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难民
陆战队员们在搜索庄园内部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铁匠铺。上尉灵机一动,便将丽雅小姐的那个同学,见习女骑士菲欧娜叫到了铁匠铺,准备利用现有设施帮她修复一下她的“家传宝剑”。
虽然对于铁匠活不甚了了,但是基本原理还是懂的。将剑身放在火炉里面加热至金属软化,再趁热打铁,最后放在冷水中淬火。做铁匠活的一个关键是把握火候,一个熟练的铁匠可以根据铁块的颜色和状态判断其温度。不过在上尉看来完全没有任何难度,因为在动力盔甲的头盔视野中,系统自动根据目标的辐射值探测出温度并以数字化的形式标示出来。
用手甲捻着如孩童玩具一样的铁锤,小心翼翼地捶打着剑面,将卷刃的部分锤平;不过缺口部分就没办法处理了。所以最后获得的成品上面布满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狰狞锯齿。本来外形非常“伟光正”的家传宝剑,经过这么一处理,变成了如同魔王手中的魔剑一样的存在。
上尉捻着自己的作品欣赏着……
“嗯~其实也不错!你想想看,把这剑贴在敌人身上,用力一拉——不死也残!”
女骑士闻言一把夺回自己的“家传宝剑”,抱在自己怀中,瞪向上尉的眼睛里面又加深了一分哀怨。
经过这么一件事,上尉的脑洞大开。这家庄园的主人看来是当地的一个土豪,铁匠铺里面不但有生产用的农具,而且还有大量兵器的毛胚。考虑到侦察小队失去补给的现实,迟早会因为弹药耗尽而不得不用白刃战解决问题。虽然陆战队员们都佩有战斗刀,但是这种只有小臂长的刀具只能算是自卫武器,用来特战潜入时割人脖子是够了,但是用来作主武器似乎太小气了一点。所以上尉打算利用铁匠铺里面的资源给他的部下打造一些趁手的兵刃。
……
安提柯老爷在侦查小队到达庄园的第三天下午终于苏醒过来。他甫一醒转,他的女儿丽雅就将来自地球故乡的检察官等一行人的情况跟他说明。安提柯老爷自然也是十分激动,浑然不顾自己身体尚未痊愈,便急着求见检察官。虽然生物贤者表示反对意见,但是拗不过安提柯老爷的一再坚持,检察官最终还是在书房中接见了安提柯家父女两人。见面后大家少不得又是一番絮絮叨叨。
就在检察官与安提柯老爷交谈时,突然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了报警的声音。随即分散在庄园之中各处的陆战队员们纷纷丢下手中的事务,向庄园门口快速集结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
无视了面前不明状况的安提柯家父女,检察官自顾自通过通讯频道向发出警报的人询问。
“啊,长官,不是敌袭。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你过来看一下就明白了。”值班人的回答道。
于是检察官便带着安提柯父女来到庄园门口,只见庄园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人。新来的这群人都是一副乡下人打扮,为首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跟守门的陆战队员交涉。在这群人身后庄园外的大道上,停了十几辆带蓬的简易马车。马车上和旁边,也或坐或站着一些人,正在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这边。
检察官和安提柯父女走近了,守门的陆战队员连忙向上司报告。
“长官,这些人想要进庄园。我们拦着他们不给进。大家语言不通,正在为难。丽雅小姐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那名正在试图跟陆战队员交涉的老者,看见从庄园里面出来一行人;而且这些人一个个衣着讲究、气度不凡,显然是大人物,连忙将头上的毡帽摘下来捧在手中,给检察官等人行了一个弯腰九十度的大礼。
“你们有什么事?”检察官出声问道,自然有丽雅将她的话翻译给对方听。
“日安,夫人。”那名老人根据众人的衣着服饰和言谈举止判断着对方的身份。虽然看起来那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像是一名绅士,但是眼前这个穿着贵妇装的年轻女子才是这一行人的首领。那些穿着全身铠甲的“骑士”都向她致敬,而且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秘书”。
“我们是一群可怜的人,为了逃避战乱不得不离开家乡。走到这里,身上带的粮食吃完了,大伙实在饿得不行,走不动路。我们看到这里有人烟,就过来了。请夫人老爷们行行好,施舍我们一些粮食。我们不要很多,只要能有口吃,恢复体力,我们马上就走……”
丽雅将老者的话翻译给检察官。检察官仔细观察了一下门前的这些人:果然,人群中大多都是老弱妇孺,青壮年男性很少;而且个个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像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于是她随口说道:
“这里确实有些粮食,你们大可以自便取用。另外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主人,不过是借住于此而已……”
检察官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丽雅不断对她使眼色,并且用一根手指暗暗地指着自己。检察官会意,于是闭嘴,让丽雅代替自己回答。丽雅先清了清嗓子,然后用现场所有人都可以听见的音量回答老者:
“你们的遭遇确实很令人同情,所以我家大人决定慷慨地帮助你们。你们可以从粮仓中取用所需份量的粮食,另外可以在庄园外歇脚恢复体力,不过要凡事服从我们指挥安排。”
那名老者闻言露出激动的神情,啰哩啰嗦地讲了一大通好话,并且再三向检察官及众人鞠躬以示谢意。检察官回头私下向丽雅询问:
“你为什么阻止我?你说的跟我说的有什么不同吗?”
