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徐长卿靠坐在床边上,边看着张敏做着女红,边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大门,自从一大早徐定睿叔侄俩带着家伙什上山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话说她也很想上山的好吧。
张敏看的好笑,点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你爸爸他们这一上山肯定要很久,你急不来的。等你好了,就喊你哥哥带你上山去逛逛。”
徐长卿颇有些百无聊赖。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张敏不让她伤神做女红,她就只能干看着,实在无聊的很。
等到天快要黑了,家里的晚饭早就烧好挺久的,叔侄两人还没回来,不说徐长卿,就连张敏,都开始着急。徐长卿提议去村里找人去后山找找,张敏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毕竟真论起来后山是生产队共有的,大家上山找些野菜野味是私下里的事,要是去找人,徐定睿叔侄上山的事就闹大了,到时候可不好解释。
母女两人努力按耐住内心的焦灼,一个劲的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
“妈妈,哥哥回来了~”徐长卿眼尖的看见夜幕中一个像是徐长林的身影进了院子,忙唤了下正在整理着女红的张敏。
张敏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家侄子。“长林,你回来啦?你叔叔呢?”
徐长林边快步走到房里,拿起家里平日里的凉水壶就往嘴里倒,“婶婶,先容我喝口水再说,我都渴坏了。”他咕噜咕噜猛喝了几口水,引得张敏一个劲的劝着“慢点慢点喝,别呛着。”一般的农村孩子渴了就直接喝生水,张敏是下乡的知青,规矩比较多,每次都要把水煮好了放凉才给他们喝,日子一长,他们也就习惯了。
不过转眼张敏就被徐长林吓了一大跳,一把抓过徐长林细细打量着,惊叫出声,“长林,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原来徐长林打着补丁的破衣上沾了不少鲜血,刚才背着光,她并没有看见。这会儿在有油灯的房间里,看的特别明显。
徐长卿同样看见了,急得不行,“哥,你没事吧?我爸呢?”
徐长林立马解释,“没事没事,我和叔叔都没受伤,我身上的血是沾染上野猪的。我们今天上山碰到了一头野猪,好不容易把野猪给打死了。”
说的轻描淡写,张敏母女俩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当时的惊心动魄,见徐长林不想再说,就不再细问。徐长林这会儿多少有些后怕,他们当时正在山上找药材,就运气很好的碰到了头发狂的野猪,要不是叔叔想办法用草药将野猪药倒,又用镰刀什么的将野猪砍了,他们说不定就交代在山上了。
徐长卿又给长林倒了点水,心急的问着,“那我爸呢?怎么还不回来?”
徐长林水喝的差不多了,才算舒服了一点,抹了抹嘴,“那头野猪有些重量,怎么的也得有100多斤,我们累了一天,根本就运不下来,叔叔喊我回来到村里找人把野猪弄下来。他自己先在那边守着。”说着还小心的看了看张敏的脸色。
张敏哦了一声,对徐定睿的打算清楚的很。这么大的野猪,村子里34户人家每家都能分个几斤肉,就算是昨天大家来探望长卿的回礼吧。她先去厨房拿了个饼递给徐长林,“长林,你饿了吧?先吃点对付吧,我去喊人帮忙。“说着就转身去不远的徐胜林家了,他是生产队队长,这么大的事自然要经过这个村里的掌门人。
徐长林确实饿了,先前根本就没想到会在山上待上这么久,他们就带了中午的干粮,到这会儿早就消化干净了。他狼吞虎咽的把饼吃完,跟徐长卿说了一声,就急冲冲的出门了,徐长卿本来还打算缠着他问问打到野猪的经过呢,只好作罢。趁着没人,她忍着虚软的身子穿好衣裳走出家门,她不能就这么呆在家里,肯定得去看看情况。至于去哪儿,那还用问吗?生产队的晒谷场地方大的很,一般村里有什么事都会在那边。
果然,等她收拾好慢悠悠的晃去晒谷场,那边已经有不少人了。甚至还升起了几个大大的火把,一时间照的晒谷场满地光明,恍若白日。之前队长徐胜林叫人的动静那么大,除了孤寡老人,一个村的人都知道了徐定睿上山采药碰巧打了头野猪。徐定睿叔侄俩引发的轰动绝对称得上是重量级的,不管晚饭有没有好,有没有吃过饭上床睡觉,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出来瞧热闹了。队长一共叫了6个壮小伙,再加上徐定睿叔侄,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徐长卿不想多事,特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呆着,当然,这一路她没少跟村里的老少打招呼,毕竟人家好意慰问她的身体,她总不能不理人啊。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久,队长一行人的身影就出现在晒谷场了。中间几个人抬着的不是野猪是什么。闪亮的獠牙光是看就让人害怕,野猪脖子上面一道大大的伤痕血已经凝结了。徐长卿微微瞥了一眼就受不了血腥不再看,在人群里仔细找着家人,看到父亲徐定睿虽然脸上溢满了疲惫,但精气神都不错,没有受伤,多少能松口气。
见到那只被4个壮小伙抬着的野猪,在场的众人纷纷惊呼出声,议论开来,“乖乖,这头野猪怎么也得200斤吧,真够大的。”
“真是大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野猪呢。”
“真不知道人家徐大夫是怎么把这野猪打死的,本事真大。”
更是有小孩子嗷嗷的直叫,“哦哦,有肉吃咯。”惹得大人笑骂,”吃什么吃,这是人家徐大夫打的,不分肉。”
小孩子们顿时失望不已。
不等把野猪放下来,徐胜林就大手一挥,拉过一个半大小子就喊道,“快去喊陈屠子来杀猪分肉。”
听说有肉吃了,那小子眼睛一亮就要跑,就被人扯住了衣领,一个爽利的声音响起,“别去了,我不就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