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看着司马如来飘然远去的背影,怔怔发神,一句蠢货,一句废物,并不是让楚穆心生恼怒,或许对他而言,对司马如来更多的则是心里的尊重。
良久,楚穆转身,进入屋内。
司马妄语看到楚穆沉思的样子,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已然因为疲惫而入睡的萧因果,这姑娘生的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这般病态也有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亲近的感觉。
穆儿会喜欢上她,倒也不像是无的放矢。
“师傅跟你说了什么?”司马妄语轻声开口,语气娇软。
楚穆摇摇头。
“他也没办法?”白沙下的司马妄语眉头轻皱,问道。
“老头子没有说。”楚穆开口,语气淡然。
司马妄语轻声开口:“师傅的脾气我也猜测不下来。”自从司马如来告知司马妄语自己的真实姓名后,说实在的虽说没有给司马妄语造成太多的困扰,但是也算得让司马妄语有过片刻的惶恐。
她也要出任务,她也行走江湖,自然是知道司马如来这四个字对于这阳炎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知道司马如来修为堪称绝世高手,但司马妄语素来不畏声名,而且她也知晓对于司马如来来说,也不在乎这一点儿微薄声势。
“哎。”司马妄语轻声叹气,楚穆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姐姐,温酒,晚上我要上山顶。”楚穆开口说道。司马妄语一愣,然后就点点头,心里也大概猜出了约楚穆上山的人到底是谁。
楚穆回到自己房间,将自己的衣服放进衣柜,看着无比熟悉的房间,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显然当他没有在这里住的时候,仍然有人天天打扫。
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啊。楚穆心里涌上一股温暖。
募地,楚穆呆立在原地,他的手碰到了自得到过后一直无暇参悟的异宝,也就是结绿玉剑。这柄自己自小拿来当玩具的玉剑自从在蒋睿手中得到过后,他本来就只有一种童年至宝失而复得的快感。
但那卷羊皮古卷是什么?上面清晰地画刻着结绿玉剑,这便让这把玉剑变得极为扑朔迷离,无比神秘。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不成?楚穆心里沉思,一边看着这浑身莹绿闪闪发光的玉剑,一边思考着。
算了,终会有揭开谜题的一天吧。
屋外,夜幕降临,司马妄语轻轻摇动着手上大的出奇的酒壶,表情专注。
“应该不会打起来吧。”司马妄语如是想到。这爷俩儿酒量都不低,喝道兴头上没酒了岂不是太扫兴了?
“姐姐,酒温好了么?”楚穆无声无息地站在司马妄语背后,司马妄语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点点头。
楚穆走上前来,提着酒,就欲出门。
“穆儿。”司马妄语轻声说道。
楚穆一顿,却没有转身。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司马妄语轻声开口。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楚穆调皮,小时候没少做让司马如来头疼的事情,所以常常司马妄语都会扮成一个保护者的形象,一直呆在楚穆身边。
“不用了,我会处理的,姐姐早点休息。”楚穆声音嘶哑,决绝离开,而背后的司马妄语则是一脸欣慰,表情恬然。
长大了。
夜晚的纸鸢山显得颇有些万籁俱静的感觉,入冬后虫鸣也几乎听不见了。寒风经过山林的过滤所剩无几,还有些轻薄的凉爽之意。
楚穆心境平静,虽然跟自己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老头子好像要在今晚说出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楚穆也都不想去多想。老头子,是自己的亲人呐。
这条小路他闭着眼都能找到,险峻,陡峭,和纸鸢山前半段的平缓宛若两个世界,山头在黯淡的月光照耀下依稀有着无限的惊魂。
夜色诡异。
楚穆手上提着酒壶,而这牛皮酒壶似乎还有温酒所传递出来的温度,拿在手上颇有些暖炉的感觉,行至山顶,楚穆站定,看着屹立于山顶的老头子,平添一种这老头子如果愿意,天下不过是囊中之物的感觉。
奇怪?这猥琐邋遢的老头子还能有这种气质?
司马如来一头青丝没有绑住,却显得更加潇洒如意。恍惚间,楚穆甚至想起远在帝都的渔樵谷的那个叫做孙逐鹿的男子,他也不纶发,也这样豪气陡生,但忽然看到老头子这般神采飞扬,但看背影,楚穆几乎都有俯首称臣的*。
他曾经霸道无双过?
