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扑克脸的管家阿福,这会也挂上了一副捉急的神情,以后打量着殿堂的整洁程度,恨不得施个法让风吹日晒的屋顶都变的干干净净。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招呼着下人们赶紧退场,自己则亲自前去了后堂喊来了梁城主。
梁城主很快健步迈入大厅,装束又是一如往常的富丽堂皇。
刚一进门,高阶武者左鸿云便粗着嗓子跟他打趣道:“我说梁城主啊,你这大年初一一大清早的将我们都唤到你这大殿里来,连个凳子也不给我们坐坐,又喊了这多人来给你擦擦洗洗的,不是叫我们也一起帮你装修大厅的吧?哈哈哈。”
梁城主额前的青筋跳动了下,叹道:“左尊师就别拿我开涮啦,我这也是昨晚刚接到京城来的传信,这就忙活了一夜没歇。”
祭司导师朱承奇道:“京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皇上都不上朝了。”
“这便是我叫几位来的意图了。”梁城主扫视了下大厅,见确实人都到齐了,一直提拉的眼角疲惫的垂了下来,“今日没有摆放椅子,还请诸位见谅,京城里马上要派使者过来,一会我等是要接见的,椅子摆放了不方便。”
李美丽的师父卞蓉也道:“京中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便是为下个月的迷雾海岸历练之事。”梁城主答道,“这是皇家使者亲自领队。”
左鸿云不耐烦的甩了甩头:“下个月的事,大年初一来做什么?!便不能过了元宵再来么?”
“我也不知。”梁城主揉了揉眉心,坦诚道,“使者来了,不免要问些基本情况,你等也做下准备吧。还有,将符合条件去迷雾海岸历练的初阶弟子都选出来吧。”
众人发出一阵不高兴的嘀咕声,但也没有办法,便是你是高阶修为,皇家命令来了,一样要听从,这就是政治啊。
左鸿云见四周几家都紧赶慢赶的选起弟子来,看了看他身后安静站着的高明轩和一脸期盼的萧凌,转身便对着梁城主便不满的吼起来。
“你说你老梁这做的叫个什么事?你明知我麾下没有初阶弟子,还叫我过来作甚?还不如让我在家里安心睡个好觉!”
梁城主则是一脸的黑线,讪讪的笑笑。你左鸿云可是高阶武者,自那个南极仙子宁之瑶离开以后,城里就你一个高阶修为的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喊你来吗?
再说了,宁之瑶的徒弟都初阶了,谁知道你两个徒弟什么情况啊。
尽管梁城主没有说出口,左鸿云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大约是在弟子修为方面被宁之瑶超越太多,心里不舒坦,恼火的招呼两名弟子道:“烦死了,真没意思。我看这儿也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回屋自己玩自己的算了。”
“左尊师,左尊师!”梁城主急的要跳脚,又不想得罪这尊大佛,只好好言相劝道,“一会京城使者便到了,等他来了再走也不迟嘛。”
“我就不……”左鸿云说翻脸就翻脸,倔着一张脸就要走,却听一旁的高明轩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师父,弟子已是初阶修为,愿前往迷雾海岸历练。”他这样说。
高明轩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却都无人再接话,纷纷安静下来。
林芝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转头见李美丽双手捂在嘴上,才确信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她才回来几个月?青云榜盛典时,高明轩也不过见习六段,不超过四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初阶了?这速度未免比旁人快太多了吧。
事实上,由于林芝睡了一觉就成了初阶,她对于眼前的事实,也不算是特别惊讶。也许人家也得到了什么奇遇呢?李美丽也发明了药膳,修为突飞猛进啊,只是没有高明轩那样快罢了。
而高明轩不动身色的解开了他对自身修为的隐藏,真真的将他初阶的修为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左鸿云这下不再迟疑,面露喜色,亲自将高明轩扶了起来,说道:“明轩,你是何时突破到初阶修为的?这样大的喜事,竟然没有告诉为师!为师实在是替你骄傲啊!”
高明轩谦和一笑:“昨晚回家后刚突破的,还未来得及寻到机会与师父说清,是明轩的错。”
“不唐突,不唐突。”左鸿云哈哈大笑起来。
“不可能!”一旁的萧凌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你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好好修炼,怎么可能突然就初阶了!你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这厅中受刺激最深的,自然是萧凌这个同门师兄弟的了,尤其是……他还是见习七段的修为,差了整整两段与一个最难的突破。
“师兄,这几个月我们都几乎未曾见面,你不知我日夜修炼,也属正常。”高明轩面色沉稳道。
“我……”萧凌本就笨嘴拙舌,半天说不出话来。二人拜左鸿云为师在同一日,萧凌却比高明轩要早上几分钟。尽管他的年龄更小,但还是常在众人面前自称是高明轩的师兄。
高明轩以往在这一点上,从未应和过他,此时修为超过了,却反喊他师兄,表面上看着进退有度,实质上其中暗讽意义不在话下。
林芝见萧凌失态的模样,也是替他干着急。他这样的姿态,与当初梁安安看到自己容颜变化时的样子,又有什么区别?
可两人距离远,林芝不好直接过去拉他,冲他挤眉弄眼吧,他又注意不到自己,可是拿他没办法。
好在左鸿云似是一向喜欢这个年纪更轻的徒儿,见他当中失态,也不以为意,反道安慰道:“凌儿莫要生气,修炼路上,被人超过是常事,你要放宽心,沉下心,才能迎头赶上。”
“可是……这不合常理啊。”萧凌委屈的说。他这段时间修炼虽然确实懈怠了些,可即便是日夜不停,也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初阶的。
林芝见他情绪稍稍稳定了下,左鸿云也是够给他面子,也算是松了口气。
突然,听身旁传来轻轻的笑声,接着便是一阵低语。
“连自己的徒儿是如何修行的都不知晓,还能高兴的起来。这位左尊师的心啊,未免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