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身体撞在一侧壁上,停了下来。她的脑子们一片空白,还在死亡的恶梦当中。
恢复了理智以后,感觉浑身麻痛,四肢无力。
睁开眼睛,四处漆黑,立即又被恐惧占据了,本能抱住李华正,紧紧地。好在李华正的双臂两腿仍在把她圈住,这给她不少的安全感。
在感觉到李华正的热热的体温与呼吸以后,她那无边的恐惧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求生的欲望。听到水流的声音以后,立时明白两人掉进了溶洞里。岱山上泉水多,地下自然少不了溶洞。
她现在担心的是李华正,现在回想起来,两个从上面滚下来的时候走过了至少五六个S,现在距离地面大约应有二三十米的距离。
她的手无意间摸到他的脸上热乎乎的,一颗心又纠了起来。
黑暗中落下来一件东西,与岩石相撞发出脆的声响,她一惊头一抬时正撞在上方的岩石上,若不是有头盔她要头破血流了,听声音落下来的是突击枪。
李华正四肢慢慢地松开,整个身体松软下去,即而又紧紧地抱住她:“林姐,危险!不要松手。”
她知道他的意识仍在方才掉下来的时空里,而圈着她的四肢明显失去了力量,只是一种潜意识而已。
她把他慢慢地放下,缩着身子,用手四处触摸着,去寻那支突击枪。
她爬过去摸到那支枪,打开上面的强光灯,然后来到李华正身边。他脸上的血是耳朵划了一下,还好,不是什么大伤。
四周都是白色的溶岩,他们滚落下来撞到的岩壁还算平整,倘若往左一下就残了,那溶壁上有两个锋利的突起。溶洞的右侧则又是个S形,但比上面的要陡峭,滴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取出身上带的湿巾,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李华正苏醒过来:“林姐,你穿上作战军服真漂亮!”
林亚菲见他醒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种时候,差点儿挂啦,你还说笑。”
“真的,好似个沉稳的指挥员,而葛灵飞能打能拼,则像只山猫。”
林亚菲把枪垫在他的头下。
“姐,我躺一会儿。”
李华正闭上眼睛前,从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林亚菲。林亚菲接过来,发现是便携式照明灯,打开灯整个溶洞里充满了光。
洞里潮湿,李华正身下有渗下来的水,她再看不见再好一些的地方,忙把上衣脱下来,一半垫在他的腰下,另一半盖在他的身上。
刚刚掉下来时有些头晕眼花,现在浑身酸疼,但是还能够硬撑着活动,于是看一看能不能上去。
这个溶洞如同出煤的斜井,她向上攀过一个S,再往上看漆黑一片。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事儿,幸亏两个人戴着护盔、护胸、护背、护膝、护肘,不然可惨啦。
她起初还觉得有些冷,现在竟有种重生的激动。
她发现李华正撑起身子,坐起来,面色惨淡也心存饶幸之喜。
“李总,你没事吧?”
“还好,别再总总总的啦,总叫的那么生硬,叫名字行啦。”
林亚菲从她的声音判断,自己没有大碍,他却摔得不轻,所以尽量少说话,她也明白掉下来是若不是他尽全力来保护自己,真难说会怎样。
两个人这样静坐了一会儿,李华正的体力恢复了一些,面色不再那般苍白。林亚菲拿了毛巾到清泉下洗了来给他擦脸,他再接过来自己擦了递给她。
“今天这事儿太意外了,本想带你出来放松一下。我知道国营酒店整天在做什么,工作并没有多少,而用上不少的精力去应筹、去周旋,倘若把这些心机变成正能量,效率,效率至少翻一倍。”
林亚菲认同地点点头。
“可是没听说这地方有溶洞啊,把你吓坏了吧?”
“现在,魂刚回来。”
李华正笑了,平静地望着她。
“华正,咱们得想法上去!”