“来了。”
“嗯。”楚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司马如来忽然声若洪钟:“抬起头来。”
楚穆闻言,轻轻抬头,看着已经面对着他的司马如来,不畏不惧。
夜风吹过山顶光怪陆离的石群,一如刀剑一般凛冽而由霸道。
“带酒了么?”“带了,姐姐温的。”楚穆将酒壶甩给司马如来,司马如来一接酒壶,然即咧开嘴,温好的竹叶青胜过这世间无数好酒。
曾经被楚穆拿来诱惑孙逐鹿的美酒让楚穆自己流下了口水,他吞咽唾沫的样子被司马如来瞥见,停下豪饮,问道:“想喝?”
楚穆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司马如来轻声道:“喝个屁。”
楚穆一脸憋屈,那种近在咫尺的心爱之物得不到的感受着实酸爽得有些过份。
司马如来沉默半晌,然后开口:“今晚我教你七寒穷奇手的最后一式。”
楚穆忽然一脸惊谔的样子,问道:“烽火不是最后一招?”司马如来摇摇头,说道:“最后一招叫往生。”
“往生?”“嗯,但我穷极一生也没有炼成,我不想参了,但你要参。”“老头子你坑我,你都参悟不了的事情,我怎么能参悟?”楚穆觉得这老头子心眼真是太坏了。
司马如来摇摇头,轻声说道:“没得商量。”
司马如来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只有招式,至于这招能够在你手里发挥出多大的造化,就看你小子的了。”
楚穆接过司马如来甩过来的酒,表情严肃,七寒穷奇手在无数次自己危机的情况下都能让自己化险为夷,很明白这门武学的霸道无双。
这时楚穆才看到,司马如来居然穿着一袭白锦袍,显得俊雅不凡而又霸气十足。
什么时候这老头也学会耍帅扮酷了?
司马如来一扬手,另一只手却化为拳直接击向前方,破空声犹如惊雷一般,气势恢宏。
待到司马如来将“往生”打完,瞥了一眼楚穆,沉声问道:“看清楚了么?”楚穆点点头,便放下酒壶,练了一遍,司马如来看着虎虎生威的楚穆,心里感叹。
多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啊,那么的无忧无虑,那么的天骄无双。
素日里连打一两个时辰的太极也不会怎么流汗的楚穆今日里只打了两遍往生就感觉到浑身滚烫。这七寒穷奇手真邪门,这是楚穆自从练了这武学后便一直有的感受。
司马如来很欣慰,看着楚穆少年英才的样子,一如年轻时候驰骋天下纵横不羁的自己,而自己当年所有不屑的权势,声名,江山,自己要全部都交给楚穆。
一定!!
司马如来站立着,看着四方云动的纸鸢山顶,叹息一声。
楚穆停下,微微喘气,细汗流下。
用一双明亮睛明的眼神看着司马如来。
司马如来轻声道:“那个叫萧因果的小姑娘,如果我去杀了她,你怎么办?”
轻描淡写,却石破天惊!!!!!
楚穆的心中直接被这句话给炸得不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说???
老头子素来便不是那种喜欢天马行空的人,既然他这么说,那么他就是真的至少有过杀掉萧因果的念头。
看得楚穆怔怔发神的样子,司马如来表情肃穆,想来也不是开玩笑,轻轻地走过呆若木鸡的楚穆,然即捡起被楚穆扔到一旁的酒壶。
抿了一口酒,喃喃自语:“还是自己酿的酒好喝。”
楚穆依旧呆若木鸡,恍若中了邪一般,良久过后,轻轻开口:“老头子……”
司马如来已经坐上了那山巅,看着昏暗的赫连山脉,天边的星辰点点,但依旧让人觉得极为压抑。
“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不顾一切地爱着一个姑娘,这些年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过你,想来你还小,很多的事情你都没必要知道,知道了你也不会善罢甘休。”司马如来的声音低沉而且压抑,楚穆发誓他从来没有看过司马如来这种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轻轻地走到司马如来身边,坐下,拾起那壶酒,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灼热。
“你这次出去,想必有很多谜团围绕在你周围,比如,北斗七星。”司马如来娓娓道来。楚穆则是心里一惊,自从遇到了上官青冢开始,他才忽然发现保护萧因果一年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自己好像走入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漩涡,抽身不得,离开不得。
直至现在,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萧因果的伤势,他怕是早就问出来了。
“七寒穷奇手,是我的绝学,这世界上,有四个人会,我,你,上官梼杌会一招,还有一个人……”司马如来的侧脸已然已经淹没在了黑暗里,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停,好像触及了很多往事一般,而这些往事好像恰恰又不是那么开心。
楚穆在一旁坐着,一边喝酒,也没有想过打断司马如来的话,他若是不愿意说话的话,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任何话语都是徒劳的。
“你是不是觉得好像帝都很多人都认识这门武学?”司马如来开口问道。
“嗯。”楚穆回应道,这确实是这样,青牛,萧白泽,岳王图几乎都认得这门武学,甚至像江湖中成名已久的杀手黑鬼青蛇这样的组合还在因缘际会之下认得这武学,这也着实有点匪夷所思,既然这世界上只有四个人会用,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位高权重权势彪炳的人会识得这武学?
