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乐乘风的态度,彻底刺激到了古南山,只见他须发俱扬,朝天狂笑道,“可怜!可叹!可笑!”
他指着乐乘风,恨声说道:“想我古家一脉,世世代代为神门宗效力,祖上何等神威?没想到,传至我古南山手中,竟式微至此。平日苟且偷生,懦弱隐忍也就罢了!但今日,竖子竟欺我如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乐乘风冷冷望着古南山,眼睛微微眯起,他冷笑着说道:“古南山,你在我乐乘风面前摆族谱没用!因为我乐家的族谱比你显赫多了!”
“好好好!”古南山双眼浑浊地说道,“老夫当年便猜测到你乃狼子野心,所以极力反对宗主招你入宗!今日一见,果然如是!”
“古南山,少在这里蛊惑人心,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又怎能污蔑与我?”乐乘风不屑地说道。
“乐乘风!老夫是否污蔑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之事我管定了!至于你乐家的手段,老夫接下就是了!”古南山放开心境后,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变得豪气干云。
“古长老……”余三斤本欲说话,却被古南山打断了。
“小子!事情到了这一步,已跟你没多大关系!老夫只是不想,再丢我古家一脉的颜面!”古南山愤慨地说道。
“如此说来,古长老要强出头了?”乐乘风漠然说道。
古南山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
“宗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劝劝古长老?”乐乘风突然朝悬崖方向躬身一拜,突兀地说道。
“唉!”一声长叹传来,随即一道剑光浮现,正是踏剑而来的霍无涯。他刚刚从罗霄山脉回来,获悉天堑台,特别是霍大山重伤的事后,便匆匆赶了过来。
“宗主!你回来了?古南山见过宗主!”古南山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竟没有发现霍无涯藏匿于悬崖下。如今见霍无涯现身,赶紧上前参拜道。
“日前接到宗主传讯,知悉你们此行凶险,古某甚是愧疚,恨不能在旁分忧!如今,你等既已脱险回宗,也算是苍天眷顾了!”他接着说道。
霍无涯脸色有些疲惫,他朝古南山摆了摆手,然后对着看台上的弟子喊话道:“尔等都回去吧!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的,成何体统?”
看到宗主发话,围观的弟子赶紧应了声是,陆陆续续离开了天堑台。
霍无涯又一脸严肃地,扫了宁子衿、燕北辰、雷宏、郑经和游天行等人一眼,不怒自威地说:“乘风和这位弟子留下,其他闲杂人等,全部不准留在这里!”
宗主发话了,雷宏、郑经和地煞盟的人不敢驻留,一窝蜂下了天堑台。
游天行、方云妙、罗小三和小渊盟众人,怕余三斤一个人留下来吃亏,恹恹然不愿离去。
霍无涯眼神若一道闪电,犀利地扫了他们一眼,痛喝道:“还不给本座滚?”
游天行等人,只能万般无奈地走了。
一时间,天堑台上只剩下霍无涯、古南山、乐乘风、余三斤、宁子衿、燕北辰和重伤的霍大山。
霍无涯瞥了一眼昏迷的霍大山,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
他随即望向宁子衿和燕北辰,沉吟了片刻,说道:“罢了!你们两个,也算是宗门的高层,留下也无妨!”
余三斤,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宗主,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霍无涯甚是平和地对古南山说道:“南山啊!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跟这些后辈弟子置气?”
古南山颇为愧疚地说道:“宗主!我……”
霍无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让他说下去。
“宗主!”乐乘风早已经不耐烦了,他有些不悦地说道,“今日之事,还请给乘风一个交代!”
霍无涯仔细打量着乐乘风,仿佛想看穿他身上的秘密。罗霄山脉求援之事,在他心里留一个疙瘩。
良久,他才淡然说道:“都是神门宗的弟子,你想要我给你什么交代?”
“我要他的命!”乐乘风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呸!”听到乐乘风的话,余三斤恼怒地说道,“乐乘风!别以为仗着家世便可为所欲为!我并未违反宗规,就算宗主,也不能判我死罪!”
霍无涯首次正眼看着余三斤,轻轻点头道:“你倒是个明白人!没错,你虽犯有小过,但罪不至死,本座也不能判你死罪!”
他这话看似对余三斤说的,实则是跟乐乘风摆明了态度。
听到霍无涯的话,乐乘风大感意外。这不像以前那个,历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霍无涯啊!
他沉思了片刻,漠然说道:“宗主,一年一度缴交贡奉的期限将至,我们在罗霄山脉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宗里的灵珠花怕是赶不上趟了!”
“你这话何意?”古南山冷声问道。
听了乐乘风的话,霍无涯眼中流出一抹异色,他背负着双手,踱步到悬崖边上,良久才说道:“乐公子果然机智!拿捏起神门宗来了!不过,我喜欢干脆的人!”
停顿了一会,他转过身来,伸出两个手指,接着说道:“两亿下品灵珠!”
霍无涯虽然很反感乐乘风的做法,但他毕竟是一宗之主,若今年的贡奉没办法准时上缴,不但他要受到重罚,神门宗必定大难临头。
如果,只是牺牲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便可以换得神门宗渡过此劫,他绝不手软!这,便是修真界的潜规则!
“宗主!不可!”古南山激愤地制止道。
不待古南山把话说完,乐乘风已爽快地答道:“成交!”
听到霍无涯和乐乘风的对话,余三斤哪里还不知道当中的含义,他脸上浮出一丝苦笑。
原来,被世俗界敬若神明的宗门,里面竟如此龌蹉!为了生存,为了利益,可以牺牲无辜者的生命,甚至没有任何底线。神门宗在他心里的高大形象,顿时土崩瓦解。
余三斤脸若凝霜,指着霍无涯和乐乘风,冷声说道:“我余三斤不是物什,凭什么成为你们交易的筹码?”
乐乘风面目狰狞地狂笑道:“凭什么?凭的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乘风哥哥!”看到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乐乘风,宁子衿有些恍惚地叫道。但乐乘风并未搭理她。
“哈哈哈哈!好一个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余三斤狂笑道,“乐乘风!还有霍宗主!我余三斤对天发誓,今日之事,余某铭记于心,他日必有厚报!”
“你到九泉之下铭记去吧!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乐乘风一脸杀气地说道。
“若是老夫非要救他呢?”一道突兀的声音,自少泽峰方向传来,话音未落,人已凌空立于天堑台上方。
“老头!”
“师尊!”
“太上长老!”
……
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乐乘风眼睛猛地一缩,仰望着头顶的应非台,沉吟了片刻,淡淡地说道:“难道应大师,要跟我乐家和通天商会为敌?”
“哈哈哈哈……”应非台放声长笑道,“稚子无知!无畏!你且回去问问乐浮云,可敢跟老夫说这话!”
后面的话却是专门传音,只有乐乘风一人听见。
乐乘风内心一紧,应非台传音所说的乐浮云,不是别人,正是乐家老祖,那可是站在整个云殇大陆最顶端的存在。
乐乘风不是蠢人,一个敢对乐家老祖指名道姓的人,又岂是他能招惹的存在?怪不得老祖百般交代,让他千万别招惹应非台。
乐乘风朝应非台鞠了一躬,一言不发地下了天堑台。
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中充满了疑惑的神色。
“乘风哥哥!等等我!”看到乐乘风离去,宁子衿娇喊着,追了上去。
应非台没有理会宁子衿,目光瞥了一眼霍无涯,失望地摇了摇头。
只见他衣袖一挥,凌空将余三斤抓起,倏忽一下,便回到了少泽峰。
霍无涯和古南山齐齐喊道:“太上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