丽雅:“大人。对方现在有求于我们,正是我们施以恩惠的机会;对方从此便欠我们一个人情。您若是将我们的底细透露给他们,他们得知我们和他们一样是外来户,就不会对我们有感恩之心了。”
“哦,原来如此!”——果然不愧是领主之女,平时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一些驾驭人心之术。
趁着安排难民们取粮以及停车歇脚的空隙,丽雅向老者询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对于这个领主夫人的“秘书”,老者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大人。我们是来自暮秋山脉山脚下的落叶村。我们跟相邻的村子约好一起逃难。但是我们腿脚慢,所以走在最后。”
“暮秋山脉?北方人已经打到那里去了吗?”丽雅对于这个消息十分吃惊。
“哪里有什么北方人啊!都是自己人祸害自己人。听到北方人要来的消息,城里的领主先跑了,军队也散了;地方上没了管束,各类强盗山贼都出来了。大伙儿都是不堪强盗们的祸害,被迫离家逃难的。”老者一脸悲愤地回答道。
闻言,丽雅陷入沉默了。她没想到形势已经糜烂到如此程度,敌人尚未至,地方上就已经乱成一锅粥。对于这个国家,她不像家族里的老一辈人那样有相当的隔阂感。她毕竟也是在王都进修过,跟王都的青年贵族子弟一起学习生活过,对这个国家有一定的归属感。
那名老者见“领主秘书”突然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人家,正在诚惶诚恐之际,突然听见有村民惊慌地大叫:
“强盗!强盗来了!”
众人连忙顺着他所指出的方向往去,果然见到远处的田野间有十数骑快速地向庄园驰来,身后卷起一阵的烟尘。老者见状也慌张了,他没想到强盗居然都追到这个地头上来了。眼下不说村民们老弱病残,就是其中青壮年也因为饿了好多天,变得有气无力的。面对强盗村民们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圣神保佑啊!大人!夫人!请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进庄子里面。不然大家伙就死定了……我们愿意给大人您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惠!”
面对迫在眉睫的威胁,老者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丽雅虽然见识过检察官那群手下的能力,但也紧张地向检察官询问:
“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检察官冷静地回答:“放他们进来,把门关上!”
“不!”
上尉声音在通讯频道里面插入:
“把门打开,放他们进来。”
……
时间回到稍早前,数名骑手策马立于一个小山丘之上,注视着远方官道上一支如同蜗牛爬般挪动的车队。他们大多是一些粗鄙彪悍的汉子,身穿着大约同一制式的简陋皮甲,腰挎着马刀,身背后还背着几根标枪。
“大姐头,有肥羊了!”
一个满脸精瘦留着两撇鼠须的男子兴奋地对着同伴说道。
“什么肥羊?你那啥眼神——明明是一群难民,看那样子啥油水也没有,肥你个头!”
被称作“大姐头”的同伴毫不领情,用冰冷的话语无情地贬损他。
“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没啥油水,弄两个村姑来玩玩总是好的,大伙可是很久都没尝到腥味了!”
那名鼠须男说着,盯着车队眼睛里面仿佛放出了绿光,舌头忍不住在嘴唇上下舔着,仿佛已经尝到了那带着奶香的白嫩滑腻的味道。
“老鼠说的是!大姐头你不了解兄弟们的感受,再这样下去兄弟们可就憋不住了……”
跟鼠须男一唱一和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的脸上和额头上有几处纵横交错的刀疤,被同伙们戏称“刀疤”。
“就是就是!大姐头你又不愿意润一润自家兄弟,又不会少你一两块肉……”
老鼠一直瞅着车队说话,突然听见凌空传来一声呼哨声,立刻一个“铁桥横卧”,躺倒在马背上,堪堪躲开了抽过来的皮鞭。
“作死啊!老娘的奶子是你们吃得的?乳牙都还没掉是吧!”