只是楚穆不知道,他面前这个他一直觉得萎缩邋遢的老头子在很多年前所做的事情是如何的逆天。
“因为我的名字是司马如来。”司马如来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是一种萧瑟的感觉。
“司……马……如……来……”楚穆缓缓念道,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晓老头子的名字,以往楚穆问道,司马如来均是没有开口解释,问姐姐也是不知道,当时的楚穆全当这老小子性格古怪。
司马如来饮一口酒,他喝酒完全看不出来什么侠义豪情的意味,全当是一种泉水吧,饕餮食物都是如此。
“我以前做过一些事情,使用的又是七寒穷奇手,自然会有人认识,也不奇怪。”司马如来轻声道。
楚穆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这还不奇怪?奇大怪了?!
你一从没离开过纸鸢山的糟老头子会做到什么程度的事情才能让阳炎帝国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主权贵们那么多年都还记得你招式?一招一式使出来人家便像有杀父之仇一般千里追杀,安排各种高手?
你在开玩笑么?虽然楚穆了解得不是特别的清楚,但也知道,长生殿金楼,坠雪的大执法者这种名称一看上去就牛得不得了的人物不可能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千里追杀到赫连山脉来。
而且楚穆绝对看得很清楚,那些人完全是冲着他来的,而不是全部冲着萧因果来的。
这!还!叫!不!奇!怪!
楚穆心中无限鄙视司马如来,但也为当年司马如来的所作所为颇感兴趣,感情这老头子原来可能真的是一个挺牛的人物啊。
“这也没啥可质疑的,有些事情你以后也会慢慢了解的。”司马如来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灼灼,“楚穆,你一点儿都不好奇自己的身世么?”
“好奇啊,怎么不好奇,但你不说我是你在赫连山边捡的么?咋的?你知道啊?”楚穆心里忽然一阵翻涌,看来老头子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这让他忽然有了一点儿恼火,瞒了他那么多年。
“不一样的,你的身世自然是你去寻找吧,我现在累了,也不愿意说太多。”司马如来轻飘飘地说道。
“那你说萧因果的……”楚穆小心翼翼地问道。
“会杀的。”司马如来轻描淡写地说道,丝毫不顾楚穆的反应。
楚穆当即跳起来吼道:“凭啥?”
司马如来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我早就该想到了,你也有二十岁了,说起来,让你去萧家,确实是我失算了,但你不可以和萧家因果在一起。”
楚穆青筋高冒,这老头稍不注意就会甩出来一句两句骇人听闻的事情,这他娘的怎么受得了?
“暂时不杀,一个条件。”司马如来又继续说道。
楚穆心中那块石头又放了下去,然后问道:“什么条件?”
司马如来轻轻说道:“覆灭楚家。”
“啥???”楚穆正准备坐下,又跳了起来,“哪个楚家?”
帝都三大家族,楚家????
“你便知道的。”司马如来心思一动,抛出了这个条件,想来一时兴起,但如果能够在这臭小子身上加一点儿枷锁,想来是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的。
“我……我怎么能做到?”楚穆小心翼翼地说道,希望司马如来收回这句话。
“你怎么不能做到,实话告诉你,萧因果中的阴阳针世上只有一种方法能够毫无后遗症的化解,但是那地方只有我知道,也不能让你一起去,我司马如来把话放在这里,她我会带走,时间不短,这段时间里,你必须去做这件事情。”司马如来语气决绝。
楚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问道:“没得选?她伤的这么严重?”
司马如来哂笑道:“那云雀儿武学修为平平,怎么当得这岳家坠雪的大执法者,你以为阴阳针是那么好相与的事物么?”
楚穆咚咚喝了两口酒,忽然目光如电地看着司马如来:“我为什么姓楚?”
楚穆为什么姓楚?这和帝都楚家有关系么?
