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布衣小哥指着她。
苏瑾裳没有停下脚步。
小贩见到她走了,纷纷松一口气,继续卖力的叫喊起来。
……
西院。
“大小姐一早便出府了。”花雨说道。
叶静娴喝了一口粥,抬眼问她,“去哪了?怎么不跟出去?”
“奴婢……跟丢了。”花雨把头低的更低。
过了良久,熟悉的骂声没有传来,“跟丢就跟丢了,下次仔细着便是。”
花雨抬起头,眼神惊讶,二夫人竟然没有骂她,若是换做平常,早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如此看我作甚?”叶静娴说完,用勺子搅动碗里的粥,嘴里还哼着小曲。
“您心情很好吗?”花雨问完,又垂下头。
叶静娴停止搅动,舀起一勺粥喝了进去,“遇到好事了,心情能不好吗。”
“恭喜您。”花雨没有问是什么事,少说多做,这是做下人的基本规矩。
叶静娴拔下发上的一根簪子,看了看,“挺适合你的,拿去吧。”
“谢夫人。”花雨向她点头道谢,走过去接过簪子收进袖中。
……
街上。
苏瑾裳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心情好,走路都带着风,今日卖菜挣了近百两,按照这个速度,不仅可以赚到酒楼的资金,还可以提早把延玉赎回来。
她收回思绪,目光看着前方的路,忽然五个小混混从四周蹿出来,站成一排,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苏瑾裳问。
站最前头那个秃头混混,率先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没……没没没……没错。”瘦子混混附和道。
“闹了半天,原来是抢劫的。”苏瑾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又转成冷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把你腰上别的东西摘下来。”秃头盯着那个鼓鼓的钱袋。
“摘摘摘……摘下来!”瘦子混混又附和道。
苏瑾裳摘下腰间的钱袋,放在手里颠了颠,“想要?”
“拿过来!”秃头混混语气阴狠,眼睛却亮了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苏瑾裳冷声问道。
“别胡说八道了,快点把钱交出来!”秃头混混拔出腰间的匕首指着她,“刀剑无眼!”
“刀刀刀……剑……无眼!”瘦子混混附和道。
“南街我经常走,行人虽少,可也从未遇到过劫财这种事。”
“据我所知,混混们大多集中在北街,那里住了不少大地主,贪生怕死,出手阔绰,威胁两句,就乖乖的把钱袋子交出来了。”
“若你们真是为了银子,大可往就近往北街去,何苦绕远路到西街。”
苏瑾裳笑着看他们,“我说的可对?”
“你怎知我们是北街的,我们哥几个打小就在南街混,不过是你没见到罢了!”秃头混混眼神飘忽,却强装镇定。
“就就……就是!”瘦子混混学着秃头的眼神看她。
苏瑾裳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们。
矮个混混瞥了苏瑾裳一眼,凑过去,“老大,咱要不就告诉她,你看她恶钱袋子鼓鼓的,里面的银子肯定比那个人给的多。”
“滚!”秃头混混瞪了一眼矮个混混,“我们收了人家的钱,要讲良心!”
“承认了吧。”苏瑾裳笑着道。
“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秃头混混双手抱臂,侧过半个身子。
“还狡辩,那个人就站在你们身后。”苏瑾裳举起手挥了挥,“他们为了抢我的银子,把你收卖他们的事告诉我了!”
“没有!您听别听他们胡说!”秃头混混面露恐慌,连忙转过身去解释。
其他混混也纷纷转过去。
哪有什么人。
除了空气,还是空气。
意识到上当,秃头混混连忙转过去,却发现苏瑾裳已经消失不见了。
“快追啊!”秃头混混一声令下,“他娘的!千万别让这臭娘们跑了。”
苏瑾裳坐在屋顶上,看着秃头混混气急败坏,不禁笑出声,“想害我,也想找几个聪明点的人吧。”她收回目光,用轻功飞回苏府。
……
某座宅子。
布衣小哥推开门,正准备对主子谎报,他已经买完菜了,反正主子要的都是菜,去哪买又什么区别,一两银子就可以买一大袋的菜,剩下十九两够他喝一个月的酒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麻袋,心情愉悦。
走进去的时候,一个白衣男子坐在案桌前,头发用木簪苏束起,身穿素色广袖长袍,周深萦绕着淡淡的檀香,五官俊美绝伦,如同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他目光定在一副画像上,直到黑衣的男子出声提醒,“人来了。”
“主子。”布衣男子喊道。
男子抬眼看去,黑曜石般闪耀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冰冷。
“您要的菜,小的已经买来了。”布衣小哥把麻袋拖上前,“那菜贩子是真的黑心,一袋菜就要了二十两银子。”
黑衣清咳两声,一个蓝衣男子出现擒拿住布衣小哥。
“拖下去吧。”黑衣男子说道。
布衣小哥不死心,“小的做错什么了啊,主子!”
“小的对您忠心耿耿,为您鞠躬尽瘁,您为何要如此对小的啊!”
“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黑衣男子冷声道。
“我只是想为主子省钱,几颗破钱卖二十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镶了金边的菜。”布衣小哥不知悔改。
“所以你把剩下的银子私吞,又去找混混围堵苏姑娘?”黑衣男子把布衣小哥试图隐藏的话,说了出来。
布衣小哥眼神惊诧,“你……”
“我怎会知道?”黑衣男子面露讥讽,“从你进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你所作的一切都在监视当中,哪怕你在鞋里藏了一张银票,我们都会知道。”
“小的错了,小的真的知错了……”布衣小哥面上满是恐慌,“这么多年,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看在主仆情分上,饶小的一命。”
白衣男子的目光停留在布衣小哥的腿上,黑衣男子明白他在意思,说,“可以留你一条命,然要废了你一条腿!”
“不要啊!”布衣小哥听到废腿,脸上的恐慌加深,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小的后半辈子就指望这腿手过活了,你废小的腿,如同要了小的一条命啊!”
“要腿,还是要命。”黑衣男子语气里充满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