被称为“大姐头”的人甩着皮鞭厉声地呵斥道。闻言周围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戏谑的哄笑声。恢复坐姿的老鼠笑嘻嘻地拨马躲到一边去,一边用猥琐的目光盯着那将皮甲高高撑起的饱满胸部,以及裸露在外的一大片小麦色皮肤。
“别笑了!老娘自有主意,目标我早就定好了。”
被称作“大姐头”的人完全无视了手下占便宜的目光,盯着远去的车队自信满满地说道。
“哦?大姐你看上了什么目标?”
老鼠又不知死活地凑了过来,一边用眼光偷腥,一双眼珠子恨不得凸出来伸进皮甲下的沟壑中;一边用眼角小心翼翼地瞟着对方手里的皮鞭,准备一个不对就跑人。不过人家才懒得理会他的小动作,盯着远方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回答道:
“就是探子之前发现的那座庄园。呵呵,周边的人都跑完了,他们居然还留下。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傻?”
“袭击庄园啊?……那说不定是哪家贵族,袭击贵族可是大罪啊!”老鼠闻言皱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切~!叫你一声老鼠,你就真长了一颗老鼠胆了吗?哥几个到了这步田地,还怕犯什么大罪!”刀疤脸粗声粗气地呵斥。周围的汉子也纷纷应和。
老鼠见状连忙讪讪地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人家既然是贵族,总得有几个护卫,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要不,我们找个难度低点的目标?”
“自古富贵险中求!怕这怕那的你难道是个没卵的货?”
众人闻言又爆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地说:
“刀疤你死定了!大姐头就是没卵的货。”
“你又知道?你试过?”
……
“别吵了!”大姐头一竖马鞭,众人立刻不约而同地闭嘴,包括之前喋喋不休的老鼠在内;倒是显得非常有纪律。
“这里并非边境,民风不尚武,即使有护卫也不过是些看家护院的角色。你们还怕对付不了这些弱鸡吗?而且我已经想好了破解的办法。”
大姐头自信满满地说道。她随手一拨鬓角的乱发,向后一甩,火红带着波浪的头发像在风中燃烧一样;嘴角一抿,舌头在唇下掠过,仿佛又尝到了那充满咸腥的味道。
“蔷薇团,跟我来!”
以穿着皮甲的女战士为首,十数个彪悍的汉子紧紧跟在她身后,策马驰下山丘,顺着官道尾随之前的车队而去。
……
偷偷地缀在难民车队的后面,大姐头的想法是借助这些难民作掩护,趁乱冲开庄园的大门。这一手段她是从北方人那里学来的。如果对方当家的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收容难民入庄子,在一片混乱状态下势必难以及时关门;如果对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坚拒难民入庄,引起众怒的话,说不定难民就会化为进攻庄子的前锋;就算对方关门,难民们一哄而散,大不了直接攻击就是了。而眼下局势看起来正向第一种情况发展。
看见马贼们冲过来,门口的那些难民陷入一片混乱,一个个丢开马车忙不迭往庄园里面涌。那庄园的当家似乎是个女人,在门口指挥着放难民们入内,那一身华丽的贵妇装在一群灰不溜秋的布衣之间非常显眼。直到最后一人都进了庄子,她才提着大得夸张的裙摆小跑着进去。似乎是人们太过于恐慌,居然没有人来关庄园的大门。
大姐头用眼角瞟到身边的老鼠,他似乎显得精神十足,整个人几乎从马身上立了起来,眼睛紧盯着那个拎着裙摆消失在门后的窈窕身影,嘴角的口水已经流出来弄湿了一片衣领;她又瞟到另一边的刀疤,他虽然没有老鼠那么夸张,但是也红着一张脸,喉咙里面发出犹如野兽发情一般的呼噜呼噜声。
一群只会交配的牲口!——大姐头在心中暗骂。
她突然灵机一动,在奔驰中大声喊道:
“冲啊!弟兄们!——第一个冲进去的人优先选女人。今晚就可以在贵妇小姐们的床上滚了!”
