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裳一个转身把剑收回鞘中,浅笑着道,妹妹无需紧张,姐姐不过是同你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苏凤婉惊魂未定,用颤抖的手捂住胸口,一颗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苏瑾裳走到宴会中央,向他们微微屈膝,“裳儿自知舞技不如凤如妹妹,恐污诸位长辈尊眼,所以才谎称不会跳舞。”
墨远听了这番话,正眼打量起苏瑾裳,长相和苏清乐不分伯仲,舞跳的也是一绝,除去脾气暴躁,为人倒也谦虚。
苏凤如脸色隐隐有些发黑,“裳姐姐,你真是折煞如儿了,若你这叫舞技不佳,那如儿的舞才真是会让长辈们贻笑大方。”
苏远道见她们两个互相谦让,“你们两个各有千秋,都是为父的好女儿。”
墨远找到了他一直等待的机会,拿着酒杯站起身,“苏将军真是好福气,三个千金一个比一个出色,苏姑娘那支舞既有舞剑时的杀气腾腾,却也不失寻常舞蹈是优雅端庄,实乃好舞。”
苏瑾裳对着墨远微微一笑,“多谢墨公子夸奖。”
苏远道也拿起酒杯,“墨公子客气了,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裳儿舞技如此了得。”
苏远言冷哼一声,“光会跳舞算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才配算是我苏府的嫡长女。”
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泼冷了宴会上愈发高涨的气氛。
苏远道一记寒光瞪向苏远言,“老二,你我同是嫡出,我怎未见你精通武艺诗书,如今到裳儿这,你是越发爱要求起这些条条框框来了!”
殷烟柔掐了一把苏远言,赔笑着道,“大哥,远言他是喝多了说的醉话,这么多年了,您还不知道他吗,一喝醉就喜欢说些疯话。“
“干什么,我说的难道有错吗!”苏远言抬高音量。
苏瑾裳不怒反笑的看向他,“叔伯,今儿是如儿和墨公子的接风宴,若你瞧着裳儿不顺眼,大可私下教训骂裳儿,何苦在这坏了大家的好兴致。”
苏远言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装乖巧,私下教训指不定你会跋扈成什么样!”
“父亲,你说的是什么话!如儿难得回来一次,您为何要借着裳儿由头给如儿摆脸色!”苏清乐怒声道。
殷烟乐推了一把苏清乐,“你这丫头脑子里头在想什么,你父亲一向宠爱凤如,岂会大费周章的给她摆脸色。”
苏清乐面露茫然,“父亲,母亲你们不是给如儿摆脸色,难道是真的在故意针对裳儿吗?”
殷烟柔察觉到苏远道的情绪,剜了苏清乐一眼,示意她闭嘴。
“既然二弟喝醉了,那你们便把他带回去。”苏远言给身旁的家丁一个眼神。
苏远道站起身,指着苏远道,“我没有喝醉,大哥你这个人就是好面子,二十多年还这样,哈哈哈哈哈哈。”
家丁们想扶着苏远言离开,奈何他一直挣扎着不肯走,见苏远道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们连忙把苏远言架起来。
苏瑾裳换下衣裳回到位置上,宴会气氛远不如之前活跃,舞姬乐师跳的弹的再怎么欢快,苏远道仍是绷着一张脸。
苏凤婉盯着苏瑾裳,忽然计上心头,“父亲,如儿是今夜宴会的主角儿,不如让她来为我们表演一舞。”
苏远道点点头,脸色还是很黑。
苏凤如虽有些不高兴苏凤婉的自作主张,但也没表露在面上,她从里屋换好衣服走到中央,向他们微微屈膝。
奏乐响起,苏凤如将水袖甩向空中,长裾随着动作飘曳,纤细的腰肢如同游龙般灵活扭动着,婀娜多姿的体态,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人一看便陶醉在其中。
苏远道面色逐渐缓和,鼓起掌来,“好,好,真不愧是为父的好女儿!”
墨远跟着鼓掌,“百闻不如一见,师兄常听人夸师妹舞姿好,如今亲眼一瞧,哪是好,分明是仙子降落人间!”
苏凤如弯起一抹笑,垂下头,“多谢父亲师兄夸奖。”
苏凤婉得意的看向苏瑾裳,那目光放佛在说,这一局,是她赢了。
苏瑾裳没理会她,而是跟着鼓起掌,“当真是好舞,妹妹这一跳,姐姐的舞反倒失色许多,难为妹妹如此谦虚。”
“姐姐过誉了,如儿不过随便一舞,不敢同姐姐相比较。”苏凤如柔声说道。
“妹妹若你这是随便一舞,那放眼京城哪还有人能同你相较量。话是跟苏凤如说的,然而苏凤婉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苏瑾裳。
苏远道面上仍笑着,眼中却有些不悦,“你们的舞姿都是绝美,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柔情似水,怎可放在一起比较,婉儿,你以为我说的可对?”
“父亲所言极是,婉儿知错。”苏凤婉面上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眼底却一片阴霾。
苏远道眼底的不悦消失个干净,满意的露出一抹笑,“这才是为父的乖女儿。”
苏清乐见苏瑾裳脸色苍白,拉近椅子坐到她身旁,“裳儿,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也许喝了些酒的缘故,我头有些发晕。”苏瑾裳有气无力的说道。
苏清乐走到中央,向苏远道行了个告退礼,“叔伯,裳儿身子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苏远道看向苏瑾裳,见到她脸色发白,面露担忧,“那你快带她回去吧。”
苏清乐扶起苏瑾裳,看向殷烟柔,“母亲,女儿先行告退。”
殷烟柔不满的“嗯”了一声。
苏凤婉给晚春使了一个眼神,晚春连忙同竹箬一起跟着苏瑾裳离开。
待几人离开后,一个丫鬟哭着从外面闯进来,“老爷,老爷,二夫人…二夫人她快不行了。”
苏远道连忙站起身,示意家丁松开她,“二夫人怎么了?”
“夫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吐血,怎么止都不住,手帕红了一条又一条……”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丫鬟话还未说完,苏凤婉立马就坐不住了拉着苏凤如就往外跑,苏远道见状,也急忙跟了出去。
几人赶到叶静娴房里的时候,她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地下堆着起码五六条布满血迹的手帕,苏凤婉哭着上前跪在榻边,“娘…娘,您若是死了,女儿…女儿也不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