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诺达对于签订奴仆契约这种低级,粗暴,简单的契约是举手而来的事情。
一个原本废物的身体,经历了一场献祭,强大的灵魂刚刚又吃饱了进入熟睡,没有比这个时候更适合签下契约了。最差也得是平等契约。
随着咒语从思诺达口中念出,画纸上的图文开始渐渐发亮,不知是由什么材料做成的画纸,居然开始燃烧起来。
熊熊烈火将空白的地方烧的干干净净,而那上面的各种符文也在闪过一道光彩之后凌空飞起。
虚无的符文在思诺达和周艺的身边环绕,似乎要强行进入周艺的身体。
思诺达感到压力,他从未遇到过这样强硬的抵抗。
但是他也很是兴奋,因为能做到这种抵抗的灵魂,必将是一个战斗力十足的灵魂,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个黄金魂说不定还是法系的。
这样的话,自己平白多了一个助手和火力炮台,说不定还能将古代的一些失传魔法问出来。
这样一项成绩足以将自己的名字挂进施法者周报里面。
思来想去之间,思诺达的咒语已经念完,闪烁着各种颜色的符文紧紧的贴在周艺的身上。
没有穿一件衣物的身体,此时就像是一个行为艺术家一样,被各种颜色的符文画满,思诺达感受到抵抗越来越弱,也兴奋的点点头。
思诺达的双眼猛然睁开,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周艺的额头上。周艺的双眼也猛然睁开。
一道无形的光芒连接着两人的目光。
思诺达的灵魂躯体来到周艺的灵魂深处。
所见之处竟然没有一丝浓雾,只留下一个光溜溜的周艺躺在原地。
思诺达感觉有些奇怪,记录中签订契约应该看到的是黄金魂的本体,为什么现在留下的还是那个废物。
思诺达浮在空中,身体微微一倾,整个人便飞向周艺。
原来双眼充斥着嗜血光芒的周艺,感知着一个东西将要来到附近,便躺在地上装死。
思诺达停在周艺身前,弯下腰准备查看下周艺的灵魂身体。
突然!周艺从地上弹起,抱着思诺达的头猛地一拽,整个头就像棉花一样被扔了出去。而身体还在原地僵立着。
周艺狠的扑向思诺达的灵魂躯体,便是像猛兽一样的开始撕咬。
头被扔出去并没有消散的思诺达,如果此时能流汗的话,绝对是满头大汗。
此时的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废物居然在装死,就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是黄金魂吞了那个废物,还是那个废物吞了黄金魂。
“玛德!残缺的黄金魂就是不靠谱!”看着身体已经被周艺吞噬的就剩下两只手的思诺达,狠狠道:“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安生!魔沙卡伊……”
居然开始念动咒语。
丝毫不知情况的周艺看着仅剩的那颗头颅便又是一个猛扑,一口咬出一个豁口出来。
思诺达终于在完全被吞掉之前念完了咒语,默默想着:“一起去死吧!”
周艺刚刚吞掉整个思诺达,依旧嗜血的双眼转动两圈,像是在想些什么。突然整个精神世界一阵晃动,原本如同猛兽一样的周艺就像是被人打昏了一样。
跌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艺的身体外,思诺达的手臂已经垂了下来,那嘴巴依旧在默默叨念着咒语,原本仅仅舒服在周艺身上的符文,顿时扩散开来,散落在整个实验室里。
随着最后一个字词从思诺达的口中念出,低下脑袋。
充满了符印的实验室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库,开始爆炸。
空气中飘荡着符文爆炸时产生的动荡波。
一道符文的爆炸连接着下一个符文的爆炸,从房顶降下来的符文法阵,开始旋转。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周艺那无神的双眼缓缓睁开一道裂缝,符文旋转到了极限,开始崩散,一道黑色的裂痕突然出现在周艺身后,一股劲风,连带着思诺达的躯体,几本书,以及周艺通通卷进了裂痕。
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实验室终于承受到了极限,就像一杯炸弹,轰然炸开。原本坚硬的地面,被炸出来深深的一个洞来。
而周艺呢?
周艺感觉自己就像被扔进了碰碰车里面一样,被人在车上撞来撞去……话说什么是碰碰车?
我……是谁呢?周艺?是……谁?我要去找他吗?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荒漠,周围到处飘散着被风卷来卷去的白纸,几本书也被风沙埋进了土里。
低下头,看到面前有个人……这人是谁?
挠挠头,俯下身子,把那人的身体从沙土里挖出来,手指放在脖颈的地方,感觉不到丝毫跳动,周艺愣愣的到:“哦!死了!……我为什么把手指放在他身上就知道他死了呢?”
这里……是哪里?
周艺?
“恩!我要去找一个叫周艺的人。”说做便做。光着光溜溜的屁股,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要去哪里找周艺呢?从这边走能找到他吗?我找他干什么?让他帮我想起我是谁?
周艺……这个失忆的家伙,一边思考着人生的意义,一边光着身子开始在荒漠里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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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终究落下在昏昏沉沉中落下,一股寒风席卷而来,周艺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打了一个寒颤。
“噢。。。我没穿衣服,我得找个衣服穿!”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大事,更加加快了步伐准备在这荒无人烟的荒漠中寻找一件衣服。
噗!
不知道脚下踩了什么,被绊倒,狠狠的摔在地上。
“什么东西?”一个小土包从把周艺绊倒了,但是那感觉却又不像是单纯的石头或者渣土。
满是好奇心的周艺,蹲在地上,用手开始挖掘起那个小土包。
一件皮甲!一柄铁刀,一个已经僵硬的死人。
失去记忆,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周艺,看了看满是血迹的皮甲和衣服,默然道:“太脏了。我得找件干净的!”
越向前走,越是成片的小土包。小土包的周围便散落着刀剑和长矛。
踩着已经僵硬的尸体,向前走去。
孤独的,满是尸体的战场上,只有周艺这一个活的生物。
“好残忍的战争……”默默说出这句话的周艺突然愣住。
又自言自语着:“战争。。这就是战争吗?人杀人。。。这是残忍啊!”
营地距离战场不远,又走了一小段时间,灯火一灭,仅留下几个仍旧燃烧的火盆还在孤零零的燃烧,也在夜的寒风里摇摆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燃尽。
看着满地的帐篷,空无一人的营区。周艺好似想到了什么,随手将几块木头扔进火盆。
拿起地上掉落的火把,从火盆中引燃,举着火把,犹如无物一般在整座军营里走动。
时而路过一两座帐篷进去翻腾一阵,然而除了破损的旧衣和皮甲并没找到什么干净的衣服。
映着月光,周艺举着火把走向那座最高达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