闻言她身后的汉子们都齐声发出怒吼声。能够在贵妇小姐们的床上滚一滚,是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丝汉子们心中朝思暮想的妄念,如今有机会得偿所愿,能够剥开那些平时高不可攀的贵妇小姐们身上的绫罗绸缎,一亲下面的似雪肌肤和香泽,听听那轻柔诱人的娇喘,对比一下跟街边流莺有什么不同……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让人血脉勃张!难怪这些汉子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地催马飞奔,瞬间反而超过了他们的首领,将她挤到了队伍后面去。
看着眼前这些争先恐后的雄性们,大姐头的鼻孔里面不禁喷出一声冷哼——男人嘛,不过如此!——她御下一向张弛有道,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挑拨他们的欲望,什么时候应该放纵,什么时候应该拉紧马缰。如此她才能以一个女子之身将十数人的强盗团玩弄于股掌,而不被他们反噬。眼前的庄园被攻破之后,少不得又要大纵三日,发泄完这些精力旺盛的汉子们的欲望。至于庄子里面的人,抱歉,谁让她们生在富贵家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用自己身体来体会这个世界的残酷吧!
想到这里,大姐头的嘴角不禁冒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
一冲进庄园,大姐头就敏锐地感觉到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太对。原本按照她的设想,庄园里面的人要么应该大呼小叫地四处乱窜,躲避着强盗们的侵掠;要么应该在绝望下不自量力地试图抵抗,然后被强盗们的马刀一刀两段。但是他们从大门一路冲进来,却是人影也没看过一个。仿佛前面进来的那些人都是幻觉,或者凭空消失了。
强盗们顺着两边都种有行道树的大道疾驰着,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么说也不太对,因为前方就有一个身影挡在路中央。
这个身影异常高大,大姐头只有在北方人中才见过具有如此体格的人;而且他全身包裹在全覆式的盔甲当中,没有露出一丝肌肤,就连头盔正面也用一个骷髅面具遮挡。那个身影手中还擎着一把长柄的长刀,长刀光刃部就有半人身高,粗糙的刃面和宽厚的刀背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浑厚的光泽;刀刃下面连着的也不是木柄,而是黑色的铁柄——大姐头看到这里不禁暗骂:这厮是脑残了吗?这样的全铁长刀得有多重,战场上挥舞得起来吗?
完全无视了大姐头的物理和生理认知,那个身影看着眼前猛冲过来的强盗们,稳稳地将手中的长刀高举过头顶,仿佛将那百来斤的重量视若无物。
不好!——大姐头心中暗叫。对方既然有力气使得了这样的兵器,自然非等闲之辈。这样的力士放在各国军队中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之辈,没想到会在“看家护院”的护卫中遇到这样的人。大姐头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那些被她挑逗得精虫上脑的强盗们根本没有认识到对方的危险性,一个个仍然奋勇争先,将她裹挟在其中向前冲去。这局面真是作茧自缚!
眼见避无可避,大姐头横下一条心,在队伍中大声命令道:“用标枪!射死他!”
强盗们虽然精虫上脑,但是平常严格训练下的本能还在,纷纷抽出背后的标枪擎在手中。全速奔跑下的骑兵射出的标枪,就算是最好的锁子甲都能射穿,只有板甲在入射角很大的情况下才有望弹开。打头的两名强盗大喝一声,借着马力,将手中的标枪向那名“武士”身上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名武士突然如同舞蹈一般迅速旋转身体,标枪射在盔甲的表面,顺着盔甲表面的弧度和旋转的势头,偏到了一边;粗糙的枪头在对方盔甲上甚至没有留下一道划痕。躲过标枪的同时,对方手中高举的长刀瞬间挥下,将一名冲到身边的强盗连人带马一劈两半!
人和马继续冲过了那名“武士”身边,才分开左右裂成两半;鲜血如同扇面一样在眼前扩散开,将蓝色的盔甲表面染上一层血红。极度惊惧之下,大姐头迫不及待地开口大喝:
“快趁现在——”
越是沉重的兵器收招时就越是缓慢,此时就是有机可趁的破绽。然而那名“武士”根本没有收招的意思,长刀反而加速后掠;同时身体旋转了360度,长刀抡成一个完整的圆,从下方向上撩,将另一个擦身而过的强盗从大腿根部开始直到一侧肩膀,连同半个马头一起砍了下来。
旋风二连斩!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不过瞬息之间两名马贼便以及其凄惨的方式领了便当。同时震惊了剩下的所有人。鲜血和死亡终于浇灭了男人们心头的欲火。他们总算意识到眼前之敌的可怕,纷纷勒住马缰。强盗们的队伍在一片接近人仰马翻的混乱中停止了前进。
那名“武士”无视了眼前惊慌失措的强盗们,将长刀在手中轮转一圈,然后摆出一个酷酷的造型,大喝一声:
“敌羞吾去脱她衣!”
