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瑶抚了抚林芝的头发,说道:“我本想等你将基本灵力修的扎实,再传你这套吐纳方法,一举突破中阶的。但你若有天赋,也能一点便通,不算超前。”
“是。”林芝应下,她对她的身体很有信心,对脑子却没什么信心。
宁之瑶道:“你已学会向自然万物索取灵力,是以在前段时间修行速度飞快。但随着你修为的上升,除非如迷雾海岸那般灵力充沛的环境,只普通树林,如万灵山已经几乎没有办法给你提供帮助了,所以你修为的提升进入了瓶颈期,这一点,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林芝点头道。
“所以你只能同普通人修炼一般,通过不断施放法术,放空自身灵力,来提升自己灵力的储存容量。但你自打一开始便有捷径,性子又懒,哪里又愿意吃这个苦?”
宁之瑶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林芝却还是偷偷红了脸。
她忙承诺道:“弟子日后一定勤加修炼。”
宁之瑶却摆手道:“那倒是不必。”
“师父的意思是?”林芝不解的问。
“林芝,我们祭司之所以人少,是因为修炼对自身的条件要求很苛刻。”宁之瑶徐徐解释道,“不光是对灵力的控制力要求细致入微,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借用自然的力量。这就是我们与武者最大的不同。”
林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从前一直以为祭司与武者的最大区别是,一个是远程,一个是近战……
“凡是有这种体质的人,都会选择修行祭司,而不是五大三粗、只用暴力的武者。”宁之瑶说着,话语间带着身为祭司的自豪感,以及……对武者的瞧不起。
敢情在她眼里,都是当不了祭司的人才去做武者的。不知左鸿云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祭司修行的第一步,便是学着从自然界汲取能量,这一点我刚才讲过了。”宁之瑶道,“而到达初阶境界后,修为提升速度回变慢,但你需要了解的是,并不是只有树木花草才能提供灵力。你先自己想一想,自然间还有什么东西使能帮助你的。”
林芝想了想,说道:“大地?”
宁之瑶点点头:“大地有灵力,不比树木,地下多为死物,影响了灵力的纯粹。”
“河流?”林芝又问。
“河流也含灵力,但多数是从周围的土地中汲取的,还不如土地。你再细想想。”宁之瑶道。
“妖兽?”
宁之瑶闻言眯起了眼睛,不满道:“要我与你说多少次,不许打妖兽的主意,你从来都听不进去。”
林芝难为情的低下头,她有驯服妖兽能力,但不能用,又说错话惹师父生气啦。
她低头便看到了脚下的屋顶,这才细细思索起来,为什么宁之瑶传她功法要选在晚上,并且在屋顶上呢?
林芝不由抬起了头,看到了一道温婉的新月与漫天的星河,光亮洒下来,如一层薄薄的轻纱披在她与宁之瑶的身上。
“月光、和星光?”她迟疑的问。
“还算有天赋。”宁之瑶极少有的面露欣喜,“自己悟出来,是最关键的一步。吸取灵力,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要相信。好了,你把衣衫脱了吧。”
“啊?是。”林芝二话不说的就脱了外衫。
再抬首看宁之瑶,却见她只望着自己不说话。
于是林芝又脱了一件内衫。
再看师父,还是老样子。
于是,在这个寒春的夜里,林芝脱呀脱呀,将这个年代繁琐的衣服脱了个干净,只剩了一件短小的内衫和长裤,上身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与现代的吊带装类似。
肩膀与手臂大片大片的露在外面。
“不错。”宁之瑶终于道,“你比我当年放得开。我原以为你会扭扭捏捏不愿意脱的。”
林芝:“……”师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还经常穿成这样满街跑呢。
“好了,趁现在星光正好,尽情的接受星月的赐予吧。”宁之瑶轻声道,“尽全力提升你的修为,去超越左鸿云的徒弟,将他按在地上打!”
“是。”林芝道,将精神力延展开,试着与星月沟通起来。
大约是常常挂在天上的原因,它们比树木花草要高冷上许多,林芝不住的向它们示好,它们也不搭理。
不同的是,洒下来的月光突然如有形体一般,轻巧的从林芝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划过。
林芝急速伸手去抓,每每抓住,月光都能从她的指缝间流出。
有魂而无形,正是如神祗一般。
林芝突然意识到,她与星月之间,并不比她与树木间的平等,或是树木对她的臣服。
而是她该对星月的敬畏。
想到这里,林芝缓缓的跪下,双手掌心向上,高举过头顶,祈求星月的赐予。
很快,温柔的月光聚集在她的双手和玉璧上,一点点如刺带痒般的流入她体内。
宁之瑶轻轻的点点头。
太快了,她当年在山头上跪了十天十夜,才得了星月的认可。而这个女孩,只花了短短的一刻钟。
见林芝逐渐进入状态,宁之瑶也不做停留,缓缓走下屋顶。
院子里,一头大型的白狼乖巧的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上方的林芝看着,碧蓝的双眼在黑夜里迸射出精光。
宁之瑶轻哼一声,抬手一挥,林芝的四周突然蒙起一次细密的白雾,让外边的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景。
白狼发出阵阵难过的呜咽声。
……
几日后,初八的黎明。
林芝刚结束夜间的修行不久,回到房中小憩一会儿,便被门外吹螺打鼓的声音吵醒起来。
一个中年女性粗犷的声音直直刺入她的耳膜。
“新娘子,起床打扮了!”
外边人着急的叩着门,里边的林芝却是慢悠悠的系好衣裳,又细细的梳理了头发,才将门打了开来。
不出她所料,门外遥遥的站着敲锣打鼓的队伍一直延伸到远处,红彤彤的轿子已被搬到院中来,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喜婆站在最前边,满脸堆笑的看着她,露出一口黄的发亮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