司马如来瞥了楚穆一眼,没有丝毫要开口的*,一大一小就这么沉默着,良久,司马如来轻声说道:“你的母亲,名叫上官雨凉。”
夜色苍茫,霜冷长河。
这里面似乎有司马如来太多的故事,楚穆也不知道第一次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时是什么感受,潇潇雨凉,这名字的拥有者大概也是个出尘女子吧。
“上……官……雨……凉……”楚穆反复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不知所谓。
“你的母亲,死于楚家。”司马如来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紧绷了一下,好像有无数的血海深仇都埋在那个年代一般。
楚家,母亲,楚……
楚穆反复咀嚼着这些个字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司马如来,奈何这老头子只顾着喝酒,完全不顾楚穆的疑惑。
半晌,司马如来长舒了一口气,然即说道:“你为人子,便一定要记得一个名字,楚千秋。”
楚穆忽然抬起头,皱起眉头问道:“楚千秋?楚家家主?”
司马如来点点头,然后说道:“有些事,你自己去查,也许会知道。楚穆,你到现在我便说一些事情给你,你要登顶,不仅是覆灭楚家,你以为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当年你母亲为了躲避楚家追杀,一个大肚子女人,辗转数城,漂泊各地,如果,如果……”
司马如来说到这里,居然是攥紧了拳头,满身有一股极为阴暗的气质散发出来,就连楚穆在身边也感觉得到这个时候的老头子极为不对劲,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良久,司马如来继续说道:“生下你不久,楚千秋带着楚家的私人武装夜行者逼死了你的母亲。”司马如来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极力压制的感觉。
楚穆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知不觉地发生了波澜,虽然司马如来没有细说,但傻子也想得到当初上官雨凉怀着他的时候的颠沛流离,这个和他素未谋面的女人,给了他生命,中间的事情虽然楚穆不知道,但是想也想得到那个女人的辛酸。
他……的母亲!!!!
楚穆倏尔便红了眼睛,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人,对于自己的父母不得不说是很怨恨的,但是他今天却听到这样的故事,一股山洪一样的感激击溃了他心中本来以为坚不可摧的堤坝。
他的母亲是为他而死的,死在了楚家的手上,死在了楚千秋手上!!
一股凛冽的杀意从楚穆身上散发了出来,遮天蔽日。
司马如来倒是一阵惊奇,这小子短短这些日子便能让杀气到这种程度???看来这段时间这小子经历地不少。
想起了上官雨凉,对于司马如来来说绝对是一种灾难,他这辈子就只爱过这一个女人,这一个女人只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便坐在他旁边,杀气凛冽。
师妹,我一定会让穆儿成为人中龙凤,登上巅峰的。司马如来暗自说道。
“吼。”楚穆却是忽然仰头长啸,声音像是惊雷一般穿过层层黑暗而有了像天空一般的野心。
他站起身来,眼睛猩红,沉声嘶吼:“楚家……”
咬牙切齿!!
司马如来轻声说道:“你所需要的一切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楚穆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过头来看着好像有些憔悴的老头子,说道:“什么准备?”司马如来笑道:“去问琅邪和梼杌。”
楚穆轻轻点头,眼中坚定。
“萧因果的事情我会放到心上,穆儿你知道我脾气的,不可改变,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保证你见不到萧因果。”司马如来如是说道,“而她呆在我身边你大可放心。”
“你这是逼我。”楚穆苦笑着说道,如果外人这么说楚穆早就暴走了,一耳光就过去了,但这人偏偏是司马如来,并不是他打不打得过的原因,而是司马如来对他来说便是亲人的位置,亦师亦友亦父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要算,那么司马如来,司马妄语绝对是楚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司马如来撇撇嘴,没有说话。
楚穆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带着果儿离开?”司马如来道:“三日后。”
楚穆一皱眉,心想也可能是萧因果的伤势并不能坚持太久,然后问道:“去哪里?”
“你不管。”
“姐姐呢?”
“她留下。”
楚穆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司马如来忽然开口。
轻声道:“男儿一世,仰不愧天,俯不怍地,有人欺你,一耳光打回去,你想护人,便要先学会杀人,顶天立地成就不世霸业,才不算白活。”
煌煌间,楚穆仿佛看到了孙逐鹿的影子,当初在渔樵谷,好像他也是这么说的吧。
楚穆点点头,昂然而去。
“不要像我。”司马如来轻声开口说道,这句话楚穆注定是听不到了。
傻小子,当你真正知晓这一切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黑暗中,一袭白衫的司马如来,拈须轻笑,如山如雾。(83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