……
尽管语言不通,但是大姐头仍然从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吼中领受到了那赤~裸~裸的恶意!
她回头偷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起身后庄园的大门处也出现了一个手持长刀的“武士”,将强盗们的退路封得死死的。这还没有完,随着两声巨吼,从路边的行道树背后又冲出两个“武士”,他们一出现就将手中长刀抡成一轮圆月,挡在他们面前的强盗当即人马立碎!
中计了!
对方明明有如此武力,之前却摆出一副慌乱的样子,明显就是要诱他们上钩,打着要全歼他们的算盘。自己一时大意居然跳入了这个圈套中。现在强盗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前后道路都被敌人堵死,道路两边密集的行道树构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根本不容骑马的人通过。众人如同困在夹缝中的老鼠。
“进退无路,大伙跟他们拼了!”
大姐头扬起手中的马刀,鼓励强盗们做最后的挣扎。被杀红了眼的强盗们从喉咙里面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不管不顾地策马上前,试图以命换命杀开一条血路。可是他们手中的马刀根本不能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徒劳地在对方的盔甲上面敲击着;而对方完全无视这些猫挠一般的攻击,手中长刀大开大合,每一击都收割一串性命。
眼前的人体“撕拉”一声裂为两半,从断口中喷出来的鲜血糊了马头一脸。马匹受此一惊,长嘶一声,前蹄腾空人立起来,将马背上的大姐头掀翻在地。大姐头滚到在一地尘土之中。她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只见眼前躺着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属于刀疤的。他的脸上如今已经添了一道新的刀疤,深可见内部的脑浆。
大姐头捂着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移开了视线。她又看见老鼠和另一个身手灵活的强盗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连滚带爬地穿过行道树间的间隙,向树林中逃去——她不怪老鼠临阵脱逃。能跑就跑吧!跑出去一个报信,哪怕是向那个一直觊觎自己身体的人求救,也好过大伙在这里被全歼。
她还看见那个穿着贵妇服的身影也拎着裙摆追进了树林中,实在难以想象一个穿着如此夸张裙装的人也可以跑得那么快!跟着她的还有一个穿着宝蓝色骑士装、拿着带有狰狞锯齿的恐怖大剑的少女。
但是她无暇替老鼠他们担心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面前的强盗们已经被清光,那名可怕的“武士”正提着长刀向她大踏步走来;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对方每一步踏下,大地都仿佛在震颤。大姐头颤颤悠悠地将马刀举起横握在胸前。虽然她已经知道这种武器对于对方毫无作用,但是身为武者的骄傲让她无法束手待毙。
对方很快来到她的面前。只有凑近了,她才体会到对方是如此的高大。大姐头身高在女性中也算高挑,即使比起大多数男性来说也不差许多,可是如今只能勉强达到对方胸口的位置。从那骷髅状面具下透露出来的冷酷目光,完全是以俯视的角度落在女强盗身上。
对方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刀刃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我的一生结束了吗?——大姐头不由得一阵恍惚。
就在这时,一个如同久旱甘霖的声音从战场外传来。
“请留一个活口。”(地球语)
在从未听过的陌生语言的命令下,那名“武士”手中的长刀没有落下来,而是提起一只脚在大姐头的小腿上“轻轻地”踢了一下……一股自从出生以来没体验过的疼痛从腿上传来。大姐头尖叫一声,丢开手中马刀,双手抱着被踢中的腿摔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令她顿时眼泪横流,紧咬的牙关几乎将嘴唇咬出一排血印。
就在她抱着伤腿在地上滚的时候,周围的杀戮已经尘埃落定。剩余的强盗们全部脑袋或着身体分了家。死人和死马躺了一地。透过眼角的余光,大姐头注意到那个穿着贵妇服的身影又从树林中现身了;她依旧是那副一手拎着裙摆的优雅样子,只是另一只手中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其中一个,嘴唇上分明留着两撇鼠须。那个穿着宝蓝色骑士服的少女则垂头丧气地跟在她身后。
全完了!
自己苦心经营的“蔷薇团”一朝全军覆没。自己虽然暂时留下性命,但是不知何等残酷的命运在等着自己。
……
士官马库斯将目光从爆弹枪的瞄准器上移开,并且关闭了枪的保险。
“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嘛!对方实在太弱小。”
“没错。完全试不出部队的战斗力啊!”
