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来的好早。”盛雀歌笑眯眯的打招呼,与她身旁散发着冷气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也有一些拖家带口来的,这些人没见过贺予朝,反应就很大了,还有个小朋友只是多看了贺予朝一眼,就哇哇大哭起来。
惹得盛雀歌不停取笑他:“看到没有,你平时有多可怕。”
贺予朝矜冷怡然地抬起下巴:“小孩儿胆子小。”
怪不得他。
盛雀歌偷笑,带着贺予朝去和同事们认识,介绍时所说“这是我未婚夫”,让某人心情格外好,觉得今天这趟来得非常值,不亏了他推掉另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还好大部分人都是早有准备的,虽然对贺予朝这般高高在上的身份和他所具有的可怕气场而有着畏惧心理,却也尽量表现如常。
年会的第一个议程照样是各种表彰和总结,盛雀歌同贺予朝坐在角落,都对其内容心不在焉。
直到今年新加入的合伙人金怀择上台发言,某人才坐直身体,双眸里的认真也凝聚起来。
“今天不是什么严肃会议,也有许多客人,我就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新的一年,我会同事务所的每个人一起,创造新的未来,也祝愿各位能够心想事成。”
金怀择发言结束,微笑颔首。
他的精英派头很足,趣÷阁挺的西装礼服,一尘不染的皮鞋,以及……精致的钻石胸针。
胸针形状,是一只黄腰柳莺。
只看模样,小巧别致,很有几分灵动。
大部分人不会认得这是什么鸟,但贺予朝知道。
鸟纲,流莺属,雀形目。
呵,有趣。
今天有不少人都戴着胸针作为装饰,所以金主任身上的,实际上并不会太出挑。
但环顾一圈,唯有他胸口别着的,以及……盛雀歌胸口别着的,同属雀形目。
贺予朝的视线从盛雀歌身上移开,刚好在那人走下台时,与他四目相对。
空气里有无声电流噼啪而过。
贺予朝勾了下唇。
金主任也对他点点头,挺淡定的被众人簇拥而去。
他如今是事务所最有资本的合伙人,地位必然不同。
“你看什么呢?”
盛雀歌神游一圈回来,注意力回归之后,发现贺予朝正眯着眼瞧着某一处,那种眼神,让她都不由心悸。
可她看过去时,又什么都没有发觉,并没有察觉到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没事,走神了,这种发言有着无聊。”
盛雀歌忙点头:“对,我也觉得,没事,等下咱们就到表演节目的环节了,还有抽奖活动。”
虽说事务所的奖品无法和HG年会上那财大气粗的状况比拟,但也是很诱人的。
“你第一个?”
“嗯,我嘛,开场热个身,垫个基调,因为等会儿肯定是各种牛鬼蛇神的节目都来了。”
虽然才二三十个人的规模,可这帮律师们的脑洞一个比一个大,想象力惊人,每次设计的表演节目都分外有趣。
“陪你去准备,走吧。”
盛雀歌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去了休息室里,还好这温泉山庄里有西餐厅,不然连钢琴都得临时搬来。
“我再练习几遍,虽说我弹错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听出来……”
但既然要表演,还是得认真对待,尽量不要出错,她也不是会敷衍的性子。
“我陪着你。”
此时,有人喊了一句:“雀歌。”
“金主任?”
盛雀歌转向声音来源,对站在门口的金主任笑了笑“您怎么来这里了?”她扭头看了眼脸色沉沉的某人,继续说,“难道您也想上台表演个节目?”
“我就不去献丑了,张主任让我过来看看。”
盛雀歌一下就明白过来看什么了。
自然不是来看她的,她又不是要去争夺什么肖邦大奖,有什么好看的,在台上弹个两分钟的钢琴曲而已。
所以,他们目的自然是贺予朝。
不过张主任没有自己过来,盛雀歌倒是有些奇怪,她还以为,因为他侄子的事情,张主任既然今天看到贺予朝了,怎么也要再道个谢才是。
若不是贺予朝愿意和解,现在张主任的侄子,估计已经官司缠身,并被整个行业排斥在外,而不是进入到HG,拥有了前所未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我需要再练习一会儿,可能麻烦您在旁边等等。”
她走回去,冲着贺予朝眨眼。
男人淡淡道:“我出去等你。”
金淮择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你好。”休息室门口,金淮择一手插在裤兜里,潇潇洒洒同贺予朝寒暄,“于情于理,张主任都打算再来向你道谢,不过被突发事件绊住脚步,我来替他说声抱歉。”
“无事,不必再提。”
贺予朝神色冷峻,自有不露声色的贵气。
他站在这儿,即便不用特意散发任何的冷意,也足够危险,而那般骨子里带来的矜贵则独属于他,旁人模仿不来。
金淮择又再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贺予朝都神情淡漠的应下了。
这个时候,有不易察觉的暗流涌动,就看谁更能耐得住性子。
一番沉默后,金淮择深沉的眼里,首先出现了些别的情绪。
“作为雀歌的领导,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对她订婚的事情道贺,今天在这里,刚好。”
“多谢,我和雀儿的订婚仪式只邀请了亲友,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定会将请柬送到金主任的手上。”
“是么?那我得提前道声谢了。”
贺予朝轻勾薄唇:“哪里,应该的。”
对于金主任这样,暗地里打着盛雀歌主意,一切行动都极为隐蔽晦涩的人,贺予朝的应对方式也同样隐晦。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所思所想不会摊开来看,全凭你来我往间的心照不宣,倒也省了口舌。
金淮择也全然不提自己的心思,若非是贺予朝,别人都不会轻易看出来。
尤其当金淮择有意无意抚过胸前装饰时,贺予朝眼里的温度就会渐冷几分。
“我还要进去陪雀儿,金主任自便吧。”
贺予朝颔首,转身回去。
他唇边笑意更凉薄,金主任是么......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家的宝贝,有几分心思?
至少那胸针里暗藏的深意,在贺予朝面前昭然若揭。
盛雀歌见他回来,探了下头:“金主任走了?”
“走了。”
“哦。”
盛雀歌站起身:“我去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可以把钢琴搬过去了。”
贺予朝攥着她的手腕,皮肤接触时,有刹那的颤栗。
“怎么了?”
男人凤眸幽深:“你早就看出来了。”
盛雀歌又装傻:“看出来什么?”
他俯身,在她耳边道:“雀儿,别隐瞒我。”
“......确实是早就看出来了。”
金主任对她感兴趣这事儿,盛雀歌自然早就看出来了。
但对方从未表面任何感情,也不曾有逾越举动,守在合适界限内,盛雀歌知道又能做什么呢?
何况对方如今在事务所里,已经是除了张主任以外,最大的领导,盛雀歌就算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若是对方有任何过界的举动,盛雀歌倒是可以找到应对方法,可是偏偏金主任什么都不做,心思藏得极深,即便盛雀歌看出来了,也时常怀疑,也许只是错觉。
聪敏如她,也没有敢百分之百的确认,金主任在期许些什么。
此刻贺予朝直接说出口,盛雀歌便感觉到对方话里隐含的怒气了。
“怎么啦,不开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轻轻用力将人带进怀中,不满地问。
盛雀歌如实告知,并且为自己辩解:“他难道在你面前说出喜欢我这句话了?”
------题外话------
大佬:呵