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苏瑾裳叫她。
苏清乐回过神,苍白的脸上浮出笑意,“裳儿,祖母,你们怎得来了?”
徐文黛提着食盒走过去,“祖母怕你还在为昨日的事耿耿于怀,特意带着裳儿一同过来看望你。”
“适才母亲来过了,还给带了一大桌子的菜。”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眼中却透着几分忧愁。
苏瑾裳走上前把那些菜放回空食盒里,“姨娘的菜先搁着,姐姐先尝尝祖母亲自给你煮的咸菜面。”
徐文黛被她一说,连忙打开食盒。
一股面香从盒子里钻出来,苏清乐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三人同时笑了。
“快,趁热吃。”徐文黛把面端到她的面前。
苏清乐的眼睛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怎么,竟冒出了泪花。
徐文黛见她看着面条却不动筷,道,“怎么了,乐儿,再不吃面就坨了。”
她回神,夹起一筷子面,根根面上都沾着咸菜,连着汤一起送入口中,她闭上眼,细细品尝着面的味道。
咽下这一口后,苏清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直到汤都喝的干干净净,她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道,“祖母做的咸菜面真好吃啊!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徐文黛笑道,“等着啊,祖母这就去给你盛,再给你带着两个咸菜包子来。”
“谢谢祖母!”苏清乐送着徐文黛出门。
关上门,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苏瑾裳开门见山,道,“姐姐可是有话要说?”
苏清乐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有人在我的饭菜里下毒,已经连着很多日了。”
她又想起殷烟柔袖子里藏的东西,“姐姐可有怀疑对象?”
苏清乐点头,“有,裳儿,你知道我怀疑的是何人。”
苏瑾裳确定心中的猜想,“昨儿傍晚叔母出门,直到半夜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
“可惜我抢过袋子的时候,东西已经被叔母藏进袖子里了。”
她语气中透着寒意,“我们先把这院里头吃里扒外的东西揪出来。”
城外。
苏凤婉坐在椅子上洗着衣裳,一盆接着一盆,中间虎婆还带着几个馊了的馒头来看她。
她看着堆的满满的干净衣服,正当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虎婆走来,一脚踹翻了那些衣服,还装作的无意的在上面踩了几脚,“诶呀,我没看路不小心踢到了,烦请苏二小姐再洗一遍。”
花儿咽不下心头的气,想开口理论,却被虎婆一几句话给吓得把话吞回肚里,“看什么看!再不干活,我让人打断你的腿!”
苏凤婉捡起那些衣服,机械的继续清洗,像是一个木头人。
皇宫,凤鸾宫。
沈棣下完早朝便赶来看她。
“父皇,您来了。”她嘴里的包子还未咽下,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他皱皱眉头,“咽下再说话。”
沈清欢快速吞下,“您用膳了没?今儿御膳房送来的包子可好吃了。”
“你个儿吃吧,朕吃过了。”
沈棣抓了抓脖子,抱怨道,”朕本想昨儿便来看你,奈何那群蠢臣一直缠着朕,硬要把他们家未婚配的女眷塞来给你大哥做小妾,朕费尽口舌才把他们打发走。
沈清欢咬了一口包子,慢慢道,“您也不看看大哥的容貌,且不说朝云国,即便是才子佳人辈出的青怜国也不见得能找出一个比大哥更漂亮的。
“也怪朕生得俊,这才造就你大哥如此抢手。”沈棣叹一口气,“有时人生得太过貌美也是一种罪孽。”
沈清欢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又咬下一口包子,道,“您可抓到绑架儿臣的人了?”
沈棣神情的变得严肃,“朕没抓他,乐儿,你知道他是谁。”
“你当真就此放过他?”她道,“心术不正的人即便是成了胜者,得了这天下,也终将不会长久。”
他笑道,“这便是朕为何安排你大哥和裳儿婚事的缘由。”
沈清欢恍然大悟,“可是您同时也将苏将军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将军手握兵符,又对您忠心耿耿,早已朝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裳儿又和大哥定下婚约,朝中不知多少人盯着他准备挑刺呢。”
沈棣拍拍的她肩膀,道,“放心,那些老狐狸绝对挑不出他一根刺。”
苏府。
徐文黛提着咸菜面回房的路上,正巧碰上了殷烟柔。
“娘,您也来看乐儿呀。”殷烟柔主动开口。
她冷哼一声,推开门走进去,又重重地关上房门。
苏清乐站起身,“怎么了,祖母?”
“无事,来,趁热吃面。”徐文黛把面端出来,这回面里还多了一个黄橙橙的荷包蛋,“除了乐儿喜欢的咸菜包,我还准备了裳儿喜欢的豆浆和鲜肉包。”
苏瑾裳看了一眼门外。
房外。
殷烟柔对着那扇门,强压下怒气挤出一抹笑容,这才敲敲门,柔声道,“乐儿,娘进来了。”
她推开门,见到苏清乐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面,而她送来的菜全都被丢在一旁,“娘做的菜不好吃吗?”
“乐儿喜欢吃我做的咸菜面,你一大早做这么油腻的菜,谁能吃的下去啊。”徐文黛板着一张脸说道。
殷烟柔看向苏清乐,“为娘再和你说话呢,乐儿。”她语气明显的多出几分怒意。
徐文黛继续道,“哪有你这么当娘的,没瞧见乐儿正在吃面,哪有功夫同你说话。”
苏瑾裳递给她一个包子和一碗豆浆,“您消消气。”
她接过包子和豆浆,“日后你嫁去王府了,要收敛点性子,拿出主母的风范,千万别学你叔母。”
“裳儿明白。”
苏清乐专心致志的吃着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殷烟柔当成了空气。
殷烟柔眼珠一转,缓缓道,“娘,若说耍性子,媳妇瞧着谁也比不过您哪,年轻的时候气走了夫君,老了又来气媳妇。”
她见徐文黛的双肩开始颤抖,神色得意,“您是不把这个家拆散,您便不开心哪!”
“母亲,您快别说了!”苏清乐对着她喊道。
苏瑾裳拍着徐文黛的后背,“您消消气,身子最重要,叔母嘴里一向吐出象牙,您为她动气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