“时间还早,上面的人得打到天黑。那黄艳旺是个敕皮,剩下他一个人他也死磨硬缠,像个钻地鼠,就地挖个坑跳进去露出半个脑袋,看上去就是长在地里的萝卜。”
“那就随便聊聊吧,等他们来。”
“只有这样啦,这样也挺好,真是随遇而安了。对了,我这里有巧克力和压缩饼干。”
地上的对抗仍在继续,均已接触交火。
中路的活阎王与他的秘书,各自掘了一个深坑,同黛悦俊、柳丛丛对射。
另一侧的葛灵飞与吴碧伦已搞掉了对方一名队员,剩下的两名却不是善茬儿,四个人交浊混战在一起。
吴碧伦与葛灵飞相距三十米,一前一后,靠着石头树木与对方抗衡。她发觉接下来若进行一对一的近身格斗,吴碧伦可能招架不住,自己二打一没有胜算。
“轮儿,这样打法不行,打完子弹后与对方一对一的体能对抗,我们不占上风!”
“怎么不占上风!你不是黑带三段么?”
“我说的是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个人搞他们两个有压力?”
“你对自己太自信啦!你的体能素质只是比太监稍强一点儿,清楚不?”
“说我是太监!那天晚上搞的是谁?”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收拾完了他们两个,我再收拾你!”
“不好意思,我说错话啦。不过,你干脆认了吧,给我当老婆吧,别再瞎折腾啦?”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吴碧伦见对方两个人左右拉开了距离,自己有被他们两面夹击的危险。好在葛灵飞反应快,冲着前面的一个猛攻,吴碧伦饲机紧跑几步,趴在一个大石头后面,这个位置可看住他们两个。
对方两个在调整射击位置时,靠前的一个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吴碧伦扔过去仅剩的一颗手雷,正好砸在那人的头盔上,接着被手雷炸出的白花花的面人儿。
三个人攻势过猛,子弹都已打完。
对方十分庆幸,见吴碧伦身材不怎么健壮高大,另一个同伴是女的,他轻蔑地笑笑,往后走几步,站在一块草地上。
“戴护胸、护腰了没有?你们两个一块上吧,这样节省时间。”
“好小子,新来的还挺狂,我吴碧伦专门对付黑带七段以上的人物!”
吴碧伦摆开门户,拉开架势。葛灵飞吃惊地发现,这小子竟多少练过跆拳道,架势有板有眼。
那人见了一笑,也没列什么架势,飞起左脚直踢吴碧伦前胸。吴碧伦连忙躲闪,不曾想对方这一脚是虚招,左脚立地重心左移,右脚一脚踢在吴碧伦的屁股上。
这一脚竟把吴碧伦踢得连滚带爬,趴在草地一侧的浅沟里。
“小子敢欺负我男人!“
葛灵飞见吴碧伦被踢得不见人影,顿时怒气一下子上来。
她凌空飞起一脚,踹身那人前胸,那人后撤身子等她脚走空,身体下落时一脚扫向她的后腰:
“跟你男人一块去沟里耍耍吧!”
他没有想到葛灵飞那一大招也是虚的,她在空中抓住他的脚踝,右脚踹在他的前胸上。
这一脚虽隔着一层护胸,踹得那人倒地往后连滚好几圈儿,趴在草地上捂着胸口直咳嗽。
这葛灵飞落地后一个乌龙搅柱,跟旋风似站起,接着腾身一个泰山压顶要横贯下去!
地上那人见了这种架式魂都飞了,见身边有一块薄石板儿,顺手搬过来护在自己的前胸上。葛灵飞见状收膝伸手,按住那块石板一个前弓翻,站在那人一侧。
“姐呀,倒地为输,倒地为输,继续动粗犯规!”
“小子,出腿那么重,把他的尾骨踹断了咋办?”
“谁知道他是个驴屎蛋,外面光,却那么不经打?”
葛灵飞赶忙跑到那条沟里,把吴碧伦从灌木中扒拉出来。
“我的轮儿,你没事吧?我背你走。”
“我的,胸有些疼,背着不妥,要不,你抱着我走?”
“你……可以,叫声妈。”
“我,能走。我发现他比我聪明,我要是抓起块石头护在自己的腚上,他的腿早已废了,我也进不了沟。”
吴碧伦捂着屁股站起来,搂着葛灵飞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那躺在地上的人见葛灵飞走远,才把那石板拿开,冲着吴碧伦的后背摇头:
“看来这个便是吴碧伦啦,小子啊,把这样的媳妇弄到床上,晚上你睡得着吗?她若做个恶梦,在梦中就能把你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