,他怎么也没敢把那话说出来。
“滚吧。”戚言堂轻巧道。
那人如蒙大赦,拽着那个出卖自己的混蛋就往教室外跑。边跑边在心里暗暗咬牙:谁有本事睡了戚言堂,不是霍陇被戚言堂睡了拉不下面子,逞强放出的风吧。
几天后谣言的风向掉了个个,清报第一次没有成为话题的风向标。霍陇睡完戚言堂把他甩了?你逗我吧,有种你去戚言堂面前说说看!人家一个字不用说,你就能打哆嗦...............
没见过霍陇的大多数却能见到戚言堂,这心里的杆子不自觉跑了个偏,暗搓搓的揣测半天,最后感概一声:死要面子的有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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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无论是戚言堂还是霍陇都不知情,霍陇正焦心的守着苍白无血色虚弱的躺在医院里的白书涵。
小心的执起他纤瘦的手,又心疼的放下,他眼眶通红,深情的呢喃道:
“是我的错.....我就算跟再多人在一起,他们都及不上你半根头发......我真的不想再当你什么陇哥哥,你就不能让我保护你,我怎么会让你受这样的罪?”他埋在他床边,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戚言堂!戚言堂!!”白书涵声嘶力竭的尖叫声音响彻病房。快断气一般抽着气,白书涵醒来,面上满是惊惶。
“书函,书函,是我,别怕!”霍陇顾不得什么,连连抓住他的手,半环着他柔声安抚道。
眼泪争先恐后淌出眼眶,白书涵紧紧抱着霍陇,颤抖着道:
“是戚言堂,是戚言堂打断我的腿!!”说到他的腿,白书涵慌慌张张向下摸去,碰到石膏的部分,瞬间茫然,半晌他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霍陇,噶着声道:
“我那出戏......是不是黄了?”
霍陇慌张的抱着他保证道:
“不会不会,我让剧组停下,不管你要恢复多久都等你!”
白书涵哽咽着扑进他怀里,呜声控诉着戚言堂,霍陇动作神情越发温柔,窃喜着心上人的亲近,同时不解浮上心头.........
他说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戚言堂吧?那个总一脸羞涩,对他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瘦弱青年?又或者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他其实更愿意相信后者,但不管是哪个戚言堂.......他一定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眼里掠过一丝冷光,他悄悄拢紧怀里单薄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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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涵进医院了。”古离阙眯着眼盯着戚言堂。
“哦。”他回答的波澜不惊。
“哦?”古离阙面露狐疑。
“怎么,我应该表示一下担忧吗?”戚言堂含笑看着他。
古离阙郁闷的瘪瘪嘴,如果他表示担忧他会更膈应,但这时间也太巧了吧?
“我只是觉得我才伤了脚,他就......”
“你也说了,拍戏有意外是正常的。”戚言堂理直气壮,勾起嘴角:
“没准可以就这事给你们导演说说,要更注意演员的人身安全。”
古离阙迟疑的点点头,戚言堂忍住揉揉他脑袋的冲动,掩饰的咳嗽一下问:
“脚还疼吗?”
古离阙摇头,却忽然又想起什么然后点点头,用比戚言堂更理直气壮的声音道:
“今晚要喝龙骨汤!”什么时候他成了他的御用大厨,两人默契的都没提这茬。
手机又哆嗦起来,它一哆嗦古离阙心有时候也跟着哆嗦,无意识的嘟起嘴,他看了看戚言堂,然后接起手机:
“喂....”
他放下手,皱起眉神情有些莫名其妙.........
“这出戏被停了。”就算演员受伤,也可以先拍其他戏份,白书涵并不是戏最重的配角,编剧改改也可以配合他的情况斟酌减戏,但就这么让整个剧组停着等他..........霍陇对他果然用情至深啊,古离阙无语的扯了下嘴角。
“停了?”
戚言堂顿了下,抿了抿嘴问:
“这个剧你喜欢吗?”
这个啊.......古离阙摸了摸下巴,咂咂嘴:
“不算特别讨厌,但也不算特别喜欢.......”看着他沉思的表情,他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担心什么,你哥没了这个剧还有一堆剧本等着我挑,大不了不要这出了,反正是制片方违约。”
戚言堂弯起嘴角,挑起他鬓边调皮落下的暗金色的发丝,将他别到他耳后。干燥温暖的手指擦过耳廓,一股酥麻的骚动顺着耳朵向下爬,古离阙不自禁颤了颤,暗啐自己居然在自己兄弟手下不淡定.............草率的下结论:一定是太久没那啥了。
“当然,我大哥要什么没有?”他声音喑哑,带着一点鼻音,像极了轻佻的诱惑。
古离阙一激灵,登时正襟危坐,心里大声对自己咆哮:
这是自己的弟弟!!这是我弟!是我弟!是我弟!!
忍笑看着他强作镇定的表情,戚言堂收回手,施施然起身走到厨房,假装没看到他立马松了口气的表情。
掏出手机,有一条短讯:
请您马上到明远路派出所办理乔俊的保释手续。
——————蓬源市派出所明远分局
乔俊,他那没有血缘的便宜弟弟.....
手机在手里打了个转,戚言堂渐渐眯起眼睛,悠闲地将手机收进口袋,弯腰拿出砂锅.........他哥说要喝龙骨汤。
“咳咳.....”背后传来的声音,戚言堂应声回头,看见古离阙斜靠在门框上,状似不经意的挠着下巴:
“明天下午我有个见面会....你要去凑热闹么?”
“当然!”戚言堂乐意之至。
至于什么派出所,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