上尉对于这样的局面也略有些不满。将强盗们放进来一网打尽,防止有漏网之鱼逃跑后继续祸害民间,是他原计划要达到的战术目的之一;同时也可以借这次战斗练一下兵,试验一下陆战队员们新打造的近战兵器好不好使。如今目的只达到了一半。
上尉利用庄园铁匠铺里的资源给他的队员们打造的武器就是长刀。刀刃部分原本是作为农具的一种大镰刀,利用牲口牵引或者人的腰力来割麦子的。给刀刃部分加厚加宽,再加上一个长铁柄;不用太多精工细作,这种厚重无刃的大砍刀,在一个穿着动力盔甲的陆战队员的挥舞下,光凭自身重量就可以劈碎人体。
可惜他的技术士官马特勒斯不在这里,否则给长刀加上动力装置,用热力开锋,只怕连机甲和载具都切得开!
……
带着丽雅和菲欧娜两人,检察官如同战胜的将军一样检视着战场。注意到唯一的俘虏身上穿着的皮甲,那上面有一处被刮过、尚且隐约可见的徽记,菲欧娜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盔甲……是游骑兵的!你是王国的军人?”
这声惊呼将现场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俘虏的身上。那名红发的女强盗从鼻孔里面发出一声冷哼,用不屑的语气回答道:
“军人?我等早已不是什么军人了!自从帕雷洛之战以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接着她用半哭半笑的语气开始述说:
“长官们都死了!部队溃散了!……我们好不容易逃得一条性命回来,领主却不让我们进城!看着我们在城下被追兵屠杀……哈哈哈!他们最后也没落个好!野蛮人的大炮将他们连同城市一齐轰成碎片!哈哈哈!……”
“我们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国家却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去它的什么军人!去它的什么国家!”
面对红发女强盗的控诉,丽雅小姐面色铁青地质问对方:
“所以你就去当强盗,去祸害自己国家的人民?”
“我要生存啊!”红发女强盗辩解:“大小姐!你天生下来衣食无忧,你怎么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受?我们除了杀人以外没有其他的技能,你要我们怎么谋生?”
丽雅:“你们身强力壮、手脚健全,却说自己无法谋生——你让那些拖家带口、老弱病残尚且辛苦劳动求生的庄户人家情何以堪?”
“那是他们无能!有本事他们也去抢啊!”
丽雅:“你自己遭遇了不幸,就把不幸加诸于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身上!你还有一个武者的自尊吗?”
“随便你怎么说啦!大小姐!反正你不懂我们这些人的苦衷。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
红发女强盗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令丽雅十分恼怒,她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十字形的青筋。见状,红发女强盗索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继续挑衅道:
“我不想跟你说话!反正我落到你手上了,爱咋样咋样!是直接杀了我,还是让你的武士先奸了我?”
这粗鄙而且露骨的话语,顿时令到两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脸红到耳根,发不出一语。围观的陆战队员们虽然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是显而易见地丽雅她们在言语交锋中吃了亏,对方一副嚣张的态度,于是其中一人用长刀的刀柄“轻”敲俘虏的肩头。红发女强盗顿时滚翻在地一副鬼哭狼嚎。
检察官见状,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了,于是命令道:
“将这个人带到地牢里面去关起来。稍后让巴特给她看看腿。不要让人说我们虐待俘虏。今天就这样吧!”
于是一名陆战队员提起在地上打滚的红发女强盗,半押半拽着往庄园的地牢去。
就像许多贵族庄园一样,地牢也是庄园里面必不可少的基础设施之一。而且这个庄园的主人看起来是一个残酷且有特殊嗜好的主人。地牢里面的刑具,从铁处女到三角木马,一应俱全;有些刑具让红发女强盗只看上一眼,就觉得胯下一股凉意并且湿润起来。那些刑具上面都锈迹斑斑,而且沾染有一些可疑的暗红色,显然并非久不使用。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奇怪的霉味和馊味。
“小~哥!你弄疼我了!”
红发女强盗对着押解她的“武士”做着最后的努力;只要对方掉以轻心,她有的是手段反制对方。不过她的努力终归徒劳。
“小婊~子!叽里呱啦的,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就给我老实地呆着吧!”(地球语)
雷克斯也不同她罗嗦什么,径直在刑具里面找了一根最大最粗♂的铁链将她锁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牢。直到雷克斯的身影从地牢里面完全消失以后,从地牢中才传出出一阵压抑很久的呜咽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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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头:“用标枪!插碎他!”
检察官:“颅归颅主!血祭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